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能这么做,我要坚持!我要努力!加油,不世出的大帅哥!你行的!”
陈默极力用意志对抗着刚刚的想法,不断用各种鸡汤洗涤着自已的灵魂。
但执念这东西,一旦在心中产生,就仿佛一个贪婪的魔鬼,无时无刻不在挑动着他内心的渴望。
陈默是控制、控制、再控制……
“对不起了冯大人,我没控制住……”
陈默终于被现实所击倒,屁颠屁颠地跑到了那堆井盖前,做贼似地四处张望。
此时乌云遮月,前院空无一人。远处的小楼也是漆黑一片,正是鸡鸣狗盗的好时机。
陈默准备拿些破井盖,卖到别的废品站,换钱买肉吃。他观察片刻,看附近一个人都没有,终于放下心来。
眼见时机成熟,陈默不再迟疑,捡起地上的一个丝袋子,撑开袋口,抄起井盖,可劲儿地往里装,不一会儿就装满了。
陈默抓着袋口拎了拎,觉得太沉,拿过去容易让人怀疑,于是又往外掏出一些。
此时已是午夜,但他知道一个地方,专门收这种不好出手的废品,多晚都有人招待。
最终,陈默留下了五六十斤,能卖个十来块钱也就够了。
他扎紧袋口,一把将袋子扛到肩上,轻手轻脚地朝大门口走去。
来到门前,陈默瞅了一眼趴在狗窝,睡得直淌哈喇子的大黄,心想:百户所找你看大门,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啊……
陈默试着拉了一下大门,没拉动,低头一看,门上有锁。
“哼!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当年陈默被逼走上邪路,头回跟的老大就是一个有名的惯偷。
虽然还没犯案,老大就被抓了。但此人小偷小摸、溜门撬锁的本事,陈默却学得七七八八。就面前这种老式锁,他拿根挂面都能捅开。
陈默冷笑一声,从地上捡起一节废电线,取出一根细丝对折了一下,眼瞅就要插进锁眼,他却停住了。
不是陈默准备放弃,而是想起来了之前冯冲说过,小楼的锁都是特制的,不是对应的钥匙就会报警。
那这大门上的锁会不会也暗藏机关呢?陈默不敢冒险,他准备采用更稳妥的方式——翻墙。
陈默走到东北角墙根处,抬头看着这两米多高的围墙,不屑地一笑。
翻过这样的障碍物,对于今时今日的他来说,不过是谈笑间的事儿。
陈默先是把肩上的袋子扔了出去,然后连忙蹲下。听到墙外一声闷响,他又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
过了好一会儿,陈默确定没有惊动任何人。只见他站起身,双腿微微弯曲,向上轻轻一跃,连真气都没用,就轻松地翻上了墙头。
紧接着,他蹲在墙头,向外望去。墙外没有路灯,黑漆漆的,看不清墙下的情况。
陈默保险起见,双手扒着墙沿,身体慢慢地滑到了杂草地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自由地空气就是香甜,这还是他加入锦衣卫以来第一次外出。
他甚至都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地,但陈默并不担心,作为本市著名的该溜子,只要是在市区,他哪都找得到。
抒发了一阵感慨,陈默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赶紧四处寻找之前扔出去的袋子。
正在这时,黑暗中一只手凭空拎着丝袋子,无缘无故地递到了陈默身前……
陈默刚想说声谢谢,突然意识到不对,吓得他连忙向后一个翻滚。
没等他起身,一个当时车皮厂文化宫的同款探照灯,突然在东北角的墙头上亮起,刺眼的光线直直向他射来。
陈默连忙用手遮住眼睛,同时不忘观察此时的情况。只见他原来站的位置上,钟文俊单手拎着丝袋子,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陈默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坏了!点子扎手,风紧(形势不对),我得想办法扯呼(撒腿跑)!
可惜有人不想给他“扯呼”的时间,只听探照灯处传来“哼”的一声,陈默连忙忍着强光抬头望去。等看清来人,他心中不禁一阵悲凉。
“这回老子算是栽了!”
原来站在墙头的正是冯冲本人,他穿着睡衣,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陈默,手里还拎着玩忽职守的大黄。
此时的大黄应该刚从梦中醒来,被人拎着后脖肉,身子在空中荡漾,眼神中露出不知道什么情况的迷茫……
冯冲把依旧懵比的大黄拎到眼前,言辞犀利的训斥道:
“好你个小畜生,不好好看大门,让人翻墙出去了都不知道。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现在给我滚回门口好好站岗!”
说着,一把将它扔了出去,大黄在空中“呜呜”地叫了两声,随后没有了动静……
接着,冯冲跳下墙头,走到陈默面前。背着光,戏谑地问道:
“说说吧,大晚上不睡觉,偷偷摸摸地翻墙外出,所为何事啊?”
“大人,我要说我在梦游,您信吗?”
“噗!”
那边看热闹的钟文俊直接没忍住笑了出来,伸手把袋子扔到陈默脚下,调侃道:
“你这拉倒吧,谁拎着丝袋子梦游啊!实话告诉你吧。当你扛着丝袋子,在大门口准备撬锁的时候,大人和我就注意到你了。”
“我都这么小心了,你们咋知道的?”
陈默惊讶到不打自招了。
“你以为我们堂堂锦衣卫百户所,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现在是科技时代,我们大门和围墙上都有感应设备。
别说是个人,就是一只苍蝇落到上面,我们也知道。老实交代,你鬼鬼祟祟的到底要干什么?”
钟文俊说完,看了冯冲一眼,冯冲没说话,催动真气用手指临空朝丝袋子一划,发出“嗤啦”一声。
袋子闻声裂开,里面的井盖碎片掉了一地。见到此物,在结合陈默今天的表现,二人立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钟文俊强忍着笑意没说话,那边的冯冲看到此情此景,却是气得又要高血压了。
他颤抖着手,伸手要掏照片,发现穿的还是睡衣。发誓一会儿回去,一定要往睡衣里面也放上女儿的照片,以备不时之需……
“哈!”
好半天,缓过劲儿的冯冲摊了摊手,自嘲的一笑,伸手指着陈默。
“老子真是高看你了,原以为你做出如此诡异之事,可能是隐藏极深的敌方卧底。最起码也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你倒好,竟为了口吃的,大晚上不睡觉,学人家偷井盖……我,我他……”
冯冲越想越气,到最后气得都说不出话了。调整了好半天,才勉强张口道: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
陈默低着头,没说话。
“首先,你擅自偷取所里财物,最起码是个偷盗罪。最可气的,你偷你倒是偷点值钱的啊!偷井盖?锦衣卫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大人息怒!属下就想换口肉吃,绝无偷盗贵重物品之心啊!”
陈默看冯冲真的气得不轻,连忙拱手辩解。没想到冯冲一点儿气没消,反而更激动了。
“谁说井盖不贵重了,你拿井盖干什么?还不是要卖给其他不法商贩。他们是什么人?那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你这是什么行为?你这是资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