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奴才无礼,奴才的主子甚至都不太认识夫人,奴才的主子有什么动机去杀夫人?您来询问就是认为主子和这事有关,对吧。"刚刚请大理寺卿进院的下人喊道。
这打断大理寺卿的思路。
"放肆,谁允许你这么跟大理寺卿讲话!"大理寺卿的左右怒斥。
"人人都说自己没有动机,各位的口齿动的比脑子都快。这府上所有人都有嫌疑,你们和江宁关系最密切,据我了解,江宁在外界几乎没建立什么关系,除了沈家。所以你们逃避不了询问。"大理寺卿面色平稳。
若不是江家逼使他必须给一个交代,让他必须找到真凶,他也不必这般——既不敢深查又不敢不查,全都该死,大理寺卿暗骂。
紧接着,大理寺卿甩开衣䄂,转身离开沐间,跨离正房,走出偻院。
刚出偻院,他的头微微回头侧,再次看向偻院的大门。
他心中推测着,那沐间封闭,也无被凿破的痕迹,封偻在内浴沐是无法跑出去的。
既然封偻从七点到九点左右都一直在沐间内,那封偻不可能在这个时间去净元寺杀人。
再者,就算下人说谎,比如实际封偻七点进沐间后很快浴沐完,就从沐间大门离开,或者封偻根本没浴沐,七点左右至九点一直不在府上,但下人说谎说他一直在沐间。
即便这样,大理寺卿也不认为凶手会是封偻。
江宁一个刚入府的夫人,能掌握什么把柄,让封偻要那样杀她,就算真掌握封偻把柄,封偻也不会把女人的威胁放在心上,他很忙。
虽是这样想,但一切皆有可能,万一封偻真的是凶手……
正想着,大理寺卿的下人至大理寺卿身边。
"您要再看看昨日登记的参宴名单吗?这名单中没有名字的是迟到之人,因为开宴后,侍卫便去忙送酒水,不再登记。可以先从迟到之人问。"
大理寺卿伸出手,下人恭敬将宣纸放在大理寺卿手上。
他拿过宣纸看着。
只见宣纸上写:
————
元林
……
余素
……
————
这宣纸的名称是按到达时间来排,第一个到的是元林,第四个到的就是余素。
"去问问记这名单的侍卫,余素什么时候进宴会,进宴会后是否有再出去过。"大理寺卿开口。
不多时,下人远远向大理寺卿奔来,再汇报。
"报,那侍卫说“正院大厅七点就开放可让人入场,还没开放几分钟,来的人才几个的时候,余素便进了大厅,再没出去过,他那时还看到余素一直在宴上和人聊天,余素应该是一直在宴上的。”"
听完左右的汇报,大理寺卿逐渐回过头,继续向前方走去。
他要去询问下一个人。
……
几个时辰后。
大理寺卿走出完院,刚走出,他的左右便递上茶水。
大理寺卿拿过茶水,口干舌燥大口喝下。
"您问了几十个人了,府上能问的人都问过了,您要休息吗?"大理寺卿一旁的下属问道。
"这个府上能问得都问了,不代表问完了,还有府外的地方要问,比如沈府。"大理寺卿没有停歇的意思。
大理寺卿说完,便打算出府去沈府询问。
走在出府的路上,大理寺卿再次路过江院。
江院外依旧被府上的人围得水泄不通,这些人满是惧害,惊呼。
天有阵阵雾气,覆在难安的人们的面上。
与这惧怕相映彰的是府外的议论声,那些议论江宁和府上死去妾室的杂乱声音隐约传入府内。
大理寺卿看着这水泄不通之景,他叹气摇摇头。
他继续向离府方向走,他要去沈府,询问一番沈府的人。
他听说,一个月前江宁去过两次沈府,江宁第一次去倒没什么动静,但第二次江宁进沈府后,很多人都听到摔打的动静。
想着去沈府该如何询问,不知觉间他又走了七里,刚好走到偏院旁边。
此时,千谏坐在偏院的地板上。
她咬着指甲,坐着用那双极度不安的双眼看向窗外。
她透过窗户,看见她的偏院斜正前方,大理寺卿在偏院外路过之景。
看见这一幕,她身体更加缩紧,心中在期盼大理寺卿快些离开她视线,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她的视线。
逐渐,她的眼珠偏移至最左边,非要看着大理寺卿走出她的视线。
她总在期盼大理寺卿快些结案,等结案,一切闹剧就都结束了,她可以回到曾经。
这时,婢女在门外敲响门。
"夫人,这是您要的消息。"婢女敲着门道。
婢女脸上皱起,敲完门便急把写有消息的宣纸塞入门内。
塞完,婢女立即转身离开,表情内透露对千谏的嫌恶。
门内,那宣纸掉落在地。
坐在地上的千谏看着宣纸一番,她吃力起身爬至斜前方的门前,在门前抓起宣纸。
千谏退回刚刚的原位,她在地上坐着打开宣纸,面无颜色的看着宣纸上的消息。
宣纸上写:
————
……
二十七个妾室被刀捅死,全部尸体完好,重伤全部只一处被刀捅的致命伤……
……
————
看着宣纸上的信息,千谏又将宣纸仔细看了几次,她难以解释眼前看到的一切。
她记得昨晚…她啃下她们头颅,可怎会尸体完好……怎会……
"那便尸体完好吧。"千谏突然收回不可理解的表情,她有些妥协缓缓开口。
……
另一边,府外,沈府。
大理寺卿在沈府前下马,他刚下马,沈府的门就为他而开。
沈府的门被侍卫恭敬打开,请立在门前的大理寺卿进入沈府。
"您请,有什么需要随时找奴才,奴才为您叫主子。"侍卫极有眼色请大理寺卿入府后,他道。
大理寺卿在沈府前院的大厅中一侧的椅上坐定,等着沈淡来此。
此时的大厅后院,阵阵纷杂。
一具打开的棺材放置在后院中央。
棺材内,江宁全身裸体,面目淤堵闭眼躺在棺木中。
沈淡就在棺材一旁,他坐在轮椅上,伸出左手握着棺材内尸体的手,把尸体从棺木握拉起。
拉起后,裸体的尸体上半身斜侧被拉至沈淡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