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泊虽无灵力,但神迹的召唤,对圣人之体有着先天的吸引。

白淼一吹口哨,长虺又出现在季泊的面前,冷不丁的把他吓了一跳,长虺瞧着季泊不禁吓的样子,又开始嘴痒痒,阴阳怪气的叫唤道:“哟,还被我吓到了,废···”还未说完,白淼打断了他的话,说:“带路,你再多嘴,舌头给你拔了。”长虺虽然很不屑,但是无可奈何,打不过啊,只能认命的走在前面。

一路上,季泊都很安静,他一直都在盘算着最近出现的人事物,总感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有点过于顺利?据说唐南袁前几日负了伤,退出战场,在家养伤,可昨晚扶起他之时,季泊却并未感觉到他有任何受伤的迹象,甚至唐南袁还趁机查探了季泊是否有灵力,其身手一点也不像负伤之人,所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兄长,你是否在想唐南袁的事?”季泊被白淼的声音拉回现实。

“他之前见过你吗?”季泊又想着现在白淼这副面容肯定没人见过,又想着传说中鬼王有千万张脸,补充说道:“我是说封离?”

白淼被季泊思考而皱起的眉毛给逗笑了,轻轻拍了他的肩膀说:“昨夜那个不是唐南袁,但是脸却与唐南袁相似。”

“那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昨夜那个和真的唐南袁是一脉之人。”

“族印?”

“是,昨夜我察觉那人后颈处有唐氏族印。”

季泊用手托着下巴,又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晋江世家唐氏不简单呐。”

“到了,爷爷我就是被你们俩连累的,让我找的什么破地方,比那些人的坟还乱,快滚,爷爷我要去休息了。”长虺在旁边大喊大叫,这声音实在刺耳,他喊完,季泊才说:“多谢。”

“少假惺惺了,要不是那狗东西不把解药给老子,爷爷我早就走了。”长虺又继续骂骂咧咧,但是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可不能在那狗东西面前说季泊半点不是,只得指桑骂槐的说两句,以发泄心中不快,骂完了,就一溜烟不见了踪迹。

季泊瞧着面前这破败的道观,回头示意了白淼,似乎在说:“真的是这吗?”白淼推开破旧的大门,伸手抓开了缠绕的蜘蛛,扶着季泊走了进来,边走边说:“长虺乃上古神鸟,寻方定位自然不会出错,既然他带我们来这,定是有道理可说。”

上古神鸟?季泊满头问号,这长虺当真一点神韵都无,以前季泊也接触过神鸟长虺,但这完全和现在这位不沾边好吧,那时候的神鸟可是彬彬有礼,全然一副仙门做派,仙风道骨。

“兄长,别进去了。”白淼压低了声音,似乎在极力的平息自己的怒火。

季泊看了看里面,才发现这观已经荒废了很久,座前神像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但是季泊还是认出来了,那尊不成样子,破碎不堪的石块,是曾经受万人敬仰的皇帝陛下,是季泊本人。

季泊只得悻悻一笑,安慰似的说:“原来我的观还没有被全部毁掉呢,没事,反正我不习惯别人跪拜,这样也好。”白淼只是默默的拾起散落在地面的石块,脱下自己的墨色外袍,腾了个地方,放在破烂的供台之上。

季泊看着白淼的行为,心里想着至少也不是所有人都把自己忘了,只要有一个人还记得自己,自己就一定要拼尽自己全部的力量来守护这世间,又想到就算没有其他人会记得自己,自己便是自己最后一个信徒,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年少时所立下的誓言,以及对这世间生灵所做出的承诺。

“出来。”白淼捻出一诀,向窗台之后扔去,只听得一声巨响。柳青歌一袭白衣便从烟雾中走了出来。

“哟哟咦,别见外嘛,你俩在这你侬我侬,还不能看了?”柳青歌掏出扇子,遮住自己的嘴,而那个金色面具仍然十分显眼。

“柳青歌,你来干什么?”

“陛下,哦,师父,你说得什么话?你们来得,我就来不得?”柳青歌阴阳怪气的东拉西扯,顺便还一脸嫌弃的用扇子扒拉着白淼放好的石块。季泊无语得很,这语调是和长虺一起在哪里学习过吗?

季泊实在想不通,当初那个一心一意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徒弟,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从第一次见面就想问他的脸是怎么回事,怎奈何他从来不好好说话。

“你妖仆呢?”季泊瞧着今日就他一人,那俩妖仆很明显绝不是普通妖怪,屠神剑这东西普通妖仆可难以获得。

柳青歌冷哼一声,缓缓开口:“这可不是你该问的事。”

“甩开他们,偷偷来的吧。”白淼向着柳青歌冷冷一瞥,柳青歌似乎被戳到了痛处,眼眸划过一丝危险的精光。

“啊?”季泊吃惊的看着白淼,白淼嘴角上扬说道:“兄长,这可要问你的好徒弟了。”柳青歌显然不想回答,但又不甘示弱,笑嘻嘻的说:“鬼王大人,真是忠心,只是你所觊觎的,你扪心自问你配吗?”柳青歌眼中笑意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轻蔑与嘲讽。

白淼听到此话,表情阴沉,双目变得赤红,阴鹜目色中渗透着寒意,眉眼间透出一股狠戾,他的眼神随之显示出狂乱。就在这时季泊突然捂着心口摔坐下去,白淼收了暴戾,看向季泊的眼中又变为清澈。

那魂灵珠簌的一下从季泊袖口飞出,瞬间分裂为十颗,游走于季泊周身,全部显示出血一般的光亮。

柳青歌看着这十颗不停游走的珠子,舔了舔嘴角,戏谑地说:“有趣。”

那十颗珠子又分为五颗一团,对向而立,像一个强大吸盘,将季泊升上空中,固定于正中。季泊昏昏沉沉,两眼一黑,犹如掉入一个冰窖。

“兄长,兄长,快醒醒。”季泊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唤他,那声音十分空灵,像是来自遥远的边关之城,又像是神渊月前的低声呢喃,他又好像听见一位少年正在带着他的小狗奔走于广袤的草原,听到了满月之下狼群的呼唤。

“兄长,兄长,快醒过来。”季泊听着这声音十分熟悉,脱口而出,“大黄?”

“兄长,兄长。”

“大黄?”

季泊一下子睁开眼睛,就看见白淼一脸焦急的神情,并且瞟到了一旁憋笑的柳青歌。

“这里是?”

季泊查看四周,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在那个破旧的道馆,而是在一个满是石头堆砌的圆形棋局之上。

“兄长,魂灵珠带我们来的,看来这就是唐南袁的目的了。”

“哈哈,被唐南袁耍了吧。”

“闭嘴。”白淼打断柳青歌的话语,小心的将季泊扶了起来。

“魂灵珠呢?”

“进入兄长体内,但我测过了,魂灵珠并未反噬,相反他在修复你的经脉。”季泊也是好奇,这魂灵珠怎么进入自己身体内了,看来这次落入圈套了。

“柳青歌,既然你知是圈套,为何会来?”其实从柳青歌出现的时候,季泊就料到他是故意而来,只是···

“既然有所求,当然要付出一些代价,不然我不安心呐~”柳青歌说得十分轻松,似乎这是必要的代价。既然他不想说,季泊也无需多费口舌,开始观察起地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