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此刻正蹲在房门外,不知道柳清姿会不会受了寒,想着还是应该去把许医官请来给柳清姿问问脉。刚想着就瞧着乌怏怏一群人急忙忙的赶来。

徐鸢不明所以道:“阿娘,你来干嘛?”

母亲徐王氏面色凝重,眉毛紧皱,一言不发直接让身旁的方嬷嬷带人闯进了房间。

徐鸢一脸茫然的上前阻拦却被二伯父紧紧给拉住了,疑惑不解道:“这是为何?”

“身为妇人,身子让人看的一清二楚,简直让徐家蒙羞。”母亲徐王氏言辞锋利,气势逼人。

或许是第一次看见母亲发这么大的脾气,被拦在一旁的徐鸢愣住了,久久缓不过神来...

方嬷嬷轻声解释道:“徐家有徐家的家规,无家规不成体统。”

看着柳清姿被丫鬟架了出来,强行被压着跪在庭院中,母亲坐在一旁喝着茶,不怒自威的样子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母亲徐王氏厉声呵道:“柳氏,你可知错!”

柳清姿昂起头,目光毫不畏惧的对着徐王氏,回道:“儿媳不知错在何处,请婆母指教。”

未等徐王氏发话,徐鸢冲上前跪在柳清姿身旁,说道:“阿娘,清姿嫁入徐家这些日子并未行差踏错,不知阿娘为何这般?”

母亲冷哼一声,言语激烈:“你舅舅刚刚都瞧见了,她浑身浸湿,让人看了个一清二楚,简直令人羞耻。”

徐鸢不自觉的紧锁着眉头,轻哼一声,道:“清姿为了救人,那是大义!为何到了阿娘嘴里变成了罪人。”

“你敢忤逆!”

此话一出,徐王氏立即就后悔了。满庭院的人全部吓的跪地不敢吭声。

或许连徐鸢自己也未料到母亲会这般震怒,惊得唇瓣微微颤抖了起来...

柳清姿震惊的看了一眼徐王氏,又转头看了一眼此刻不知所措的徐鸢,立马磕头道:“请婆母消气,忤逆的罪名夫君如何能担的起,儿媳认罚便是。”

徐鸢缓过神来,自顾自的拉着柳清姿站起身,沉声冷笑起来:“阿娘说儿忤逆那便是忤逆吧。清姿,我们回屋。”

徐鸢拉着柳清姿便转身回屋,不管不顾母亲的脸面如何。生平第一次顶撞母亲,心里其实很难受,可是想到柳清姿明明是为了救人,却被这般对待,自己心里也甚是不舒服。

既然不能两全,那便而后在去给母亲道歉吧。

徐鸢不自在的躺在软榻上,偷偷躲在一边透过窗户看外面的情形,瞧着母亲不停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方嬷嬷搀扶着母亲离开了。

徐鸢心里也不得劲,想着今日种种,的确伤让母亲动了怒。可是柳清姿若见死不救等旁人来救那姑娘恐怕只配一根白绫吊死自己了,如今被女子所救至少还能留下性命。

正郁闷着,徐鸢恰好看见父亲带着家法而来,吓得直接关上了窗户。

柳清姿不解的问道:“你为何帮我说话?”

“夫妇一体,你懂吗!”徐鸢一阵无奈的解释。

啪一声!

房门开了,徐鸢被父亲徐烨拽着拎着衣领一只手就提了出去。

此刻的徐鸢被府中侍卫押在长凳上,哭爹喊娘道:“阿娘!救我!阿娘,儿错了。”

父亲怒吼道:“刚娶了亲就敢顶撞你娘,老子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你不知道徐家谁做主了。”

看着长长的木板扬了起来,徐鸢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毕竟今日这顿打是躲不过了。已经做好挨打的准备了,可是,身子好重,但是不痛?

正好奇的睁开眼准备一看究竟时,看着长板一下两下的打在压在自己身上的柳清姿的后背上。

徐鸢连忙大喊大叫起来:“阿爹,别打了,我知错了。”

“停!”父亲抬手说着。

待柳清姿从自己身上起身,徐鸢立马起身搀扶着她,低头自责道:“对不起,是我没本事,让你替我受罚了。”

柳清姿伸手握住了徐鸢的手掌,低声细语道:“夫妇一体。”

徐鸢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龇牙咧嘴的傻乐起来。

“板子没打到你身子,怎么还把你打傻了!”

听着父亲讥讽的话,徐鸢丝毫不在意,自顾自的望着柳清姿乐呵呵的小声说道:“你真能扛,佩服。”

见柳清姿低头不语却一副幸福的样子。徐鸢憨憨的又补了一句道:“跳河的姿势简直帅炸了,改天你教教我。”

原本目光柔情蜜意的柳清姿瞬间面色又变成冷脸相对,还一把甩开了徐鸢的手。

徐鸢乐呵呵的凑到徐王氏身旁,撒娇卖乖道:“阿娘,儿知错了。阿娘别不高兴了,我们夫妇都受罚了,阿娘你笑一个嘛!”

“好,好,好!”

看着母亲輾颜而笑,徐鸢立马松了一口气,挽着母亲的手用头蹭了蹭母亲的手臂,哄的母亲眉开眼笑的回了房。

随便找了个理由溜了出去,带着夏歌急匆匆出府,马不停蹄的跑去医馆。

徐鸢气喘吁吁的坐在凳子上,大喊说道:“大夫呢!!?”

言大夫慢慢悠悠的从帘子后面走出来,看着是我,不急不慢的说道:“徐世子又来了,今日也是来上药的吗?”

没错,这家言氏医馆徐鸢已经是常客了,自幼调皮捣蛋,不是今日擦伤就是明日被家法伺候。言大夫也算半个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了,十几年的跌打损伤,也挣了不少银钱,如今医馆也越来越大了。

徐鸢一脸无语的说道:“不是我,我今日来买些跌打损伤的药,家里有人受伤了,不方便带她来。”

言大夫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徐鸢一眼,又起身去药柜上取药。或许是年迈了,行动做事起来也比较缓慢一些。

徐鸢看的是心急如焚,拿到药扔下一锭银元又急忙忙的赶回了府邸。

“小姐为何要扑上去?”

“毕竟以后我也要仰仗于他。”

刚赶回房门外,听着里面谈话的声音,徐鸢愣在了原地,。直到福玉端着盆热水而来,才回过神。

福玉欠礼道:“世子怎么不进去?”

徐鸢一脸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将伤药膏塞进福玉手里,叹息道:“给你家小姐买的上好的药膏,不会留疤痕的。”

说罢,徐鸢掉头就跑,压根没注意到柳清姿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