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还没从女儿的话中回过味来,愣在原地,怔怔的不出声,老夫人这是要害死她的女儿啊!
萧沅沅这时便极其配合的哇了几声,手脚四处乱蹬着。
廖氏被这哭声猛的拉回了思绪,看着萧玦跟老夫人。
赶紧回话道,“许是生产时太累了,精神劲不好,侯爷不必太过担心。”
老夫人却是眯紧了双眸,凝视着小婴儿,这娃娃,看着有点来头。
萧沅沅感到一道犀利的目光投来,瘪了瘪嘴,又哇哇哇的哭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书房都是婴儿啼哭声,热闹非凡。
【老夫人真冷漠,不好相处啊。】
萧沅沅委屈,这投胎的是什么人家啊,一家人都这么奇怪,除了娘亲。
这厢,静文道姑在翠儿的带领下,进了书房。
静文道姑一袭玄色道袍,头上挽一个道髻,手拿浮沉,冷清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浑身散发着一股庄严之意。
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纪看来只有十来岁的小姑娘,小姑娘面容清秀,看来是刚加入骗子团队不久的。
给几人行了一礼后,便站到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
“道姑请坐。”老夫人客客气气的说道,脸上始终淡淡的。
“贫尼在此谢过老夫人。”静文道姑扬手一挥,手中拂尘挥洒出一道曲线。
【这做派,还挺像样的。】
【看来团队训练有素,个个都是骗子中的高手。】
萧沅沅瞥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廖氏此时望着静文道姑的目光透着不善,若真如女儿所说,那这道姑就是为了骗银子,心怀歹心,想要拐走她的女儿。
【该怎么样才能让这死骗子露出马脚呢?】
萧沅沅心里嘀咕。
【这道姑还是老夫人花大价钱从外面找来的,还说有异能之术,若是老夫人知道花了那么多银子,请回来一个骗子,那不得气吐血。】
此刻静文道姑正端详着廖氏怀中的婴儿,婴儿身穿一件粉色马褂,头戴虎头帽,脖颈处系着一条围嘴,粉嘟嘟的小脸蛋,嫩的好似豆腐花,胖胖的小手伸进嘴里梭哈,吧唧吧唧的玩着口水。
萧沅沅不喜欢被人这么瞧着,索性掉转头,往廖氏的怀里蹭了蹭。
“不知道姑出自何处,可有名气?”廖氏感觉到女儿的反感,便将女儿往自个怀里拢了拢,眼眸打量着眼前的道姑,语气充满质疑。
“贫尼是从端州过来的。”静文道姑低了低头,恭敬道,那低低倾斜的眼角却露出一抹锋芒。
“端州?”廖氏疑惑,抱着婴儿的双手紧了紧。
“端州路途遥远, 道姑不辞辛苦,从端州远距离行到京都,可不知是为了什么?”廖氏言辞不善,静默片刻,方才道,“若是在端州闯出一番名气,也不至于跑到京都。”
闻言,静文道姑脸上表情僵了僵,正要开口,却被老夫人打断。
“静文道姑是能人异士,替人算命尤为厉害, 儿媳可是有什么不满?”老夫人厉色, 手中的茶盏重重搁下,眼角微微眯起,显得整个人不怒自威。
目前这个家,虽说是廖氏掌管家中之事,但她还是做得了主的。
这时萧玦也附和道,“夫人刚生产完,还是少说两句。且听听看道姑怎么说。”
廖氏望向一旁的夫君,眼底的失望一闪而过。
夫妻多年,结果是她自作多情,还以为萧玦不纳妾,是敬她护她,没想到是养了通房,出去外头风花雪月。
想及此,廖氏心头又是一阵剧颤。
【放屁,什么能人异士,就是江湖骗子,最近丢失孩子的可多了,官府也开始重视起了这个案子。】
【只是我们没有证据,空口无凭,老夫人跟渣爹也不会信娘亲的话,娘亲再说下去,只会让人觉得娘亲有意针对静文道姑。】
【咦,她身后的小道姑,模样倒是挺端正的,不像这老妖婆,满肚子坏水。 】
萧沅沅心中琢磨,灵力却始终酝酿不上,只能眼巴巴看着。
只见静文道姑徐徐起身,端容正色,凝声道,“回禀侯爷,贫尼前阵子夜观星象,发现北方危星紫宸星正逼近南方,而侯府地处南巷,恐有不祥之兆。”
闻言,廖氏胸口一颤,十指紧紧扣住了桌角,泛起了青白色。
“前阵子?”萧玦打断了静文道姑的话,十分疑惑。
“侯爷不必着急,且听道姑继续讲完。”
老夫人端看廖氏的神色,苍白如纸,脸上血色几乎殆尽,可谓是痛快。
难产,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如今的廖氏,已经比不得当年了。
独大这么多年,是时候该让儿子纳妾了。
还是长公主说得对, 开枝散叶,本就是侯府夫人应尽的责任,可廖氏却仗着自己是跟萧玦多年的人,不肯让萧玦纳妾。
此刻廖氏正死死盯着静文道姑,只见她嘴角微微扬起,大有仙人之态,“不知侯府近来可有婴儿出生?”
“婴儿出生跟这紫宸星有关?”萧玦听出来这不对劲了,当下皱眉望向廖氏怀中的女儿。
这个女儿,是难产的,他还记得,当时廖氏见了红,便开始镇痛,只是迟迟未见孩子出来,就连大夫都换了好几个。
而且接生的婆子也断定了是个死胎,他看过一眼,那孩子眉目发青,手脚紫黑,一点生命体征都没有。
“贫尼不敢断言。”静文道姑一副谦卑神色,“只是这紫宸星已经降世,恐会危极侯府。”
“是谁要害我侯府?”萧玦目光扫视了一圈,最终定定落在萧沅沅身上,眸中闪过一抹绝情。
静文道姑扬了扬手中的拂尘,目光落在萧沅沅身上。
婴儿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脸稚嫩的望着周围的世界。
“小小姐长得甚是可爱,不知可否让贫尼抱抱?”
【抱个鬼,你个死骗子,黑心肠的老尼姑。】
萧沅沅抗拒。
廖氏此刻也是一脸坚决,将怀中女儿抱得紧紧地,侧过身道,“我女儿没见过生人,道姑就别吓她了。”
静文道姑眼底闪过一抹尴尬,不过她的心态是极好的,脸上迅速转为从容之色,“瞧夫人这面相, 印堂隐隐泛黑,莫不是生产时伤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