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阳光正好。
权凰裕跟权珣道别后,准备去东宫看望她的太子哥哥。自从大将军府倒台之后,权和玉手里倒是接过来不少实权,每天忙的脚不沾地,每天闷在东宫里处理公务,越发无聊。
她倒是蛮轻松的,不用去封地,也没有什么要处理的麻烦,每天吃吃喝喝,挺好的。
马车在万福斋门口等着,凌一扶着权凰裕上了马车,向皇宫的方向赶。
权凰裕小时候是深羽姑姑照看长大的,本来深羽是应该跟着她在公主府养老的,但是在那个特殊时期,自从深羽能够将那么多信件拦下来,权凰裕就不怎么让深羽跟着她了,她从小就知道深羽是皇帝的人,但是不代表她能接受皇帝无时无刻掌控她。
凌一算是她自已培养起来的,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凌一常伴她身侧,公主府内的侍女都是筛查过没什么心思的,没有谁是固定跟着她的。
有时候权凰裕自已都觉得好笑,越长越大,身边的人倒是越来越少了。
马车一路驶过宫门,权凰裕有这个特权。
权凰裕走进东宫,门口的侍从小跑着进去通报,书房中的权和玉刚放下手中的笔,权凰裕就走了进来。
权和玉笑着对妹妹说:“难得你想起来看看我。”
权凰裕呛了回去:“明明哥哥才是大忙人,我替你去东陵办事,结果我回裕阳的时候,你都不来接我。”
权和玉无奈的摇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段时间的破烂事太多,是兄长忽视了你,是我的不对。”
权凰裕跳过这个话题,仔细瞧了瞧权和玉略显憔悴的脸色,劝道:“父皇给你的公务究竟多少,让你这样没日没夜的呆在书房,你看看你的脸色,估计还没父皇的脸色好。”
“虽然勤政爱民是明君根本,至少也要先保证自已的身体吧。”
权和玉打断妹妹的话,小心宽慰妹妹:“我当然懂得这个道理,放心吧,只是最近事情多,其他时候不会这样的。”
权和玉笑着补充:“今晚要在梧桐宫住下吗?各个地方上贡的东西父皇挑你喜欢的都送进了梧桐宫,我又给你加了点,去看看吧。”
权凰裕倒是习以为常,不过梧桐宫的确是很久没住过了。
权和玉还要忙公务,二人聊了没多久。
在起身告辞之前,权凰裕提了关于南夷的事情,边关的话,其他文官不关心,至少皇帝和太子是应该要知道的。
“哥,假如南夷要侵犯边关,你说父皇会让我赶赴南疆吗?”
权和玉抬眼,眸光直直射向权凰裕:“十三,你要怎么选呢?是在裕阳一辈子荣华富贵,还是摧毁这座腐朽的大厦,重新建立秩序?”
“你要怎么选呢?”
北陈丞相府,这个问题回荡在顾朝歌耳边。
邬苏不紧不慢的倒茶,而后继续逼问:“你回来了有两年了殿下,你还要再继续龟缩下去吗?从南裕回来后,五皇子那一派的殿下称呼你什么?大皇子殿下,还是废太子呢?”
“既然以前是堂堂正正的太子,那就把这个位置光明正大地抢回来,你甘心让你那个拥有所有宠爱的亲弟弟登上那个位置吗?”
“殿下,那个位置,要吗就是你要吗就是五皇子,你要怎么选。”
顾朝歌依旧低眉敛目,良久,开口说道:“我要活路。”
邬苏继续添火:“那就去争,殿下,魏州,东陵...曾经北陈所失去的都是你重登太子之位的筹码!”
邬苏接着给顾朝歌分析:“确定好之后,我们只缺一个好时机,届时,便是你大放光彩的机会。”
“当你想要登上王座的那一刻,你会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舍弃的东西。”
太阳西斜,阴影渐渐笼罩大地,人们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走入阴影。但是没关系,在这之后我们会重新迎来明天。
长兴二十七年冬,裕阳下了薄薄一层雪,这是件不常见的事,裕阳的冬天从来只是湿冷,但不下雪。
权凰裕从小到大,见到雪的次数屈指可数。
林三水自从跟着权凰裕来到吧裕阳之后,也没怎么见过雪了,于是权凰裕领着林三水在屋门前观雪,房间中早早铺上了地笼和毯子,把房间蒸的热热的。
很小的一场雪,但也下的飘飘扬扬。
权凰裕对林三水说:“你要跟我去梧桐宫玩吗?那儿造的有景,还有专门的观景台,修的可高了,从那上面看,说不定能看到整个裕阳都白茫茫的。”
林三水有些疑惑:“这么小的雪能够覆盖整个裕阳吗?”
权凰裕眨了一下眼睛:“说不定呢?你要去的话,我现在就让人去备车。”
林三水在权凰裕兴味盎然的眼神里,迟疑地点了点头。
凌一看情况就去安排车马了。
过了没一会儿,权凰裕和林三水一人捧了一个手炉上了马车。
权凰裕还在为林三水介绍:“那地方叫摘星楼,以前我没遇见你的时候,就经常跑到上面看星星,过除夕的时候我也喜欢背着所有人去上面玩。”
“后来渐渐长大了,就不怎么去看星星了。过除夕也是,在宫中过了除夕之后,就赶着回来和你们一起吃除夕的团圆饭。”
林三水感受着手炉的温度,问权凰裕:“那殿下开心吗?”
权凰裕摇了摇头:“和你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开心,但是在宫中,无论如何说服自已,现在就是和小时候不一样,小时候的感觉现在找不到。不过嘛,后来看开了,人总要长大呢,个子都在不知不觉中长高了,怎么还能苛求现在和以前一样。”
林三水笑笑:“我倒是没觉得殿下长大了,有时候殿下闹脾气,我都觉得殿下或许还没有阿河成熟。殿下每次生气,都得有一大群人哄着供着。”
权凰裕揉了揉林三水的头:“不像你,少年老成。怎么说都没用,你这个年纪都不疯着玩,以后长大了肯定后悔。”
林三水将被撸毛躁的头发顺平,眼神幽怨,小声地抱怨:“殿下......”
权凰裕哈哈大笑:“每次逗你都很好玩,你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没那么正经。”
林三水都麻了,每次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