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夏天,我回到家已经经历了三次春夏交替了。
每到夏天的晚上,我的小岩馆总是很热闹,除了一些零零散散的人会趁着晚上凉快来岩馆过几把瘾之外,因为地处郊外,旁边就是山,不远处就有河,飞蛾是常客,各种各样的,还有周边田里的青蛙,一到傍晚甚至都等不及太阳落山就开始高歌不停,有时候还会有蝉直接停落在馆门前的护栏上就是近距离一顿输出,外加上天气闷热,所以一整个夏天在这个岩馆分割出来的小房间里根本都睡不好觉。
不过,夏天总是故事发生的季节。
每每只剩下我一个人倚靠在馆前护栏边,吹着夏日夜晚的风,望着眼前这个小小县城的灯火,不远处一直有几只萤火虫在闪来闪去,总是会不自觉地回想到还在成都上大学的日子。
芸姐好像有一段日子没来了,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心里正在这么想的时候,手机倒是先响了起来,是芸姐的电话,她说向语马上要小升初考试了,明晚让我过去吃个饭,给娃儿打打气加加油。
挂断电话,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莫名就安心了,明天去买两瓶好酒吧!
第二天傍晚我提着几瓶酒和一袋水果,骑着小踏板就出去了。
虽然店里没人经常来,但是大家既然付钱开卡了我还是不想见到有人大老远跑来一趟见到门是关着的,由于没什么朋友只好让整天闲着的老爸过来一趟。
电话里老爸听说今晚我要出去一趟让他过来岩馆这边看看门还挺惊讶,连着问了几遍我是不是真有事,回来这么久就从没听我说要出去和人吃饭什么的,虽然不忍和桌上的麻友门道别,他倒是没什么不乐意的。
实在地进到芸姐家里面这还是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芸姐家住县城里面算是居中的一片地方,靠近县城关一小,向语就是在那里读书。
是一个有两层很窄的木质小阁楼,下面生火做饭,上面睡觉,这和村里的房子挺像的,不过现在村里这么破旧的老房子都不多见了。
这是很早以前就建的了,看这些门框的磨损程度和墙体的木板黝黑程度至少比我要老。
这片区域因为是城里的老城区,前些年积极响应国家的乡村振兴和贵州省这边独有的各地大力发展旅游产业,因为当年红军长征的时候几个领导人在这里住过几个晚上,县政府就把这片破败不堪的老城区划个圈,逮着这点疯狂宣传成什么红色旅游区域。
一些老旧危房也不能拆,只能强行修复,很早在这里生活的县城人老早就买了县城新开发的商品房或者是找块地皮自已建一个几层的小楼房,自家人住一层还能租卖出去几层,现在还在这边住的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不愿出去住以及一些从周边农村到县城来打工的一些工人。
屋里只有向语在灶台那边看着,锅里好像在煮着什么。
见到我推门进来她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很快叫了一声杨叔好,她说她妈妈刚出去买一点东西,应该很快就会回来,让我先坐着,赶忙给我搬来一个小板凳然后很快又回到灶台那边看火去了。
坐了小一会儿,我也没想到有什么话题应该跟前端坐着的这个小姑娘聊的,一直这样我感到很尴尬。
按理说我们见面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不过仔细想想自已跟这个小丫头独处的情况现在还真算是第一次,虽然芸姐每次来馆里爬墙的时候几乎都会带着她,最近的户外活动只要是周末也都会一起跟着去,但是她好像总是跟在芸姐的一旁,芸姐上墙的时候她就在一旁写作业,写完作业就在一边静静看着。
第一次芸姐领着这个小丫头进馆里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要帮这个小丫头训练,没想到从她第一次从岩壁上因为没力气落到垫子上的时候这孩子就再也没有爬过。
因为我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和人打过交道,甚至可以说是丧失了和人正常交往的能力,现在面对这样的氛围让我很难受,于是我硬着头皮问了一句她小升初考完试想去哪玩一下,她略微想了一会,慢慢地说到:
“嗯,不知道,可能会去县图书馆看看书吧,和妈妈一起。”
“哦。”
接着又是很久的沉默。
这间屋子也没有任何有关孩子父亲的东西,虽有有些好奇,但是相处这么久芸姐从来就没有提及过孩子父亲的有关事情,孩子也没说,我也没有问过。
关于她们一家,只是知道她们母女是在大约十年前搬到我们这个偏僻的小县城并在这里安定了下来,从哪来的也不知道,就连芸姐的名字我也是从她在馆里面登记的信息才知道的——向芸,真是一个好名字。
芸姐推门回来,买了一些凉拌菜和一份烤鸭,她举着凉拌菜很得意地说马上要过节了今天菜市场那边简直是人挤人,在人群中挤了很久才能买到这么这家很地道的凉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