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先休息一下,现在已经下午两点了,到关门时间了。吃点东西就要开始往下撤,不过我们要留几个人在不远的地方今晚扎营,这样我们才能有时间搜救,就留三个吧,我一个,你们再决定一下。”
队长把我们召集到一起简短了说了下。
“留下来的人今天要继续往雪崩的方向找找看有没有人,下去的人明天找两个后勤的一起上来我们要再建一个离事发地更近一点的搜救中心,不然每天在路上消耗太多时间和体力了。对了,还有他们一队人是有七个,但是这里背包只有六个,都留意一下。”
我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表示今天我要留下来,因为今天我完全没有进行过搜救行动,到营地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帐篷这些的装备基本从雪里清理了出来,我都还没来得急看一看周围的环境就到了下撤的时间点,虽然是我个人的能力原因,但依旧很不甘心。
有些意外,队长也没有说什么就同意了,只是叮嘱说晚上睡觉的时候多穿一点。
在其他搜救队的成员陆续下撤之后我和队长还有一个唯一他们公司的高山协作也开始了搜救工作,我们拿着冰镐在雪崩冲积之后留下的厚厚的雪层中一点一点的探索,不停地挖雪铲雪。
有时候会发现那么一两个装着垃圾的垃圾袋或者是一只散落的袜子,在纯白的雪层中格外的显眼,心里突然一阵咯噔,但继续深挖过去,也只有满眼的雪白,悬着的心放下了但又没有完全放松。
我们一直挖到了太阳照到身上没有了暖意之后才下撤,在一个离事发地不远并且没有雪崩隐患的地方找了一个相对没有风的地方搭帐篷。
三个人挤在一双人帐里面,并不是我们只带了这一顶帐篷,而是三个人一起热量流失的少并且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也可以第一时间照应。
10月21日,天气依旧晴朗,昨天下去的搜救队员带着后勤人员上来了,但是熟面孔只有唯一,那两个藏族大妈并没有来,相对的还有六个新面孔,看样子都是登山的好手。
我们的后援来了。
唯一和两个搜救队员留下在扩建营地,剩下我们所有人继续到事发地开始搜救工作,今天的任务主要扩大搜索范围,把可能发现失踪人员的地方都搜查一遍。
我们两个人为一组,以被雪埋没的营地为中心四散寻找。
直到日落,我们所有人还是一无所获,现在距离接到人员失联报警已经过去了5天,晚上例会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沮丧。
目前来看,能找的地方基本上已经找过一轮了,那么大一队人也不可能凭空消失。
现在就只有两个地方没找,一是另一面山上的平台,因为雪崩的缘故道路被雪掩埋的有点深所以就一直还没有上去;另一个就是上山寻找,看看有没有队员登上去的痕迹。
今晚我们做出了分工,明天就分成两队人,一队上山一队往另一个山上的平头走。我毅然是要求加入到上山的一队,都已经到了现在了,任何一点能见到芸姐的希望我都不会放过。
“明天搜救如果还没有什么线索的话我们应该就可以下山了,政府那边前两天都已经来通知了叫我们尽早出山,不能再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故了,而且坏天气也应该要来了。今晚大家都好好休息,明天早起。”
10月22日,天气依旧晴朗。
吃过早饭,我们按照昨天的方案分成两队人继续搜救活动。
这次是全员上阵,不管有没有进展今天之后都必须下撤,这是昨天散会之后队长强调的。
其实经过这几天的种种迹象,我们所有人都清楚,这一队人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我这次跟在上山搜救的这一队伍中,队长他们在前面开路,架设路绳,我依旧是在后面推上升器。
原本关于这座山就很少有人知道,电子版的攀登轨迹更是没有,只有一些从四川省攀登协会那边找来的纸质文稿资料作参考。所以我们不能保证我们选择的这一条路线,是不是芸姐他们走过的,又或者是,芸姐她们根本就没有继续往上。
一边大口喘气,用力一次又一次的往上推上升器,我一边在想芸姐当时一路走到这座山脚下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计划了那么久的事,下定了那么大的决心,这一路上究竟有没有找到答案。
这座山的难爬,是肉眼可见的。即使聚集了这么多的精英,从七点钟出发,两个小时我们也只不过是爬升了一小段而已。
截止目前,并没有发现有失联登山者的痕迹。
这期间我们每隔半个小时就会用对讲机和另一队上平台的人定期联系,他们说那边上平台的道路积雪比想象中的厚得多,行进缓慢,目前也还没有发现有失联人员的消息。
这一路上,可以很明显的看到有些地方之前是有很厚的雪层覆盖的,一些比较顽强的高山植物则是呈现出一种倾斜的状态,这些都在告诉我们,前几天的那一场雪崩是何其凶猛。
天空晴朗无云,但山上的风依旧很大,碎雪被风卷起来不断地拍在我们身上。
中午十二点,我们这一队人来到了海拔五千五百左右的地方,这里有一块小平地可以略作休整,根据从四川登山协会那边借来的攀登资料来看,这里应该是很早之前他们登这座山的时候用作的冲顶营地了。
从这里再往上,就不只是推上升器那么简单了,没有大量的攀冰、攀岩经验这里绝对上不去。
休整的时候我在一边吃一些补给,队长他们在商量还要不要继续向上,现在时间也还并不算晚,带的装备也都齐全。但是从这一路而来的情况看,并没有行人的痕迹,虽然发生过那么大一场雪崩,但是如果真的是他们都是在向上的途中遇到的雪崩的话,那么多的人,我们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发现。
正当队长他们在踌躇不前的时候,对讲机发出了“丝丝”的声响。
“队长队长,我们现在刚到这边平台的位置,我们好像有人的痕迹,但是并不确定,现在正在过去确认。”
从进山以来我就在等这样的一句话。
心跳非常快,拿着饼干不断往嘴里送的手开始发抖。
“好的好的,你们也小心一点,尽快过去确认。”
与我相比,队长拿着对讲机显得稳重得多,但从他说话的语气中还是能够看的出来现在就算是队长也难掩激动。
“收到收到,这上面的雪也很厚,走的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