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诊了恶性肺癌后,离开医院,去富阳居吃午饭。接着跑到泰恒山庄放松,后面前往夜市的烧烤摊喝了两瓶啤酒……”

“在卖文玩的地摊买了块玉佩,回房间睡觉……”

“最后来到了十二楼……”

许除夕魔怔般自言自语,回忆起之前的一切。

不应该啊,逻辑不对啊!

无论怎么把这些事串联在一起,都不应该是这种结局。

从天上掉下来,来到玉中界……

就好像你穿着西装在婚礼现场准备给新娘戴上钻戒,在戒指戴上的那一刻,天变异象,你的岳母在狞笑一声后,变成数十米高的哥斯拉。

同时,你的爱人手上钻戒一亮,奥特曼闪亮登场,飞身一脚踹倒哥斯拉。

是的,就是这么荒谬,就是这么离谱。

许除夕宁愿相信世界上有奥特曼和哥斯拉的存在,也不相信自已会进入到玉中的世界。

“我有精神病,没被检查出来,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刚才的女孩是很奇怪的人,还有很奇怪的同伙,她们应该是精神病。”

许除夕片刻后得出两个相对靠谱的结论,当然,遇到科学无法解释的情况精神病是最好的借口。

“我得逃!万一她们是精神病,我可就危险了。”

许除夕低声细语说道。

他快要死了不假,可自已的命,得由自已选择用什么方式结束。如果真落入到精神病的手掌心,那最终选择可不在他的手上,而是在别人手上。

他没有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豪情壮志,只想在最后的时间体面离世,仅此而已。

眼下,钱和手机都不见了,唯一自救的办法便是离开屋子。

他紧张兮兮的看向门口,刚才那位少女在审讯之后,声称要先所谓的三姐前来再做决定,交代完后事,晃荡裙摆推门而去,将许除夕关在杂货间。

很快,细心的许除夕马上发现,木门外有一道细长的光亮照射在地面。

那位少女离开的时候,没将门关严实。

机会来了!

许除夕不敢怠慢,脑袋往后用力顶着,全身上下都在使劲儿,拼命挣扎。若有人看见,会觉得是一只超大号的蝉蛹。

“我扭,我扭……”

许除夕癫痫式的扭曲,想让自已躺在地上,头皮被墙壁摩擦得生疼,顿了顿,他继续大幅度摇晃,累的满脸通红。

折腾一阵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反作用力下,许除夕的身躯最终摔倒在地。

由于脸先着地,吃了一嘴灰。

来不及多想,他立刻扭动全身调整姿势,使身体呈趴卧状。

试问如果一个人全身被五花大绑的情况下,如何离开当地。

方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学蛆……

顾不上雅观,许除夕弓起腰,双膝发力往前一窜,果真移动了一小步。

他心中一喜,身体不断的一弓一趴,快速蠕动向木门。

……

用头顶开木门,许除夕连吐三次口水,嘴里积攒的灰尘太多,导致口腔有一股难闻的土腥味儿。身上美观的袖衫肮脏不堪,绣在上面的仙鹤被灰尘渲染成了乌鸦的黑。

继续蠕动,他来到了阁楼中心。

放眼望去,类似富阳居的装潢,古朴不失典雅。红木质感,芬芳缭绕,大概是女子身上的幽香,淡薄连绵。楼内除了杂货间,四角各有干净的房间,从一尘不染的木门判断,应该都有人住。

四个人,阁楼里有四个人!

好在,房间是空的,倘若有人走出房间,会看到大厅有个男人在学蛆玩。

“我还得再爬快一点才行。”

气喘吁吁的许除夕原地歇了一会儿,继续朝大门蠕动。只要再坚持下去,他就能从诡异的阁楼离开。

他感觉膝盖好像磨出火星子了,奇热无比。

饶是这样,他也不敢停留,发了疯的蠕动过去。

然而,他绝望了。

紧闭的大门,是从内而外拉开的,脑袋根本拱不开。

Fuck了个Dog!

该怎么办?

许除夕急得像热锅上的蛆,他知道只要多在楼里停留一分钟,危险会随之加重一分。

万一被人逮到了,那一切努力付之东流。

许除夕下定决心,目光坚定,为了剩下的日子豁出去了。当即,他张开血盆大口,咬在大门的纹路上。

虽然大门是红木制的,却也坚硬无比,硌得牙齿生疼,强忍着,他咬住门上纹路,仰头往后拉门。

一股子哈士奇拆家的狠劲儿。

在疯狂的撕咬下,半扇门被拉开一条缝隙。

足够了!

许除夕双腮酸涩难忍,口水顺着嘴角流出,不受控制的拉成细丝,荡来荡去。

没法子,手脚用不了,目前只有嘴和脑袋能用。

休整一小会,他将脸贴过去,准备将虚掩的木门挤开。

“三姐,此人好生奇怪,嘴里说的全是我听不懂的话,估计脑子不太好,是个癫子,我心里毛毛的……”

“安啦,有我在,你怕什么?”

“不是啦,你想想看,他是个男人哎。大姐和二姐去河边洗衣裳,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万一他挣脱开,对我们两人欲行不轨如何是好?”

“哼!你把心放肚子里,倘若他要是敢对你欲行不轨,我必定打得他屁滚尿流、满地找牙。然后再把他带到后院的菜园里,埋地里面“种萝卜”!”

“嗯……那我信你的……”

猝不及防间,门外两种声音越来越近。

一种是青色纱裙少女的清脆,而另一种是带有大气的飒爽。

不好了!那个女人和所谓的三姐回来了!

许除夕心中警铃大作,预感大事不妙,他迅速扫过大厅的每一个角落,欲想找个位置躲起来。

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砰!

“哎?这门怎么打不开啊?”

“你别动,我来试试。”

砰!砰!砰……

大门在撞击数下后,终于被推开。

两道倩影徐徐光临。

“怎么回事?此门坏了?”

身着火红色百褶裙的女子发出疑问。

女子剑眉柳目、英气十足,配上鲜艳的服饰泼辣中不失江湖儿女的风范,大有长辈的关照,牵着青衣少女迈入阁楼。

“三……三姐,你看……”

这时,青衣少女惊恐的看向地面,两只小手抱紧三姐的胳膊,连同半个身子都躲在她的背后。

英气女子顺着目光看去,面色一愣。

距离大门两步远,一位被五花大绑的男人歪着脖子面部朝下,流出淙淙鼻血,渲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