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书房位置,房子内的黄色符纸就越来越多。
徐顾渊一路被吴致雅牵着快步行走,来不及细看那些符纸上的字符,就到了一扇铺满了符纸的柚木门前。
“让开!”
一身优雅时尚装扮的吴致雅两手叉腰,泼妇般指着门口的年轻道士喊道。
“好的居士!”
小道士看样子是被吴致雅的气势吓了一跳,规规矩矩地挪开拦在门口的法台,让出一条路,自己则扭捏地站在法台旁。
吴致雅牵着徐顾渊的手掌没有松开,拉着他上前一步,另一手敲响了房门。
“爸,我把徐顾渊带过来了。”
门口旁的小茶几上,一台电脑正播放着书房内的超清监控画面。
海森传媒的吴总面容枯槁,身形憔悴,虚弱地躺倒在书房内的躺椅上。
但在听到“徐顾渊”三个字时,他的身体出现了明显的震动。
他按下扶手上的按键,房门的门锁随之打开。
吴致雅见状,面露喜色,柔嫩的手掌继续牵着徐顾渊,拉着他进入书房。
此时,正在躺椅上横卧着的吴总正吃力地想要撑起身子,但已经三天没有进食的他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勉强翻个身。
“徐小友,我...”
“吴先生,先补充点能量吧。”
徐顾渊在吴致雅焦急的目光中走向躺椅,按住了吴总艰难想要从躺椅爬起来的身体。
在他的身后,两名医护人员拿着葡萄水吊瓶从门外走入,为吴总注射葡萄糖滴液。
“徐小友,你可终于来了啊!!我终于等到你了!!”
吴总激动地抓住徐顾渊的小臂,手掌都在剧烈地颤动着。
“吴先生,你可以和我说说你具体的遭遇,我会帮你解决。”
“好!好!小雅,你们都出去!”
“爸,这...”
“出去!”
“好...”
吴致雅兴冲冲地带着徐顾渊进来,却被父亲吼出去,心情明显不太愉悦,垂着头走出房门。两名医护见状也识趣地跟着一同离开了书房。
“徐小友,能帮我把监控关了吗?”
从进书房开始后,徐顾渊就在留意监控的位置。因为他担心自己后续的有些动作不太方便被监控看见。
吴总的话正中徐顾渊下怀。
他来到墙壁,按下开关。瞬间整个书房的电力系统都停止了运转,而书桌上的一盏台灯却慢慢亮起,为房间提供着微弱的光芒。
虚弱的长者看向正打量着房间的年轻人,眼神中充满了希冀:“徐小友,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吴建文,和你叔叔认识!你叔叔当时跟我说,如果他不在了,就只有你能帮我了!”
叔叔...
徐顾渊思绪难免有些飘离:
原来叔叔从那时就已经准备离开自己了吗?要不然也不会说出“如果他不在了”这种话。
徐顾渊很快就将心思拉回到房间内,注视着吴建文的眼睛,说道:“如果是我叔叔在你身上留下了什么东西,我应该能帮你解决,但你首先得告诉我具体是什么。”
这间书房一点异常都没有,至少在徐顾渊看来是这样的。
没有鬼气,也没有灵能反应。
叔叔的手段,也不是他一个还没入门的猎鬼者能看的出来的。
“桂先生说,我被一个邪教组织盯上了,他们在我身上下了咒。桂先生说他可以出手帮我,但...但他有一个要求...”
“要我加入你们公司,是吗?”徐顾渊抢答。
“是的。桂先生说你是他最亲的侄子,必须要给你安排一份最好的工作。”吴建文承认:“我当时立刻就答应了他的要求,但...但我一直没联系到您。”
“我搬家了。”徐顾渊回道。
吴建文没有追问,他不是没有调查过搬家的可能,但查了一圈毫无线索。身为混迹高层圈子多年的富商,他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他没资格知道对方的动向。
也不知道女儿吴致雅是通过什么办法联系上这位徐先生的。
“你就这么相信我叔叔?”徐顾渊忽然偏离一下话题。
吴建文看上去还没那么快死,所以徐顾渊并不着急救他。而且,相比较于救人,徐顾渊更在意的是叔叔的消息。
“我很多年前就见过桂先生,在一位大人物身边。当年我也曾被人下过咒,是那位大人物救了我一命,也多亏了他的提携,我才有今天的财富和地位。”
“那个大人物叫什么?”
“他叫...”吴建文的脸上忽然露出痛苦的神情,他捂着额头,仔细思考,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人的名字。
“我忘了,也可能,我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名字。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这些年我的记忆力一直在衰退,好多东西都记不得了...”
徐顾渊并不认可这个回答。
一个救过自己的命、提携自己登上临江上层地位的人,怎么可能会忘记他的名字?
但看吴建文的模样,不像撒谎。
“我知道了。除此之外,你和我叔叔还有什么接触吗?”
“没了,桂先生那天突然找到我,我也吓了一跳。”
“好吧。”
没有关于叔叔的消息,徐顾渊有些失望。
他再次仔细地扫描了一遍书房和吴建文,确认没有任何异常。
遂起身,在吴建文身边来回走了一圈,朝着空气“呼呼”两拳。
随后,他微笑着对吴建文说道:“吴先生,你身上的诅咒已经被我解决了,你可以出门了。”
“啊?解决了?没了?”吴建文枯槁的脸上满脸震惊,但似乎是瞥见了徐顾渊脸上没控制好的微妙表情,顿时着急道:
“徐小友!您别糊弄我这个老头子啊!没及时录用您是我不对,但我当时真的没办法找到您,我是真心邀请您到我们公司,我答应桂先生的话绝对没有作假!我给您加薪!加十倍!一百倍!我把公司都给你!”
“没救了。”
徐顾渊扶了扶额头,果然,自己粗糙的表演完全没有任何说服力。
他无奈地瞄了眼慌张的吴建文,不是他不想帮,只是这事确实不是他能处理的。
精神治疗那是医生该干的事,他可不会,他只会对付灵能催眠+暴力安抚。以吴建文现在的状态,这一套搞下来得要他十分之八条命。
更何况吴建文的情况也不属于遭遇诡异事件的标准,他只是单纯自己吓自己,叔叔并没有真的对他动手。
也不知道吴建文当年到底遭遇了啥,对叔叔的话那么上心,把自己吓得饭都不敢吃了。
对身后的呼喊声完全不理睬,徐顾渊自顾自地走出书房大门。
“我爸怎么样了?”吴致雅看不见里面的影象,焦急问道。
徐顾渊中肯地答道:“你父亲的症状很严重,我建议找精神医生进行治疗。我在临江市精神卫生疾病研究中心工作,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医生上门服务,以你家的财富水平,应该不缺这点钱。”
“哼!果然是来骗钱的!”
一旁的妇人尖锐地讥讽道。
小道士抱着自己的桃木剑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眼睛一直紧盯着自己的法台。
吴致雅毫不示弱,立马和妇人怼了起来:“那也比你找的道士强!”
忽然间,法台上的铜铃震动。
小道士眼神骤变,抓起桃木剑,跳到书房门口,挡在门前。
“请居士们速速离开此地!鬼怪已经到小区门口了!我的法台拖不了它太久!”
徐顾渊原本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着小道士夸张的做法动作,却忽然感到手臂上传来震动。
抬起手腕,手表上,一个鲜艳的小红点出现在附近!
“卧槽?这道士来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