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妗念跟陈辞野结婚第二年,他的白月光季清瑶回国了。

“看看你这老公,接白月光都混到头版上去了。”

闺蜜江子妤气愤的将一本娱乐杂志摔在了她的面前。

裴妗念淡淡的瞥了眼,醒目的标题上写着,陈家大少亲临机场为青梅季清瑶回国。

配图是季清瑶穿着一身白裙,黑长直披肩长发,那张清纯如初恋的脸上,带着墨镜,唇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正打开车门上车。

车子是陈辞野的卡宴,因为车牌是独一无二的,8个8。

她只看了一眼,就接着画画,挑眉调侃道:“本就是商业联姻,我们又没有感情,你看着比我还生气,该不会暗恋他。”

江子妤就像是沾染到了什么极晦气的东西,连忙嫌弃的回了句。

“呸,晦气,老娘才不会喜欢心里头藏着别的女人的狗东西,话说,你真不喜欢他,毕竟他帅气又多金,那张脸放哪个圈都是一顶一。”

她手中的画笔停了,还没回答江子妤,听到有声响,望去时,是只黑猫。

江子妤就又说,“哦,忘了,你自小长在裴寂宵身边,粘着他,论帅气跟多金他也不差,话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裴寂宵是收养她家庭,唯一的儿子。

一年前,去往M国管理裴家一家快破产的分公司。

算是对他继任裴家继承人的考验,看他有没有能力挑起裴氏重担。

现在公司已经转亏为盈,他也打算回国。

想到打小疼她的哥哥就要回国,她的心情也变好了不少,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下个月,行了,别打扰我画画,等画好就陪你去玩。”

等她画好,被江子妤拉去了酒吧。

到了酒吧一进场,江子妤用手肘怼了怼她,朝卡座的方向指了过去。

她就看到了被一众人围着的季清瑶,众人纷纷朝她敬酒,都在说她总算是回国,好不风光。

江子妤拧着眉头,“看,那绿茶在呢,你老公还有那帮兄弟都在给她办接风宴,死渣男,凹什么造型,最烦装13的人。”

陈辞野正坐在沙发上,穿得西装革履,双脚交叠,坐得不正,左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抬眼看向了季清瑶,手里端着杯红酒,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朝她举杯,眼底像是含情,在欢迎她归来。

望着这样的他,裴妗念想到了六年前。

原来他们都已经认识这么久了。

她见到他的第一面。

他也是这么坐在裴妗念家的沙发上,只是怀里抱着的是个篮球,被汗水打湿的衬衣,桀骜的脸上眼尾上扬,正对裴寂宵说。

“下周篮球社,打得经济系那几个服,敢欺负你妹妹,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裴寂宵拍了下他的肩,勾唇笑了笑,带着调笑的语气,“你都没见过,就这么护着,说是不是什么时候去偷偷见过,暗恋她。”

陈辞野瞟了他一眼,反揶揄,“谁让你这么宝贝,我这是爱屋及乌。”

说完,他的目光落在裴妗念的身上,她穿着蓝白格子裙,背着帆布包,留着蘑菇头,有一双特别清澈的鹿眸,那张脸,遗传到她妈妈,很精致漂亮。

是那种在人群里,一眼就能够只看到她的漂亮。

连一贯见惯了美人的陈辞野,都露出了惊艳的目光。

他怼了怼裴寂宵,朝她露出个笑,“你这宝贝妹妹,难怪这么惹人稀罕,长得确实招摇。”

那时,是裴妗念第一次见他。

他为了她,跟裴寂宵要同经济学班里的人打篮球赛。

因为他们嘲笑裴妗念不过是个裴家的养女,竟然敢拒绝经济学林子声的追求,他说裴妗念假清高,还真当自已是个角色了。

迟早让她求着要跟他在一起。

他甚至叫人偷偷将她的车子放了气。

还用记号笔,留下了侮辱人的字眼,婊子,贱货,假清高。

从那之后,裴家就不让她自已骑车来回上课。

她本来不喜欢太过招摇,跟引人注目。

可这些人让她成了学校里被人讨论的对象。

走到哪里都会被指指点点。

甚至不知道是谁,将老鼠蟑螂偷偷塞在她的书包里,企图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她很淡定的将那些东西给扔掉。

她哥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这些事,就去找林子声理论,没谈拢,就动手了。

陈辞野当时也跟着一块去,两个人打七个。

倒是没吃亏,但也讨不了好,两个人都挂彩,还被通报了。

不能打架,两方就约了篮球比赛。

他们要是赢了,林子声跟那几个嘲笑她的通通要跪着道歉。

后来,他们真的赢了。

在篮球场上,他们想要使诈,故意一群人围着陈辞野,想要逼得他摔倒。

在裴寂宵跟其他队员的掩护下,他还是杀出重围投了个漂亮的三分球。

赢了最重要的三分,最后时刻反超对方一分。

球场上,他欢呼着,那双多情又带笑的眼,他隔着球场,朝她望了过来,朝她看了过来,笑得格外的璀璨,臭屁又张扬朝她扬眉,对她说。

“裴妗念,我赢了。”

那一刻,他仿佛被镀上了光芒,让所有人,只看得到他。

她也是。

在万众瞩目里,她朝他说了声谢。

那些人,输了球,没了颜面,看着她问,“能不能不跪?”

她冷着眉眼望着他们,她从不主动招惹任何人,但不代表她会怕。

“愿赌服输,你们不会连这都要耍赖。”

他们跪着跟裴妗念道了歉。

那次后,在A大,她也算是出了名,再也无人敢随意招惹,跟轻视辱骂她。

她总算过上安生日子。

方才江子妤问她,爱他吗?

她动心过。

六年前的那一面,对着他那张张扬桀骜又带着自信的脸。

他光芒四射的样子,一下子就击中了她。

何况当时他的话,是要帮她出头。

在球场进球刹那第一眼看向她,笑的时候。

她当时就不可遏制一次又一次的心动了。

那时候,她也没想过,会嫁给他,只是目光会不自觉的放在他的身上,比其他人,多得多。

更没想过,他们会走到现在这种地步。

比陌生人都不如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