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愣愣地看着冯冲,脑子里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已就拿了一小袋破井盖,咋还上升到资敌的高度了?
如果这也都算资敌,那敌人得穷成啥呀?如果这样的敌人也算对手,那已方又得废物成啥样?
陈默正想着,那边的冯冲又发话了:
\"文俊,执行家法!\"
听到冯冲的话,正嬉皮笑脸的钟文俊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收起笑脸,对冯冲躬身抱拳,替陈默求情道:
“大人息怒!罪不至此啊!陈默正处在真气入体时期,此阶段本就容易受心魔干扰,从而贪念丛生。
然,陈默他仅仅是准备拿井盖换些肉吃,并无其他大逆的想法,充其量算是个吃货。而这足以说明,他乃心地纯良之人,还望大人收回成命!”
“哼!”冯冲重重一甩臂,双手很有气势地背到了身后。先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陈默,然后转过头,盯着仍然弓着身子的钟文俊。
“你以为我责罚这小子仅仅是因为今天的事吗?你自已拿脑子想想,自从他加入锦衣卫以来,可曾安分过吗?
不但整日衣冠不整,而且时常耍嘴偷懒。假以时日,这些小错,说不得就要转变成泼天大祸了!”
“还有,你想过没有:如今在百户所,我们可以时时宽容,处处忍让。那以后呢?等他到了千户怎么办?被调到其他地方又该怎么办?”
“我们现在对他的宽容,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陈默!你自已来说,你到底做错了没有?”
陈默听完冯冲的话,回想起这些日子自已的所作所为,再想到他身上肩负的使命,他简直羞臊地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暗骂自已不是东西。
听到冯冲询问自已,他连忙真诚地低下头,将腰弯道波利盖儿(膝盖)处,双手抱拳认错道:
“大人所言,真真让属下羞愧不已,属下知错,愿受任何处罚。”
冯冲听到陈默的话,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知错只要能改,来日,你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事业。钟文俊,现在陈默自已都认罚了,你还有何话说?”
“属下无话可说……”
钟文俊无奈地说道。
“很好,上家法吧,为防止你手下留情,我就在旁边看着…”
冯冲说完这句话顿了一下,很快又接着说道:
“念在陈默初犯,认罪态度尚可。加上修为较低,这次允许其用真气护体。”
“多谢大人手下留情,陈默!傻站着干嘛?还不快谢谢大人!”
钟文俊高兴地谢过冯冲,看见陈默,还不知深浅地傻站在那里,连忙出声提醒。
“谢~谢谢大人手下留情!”
陈默确实还没明白现在的形势,不就是打自已一顿嘛,又不是没挨过,钟哥干嘛这么高兴?
不过很快,陈默就明白了这句谢谢有多么重要……
说话间,陈默看见钟文俊抽出了那条熟悉的腰带,只见他手握皮带末端,一个漂亮的翻腕,皮带随即直直立起,仿佛一把一米多长的戒尺。上面真气流转,一瞅就不是凡品。
“我靠!这玩意儿竟是法器!不好!钟哥这把要来真的!”
没给陈默过多思考的时间,钟文俊的第一鞭已经挥来,直接打在陈默肚子上。陈默瞬间感到腹部一股剧痛袭来,随即被击飞出去,狠狠地撞到了围墙上。
“噗!”落地的陈默一口鲜血喷了出去。正在行刑的钟文俊满眼诧异,带着责备的口气对他说道:
“你傻啊!大人不是许你真气护体了嘛!干嘛硬抗?难道是你良心发现?”
陈默捂着肚子,虚弱地蹲在墙根处,满眼委屈地说道:
“发~发你妹!我~我他喵还没准备好呢!”
听到这话,冯钟二人皆一脸无语,钟文俊无奈地询问道:
“现在准备好了吧,我要开始了啊!”
看见钟文俊又要动手,陈默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连忙蜷缩在地,双手抱头,同时催发所有真气护住全身,然后给自已壮胆般地打算吼道:
“来吧!记住,千万别打脸啊!”
话音刚落,钟文俊的第二鞭如约而至。这次陈默虽然仍然疼痛难忍,但好在没有被击飞。紧接着,第三鞭、第四鞭……
半个小时后,钟文俊像拖死狗般,拖着遍体鳞伤、衣裤尽成碎片的陈默回到了卧室。
钟文俊将陷入昏迷的陈默抱到床上躺下,往他嘴里扔进一粒丹药。
不多时,陈默悠悠转醒。似乎触碰到了脸上的伤口,疼的他呲了一下牙。睁眼看见炕头前的钟文俊,带着哭腔,委屈地抱怨道:
“不是说好不打脸嘛?我咋感觉你鞭鞭都冲着我脸招呼呢?”
“少废话,你缩得跟个球似的,属你那个脸目标大,我想打不到都难!”
听到这话,陈默更委屈了,忍着剧痛,撑着炕沿艰难地坐了起来。
“你胡说,你就是嫉妒我长得比你英俊,你这是赤果果的打击报复!”
“好了,都啥时候了,还这么自恋。我刚给你喂了一颗凝血丹,你赶快运功吸收一下,相信伤势很快就会恢复的。”
陈默听到这,不再理会钟文俊,连忙盘腿运起功来。吸收了了药力后,好像身上确实不那么疼了。
看见钟文俊站在炕头还没走,知道对方是在关心自已。陈默不由得心中一暖,并为之前的任性而愧疚。他艰难地挪到了地上,抱拳深深地向钟文俊鞠了一躬。
钟文俊见状连忙伸手将陈默扶着坐下,温柔地对他说道:
“你不用这么谢我,其实你最应该谢的是冯大人,你刚刚吃的那颗凝血丹可不是普通的丹药,这是冯大人特意吩咐我拿给你的。”
钟文俊说完,陈默更加愧疚了,低下头,带着哭腔,惭愧的说到:
“对不起,我真没用,让大家失望了。”
钟文俊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抚摸着陈默刚长出不久的短发,柔声说道:
“好了,大老爷们儿,别动不动就哭哭唧唧的。之前确实是你不对,但都是小事,改正了还是好同志。
而且今天的事儿也不能全怪你。真气入体,外面的邪气难免跟着进来。从而鼓动心魔作祟,而且真气入体越深,心魔的影响越大。
别说你了,就是我当初,也一直在心里思念着建刚。折磨的我是浴火中烧,难以自拔。好在当时,我……不是,你干啥?咋突然往后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