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傍晚,但街道上依旧熙熙攘攘。人们不断在大街小巷之中穿梭着,有人正下班,抢先进入地铁与人流;有人在购物,不断讲说货物的价格;还有人,看起来只是漫无目的散着步。
姜珊牵着我的手,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滨海的街道上,旁边就是细软的金沙与延绵的海浪,海浪向岸上拍打过去,等海浪褪去,只留下些鱼虾螃蟹。远处的海平面上,只剩半轮残阳,而在阳光下,还有不少海鸥还盘旋在街道的灯柱边,近海的钓鱼台边。
我心血来潮,让姜珊稍等一下,我直接冲进便利店,买了一块荞麦面包。等我再回来之后,我看到姜珊静静坐在路边的木制长椅上。
她闭着眼,似乎在感受海风的吹拂,风略过她的发梢,也将她的黑色长发吹起,而就是那随风飘动的长发也不由得勾住了我的眼神,真的好漂亮。
她挽了一下头发,看向我问道:“好看吗?”
“呃...就还好吧,挺好看的。”我略有慌张地答道。但只见她笑盈盈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问我:“你干嘛去了?”
我这才把手中的面包递给她,说:“我觉得,不论是你还是这些海鸥,一定都想要这个。”
“哦?我为什么想要这个?”她反问道。
“因为,我觉得,你喂海鸥的样子,一定很漂亮。”我老实回答道。
她似乎有些害羞,又有些高兴。接过我手中的面包,将袋子打开,然后又揪下一块面包,将面包搓成细小的块,就这样,她举着手,等待着海鸥飞来。
不多时,果然是飞来了几只海鸥,它们飞到姜珊的身边,用手或是用喙,将面包快叼走,然后又在姜珊的头顶四散飞走了。她就那样,于白鸥盘旋中不见其面,又于白鸥飞散时展现容颜,她侧过头看向我,微微一笑。
“好...漂亮。”嘴硬如我,也不禁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是吗?有多漂亮?”她笑笑问道。
“真的真的很漂亮!就像天使一样!”我索性放弃嘴硬,高声叫道。
她被我逗得哈哈大笑,我也不禁老脸一红。
小插曲过后,我们打算去夜市买点蔬菜做晚饭。走过几条街后,我们走到了我的大学附近,看着这座大学园,我有些惆怅。
我大把的时间都是待在这里,在此之前,这里就像是我的家一样,我闭着眼睛都知道我的寝室在哪,食堂在哪,超市在哪。而现在,我连进门这种小事都办不到了。
车道上人来人往,大多都是大学生,他们或是情侣,相互手挽着手,或是伙伴,三五成群,有的在车站等车,有的蹲在校门口抽烟,人数倒是不少。
就在我和姜珊准备过马路时,突然有人叫住了我:“诶!你是苏学长吗?”
我回过头打量,来人是一个女生,一头鲜艳的长发,手挽着一个强壮的男生。她应该是叫李莉
“哟,苏学长,这是谈到女朋友了?你女朋友什么眼光啊?看上你了?”她说话很不中听。
我有点生气回她:“你这样说话都带刺的人都能找到对象,我找到一个对象是很难吗?你应该庆幸还有人要你!”
这时我才完全我认出她了,李莉是评价我“幼稚”“性格暴躁”的几个人之一,是小我一届的学妹,她虽然看起来不好惹,说话十分不中听,但我现在可不怕她。
“你什么意思?”她有些愤怒。
“没什么,字面意思,你读不懂?”我翻了一个白眼给她。
“哟,你居然敢骂我!像你这样的穷屌丝能有女朋友,我难道不能替你惊讶一下吗?”李莉开始讽刺我。
“呵呵,说我是穷屌丝,你以为你是什么好鸟啊!你别以为,你以前干过什么事,我不知道!和你处对象真是倒霉到家了,脑袋都能发绿光了!”
“喂喂,哥们,你几个意思?你来找茬的是不是?”她身边的男生不淡定了,开始摩拳擦掌,似乎想要揍我一顿。
周围来看这场闹剧的人也越来越多,我还隐隐能听见有人在高声呼喊“打起来!打起来!”我虽然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我还是远远朝人群喊了一声“真看戏看上瘾了啊!谁喊的出来!”
说完,我又转头对那个男的说:“不是,你又是哪个?你是替她出头的?你以为她是啥好人啊?她处过的对象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你是不是觉得自已很英雄啊?你还搞一出英雄救美!”我开始忘乎所以,疯狂攻击他们。在打嘴仗上,我就没输过!
“我去,哥们你过来,过来!是不是给你脸了,是不是!再哔哔,嘴给你打歪歪!”内哥们上来准备动手。
他冲向我来,一记直拳正欲打在我的胸口处。一直默默站在我旁边的姜珊猛然暴起,左手瞬间接住那男的打来的直拳,右手化掌,一掌将那个男的打退。
他似乎有些诧异,为何姜珊一个女子,一掌却有这么大的力气,我也被震了一惊,但表面上强装镇定。刚才那哥们伸手想要拉我的时候,我就觉得大事不妙,还好姜珊及时帮我解围。
“呵,我以为你多厉害呢,哥们,你就这两下子吓唬谁呢!我还以为你练过呢,你不纯二愣子嘛!你跟那个女的,你俩真是垃圾配对了!”我依旧嘴不饶人。
“知秋,够了!”姜珊突然呵斥我,我被她吓到,默默闭上了嘴。
那对男女似乎也被吓到了,他们缓了缓神后,内女的说:“你,苏知秋,今天遇到你算我倒霉。阿东,我们走!”于是那个叫阿东的就和那个学妹走了。
周围的人见这场闹剧没了动静,也都嚷嚷着“散了!散了!”然后,所有人就又变成忙忙碌碌的样子,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喂!你们别跑啊!你敢做不敢当吗李莉?还有你们,你们不是爱看热闹吗!你们散什么散!”我像疯了一样,不知道到底在对谁说话。但我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神经病”。
我瞬间气血上涌,指着骂我的人说:“你踏马给我过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苏知秋!你够了!”姜珊大叫一声。
我猛然回魂,这才注意到,附近已经没什么人了,只剩下一脸气愤的姜珊站在原地。她瞪大了双眼,有不可置信,有愤怒,还有悲伤。我这才意识到,我做的有点过了。
姜珊转过身一直背对着我,不愿意和我说话。我知道,我刚才的行为,一定让她也觉得,我是个幼稚,不成熟的人。
我想解释,但她不肯听,我们还是一前一后,行走在纵横交错的马路上,只是这次,她没有再牵着我的手。
此时我又局促,又焦急,我真的很想向她解释,我想告诉她“其实我并不是那样的,都怪李莉刺激我!”
对,这不是我的错,要不是她顾易刺激我,我又怎么会故意恶心她,揭她老底,又怎么会演变成一场闹剧,都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