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了马车的时候,静静的立在那三丈远的地方,等着厉王先行。
却走到一半,就被拦了下来。
“你是何人?”
白清珑看着厉王走进去,眼瞅着自己被拦下来,心中颇为无语,“我是厉王府的王妃。”她声音淡淡,那宫门的侍卫转首去看厉王。
“是本王王府的女人。”厉王随意的扬了扬手,“还不放行?”
“属下愚钝,王妃金安!”
白清珑当然不至于和守卫计较,只是这离得厉王太远,也着实不是什么好事。
她想往前靠上那么一丈,却见厉王犀利的眸子又转了过来。
白清珑的脚便往回退了退。
直到到了御前,厉王站在了那屋子的正中央,而她却只能站在那门口的位置。
“皇叔,你这可就过分了,朕这屋子里也有宫女,你也未比如蛇蝎三丈远,你的这位小妻子既是你掳掠而去,当有所不同,怎的还不能靠近你?如此下去,你该如何传下子嗣!”高位御案上,有一男人与厉王差不多年岁,此时一双眸子精明不已,明黄衣袍在身,贵气天成。
当朝皇帝与厉王乃是叔侄,这厉王与先皇乃是一母同胞,却是太上皇老来得子,这才与当朝皇帝年岁相当。
在这屋子里除了皇帝,那中央还跪着两人,正是她的那位父亲以及华玉林。
“这就不牢侄子你操心了,今日您既然想要看我这个掳掠入府的女人,我也带来与你看了,这是定国侯府的外家小姐,前些日子去参加了我的选妃,便被本王相中了,隔了些时日,本王才安排妥当,接她入府,这白家人倒是有趣,竟来了御前告状……”
“华玉林,你在白府与那位婚书上的小姐颠鸾倒凤,如今竟来说你与本王王妃本有婚约,欺君之罪,你这脑袋还要不要了?”厉王一点都不客气。
“皇帝侄子,你也知道我天生对女人不耐,入我王府的女人都是开始便应了,不近我身,结果总有那么些部长眼睛的想要爬上本王的床,言而无信的女人,死有余辜,如今看来,倒是有个乖巧的,至少目前是。”
白清珑听着厉王的一言一语,暗暗心惊,这个人在御前竟表现的这般放肆。
但高位上的皇帝却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意思。
可灵敏的感觉却让她生生察觉了一丝丝的暗潮汹涌。
“皇上,您要为微臣做主啊,微臣也不知为何就与白府二小姐……微臣发誓,微臣只是想要去寻白清珑……”
“放肆,本王的王妃虽然不受本王待见,却也不是你可以直呼其名的。”厉王一点都不客气,他一脚就揣在了华玉林的身上。
观其气势,这一脚,华玉林的肋骨必然断裂开来。
“皇叔,莫要动气,这华玉林死有余辜,可若是气着皇叔就不好了。”皇帝的眸光略略扫来,在华玉林的身上掠过,就看向了白清珑。
白清珑此刻站在门跟前的位置,“你且往中间来。”
皇帝亲自召唤,白清珑也无法不从。
她有些怯怯的看向厉王,试探着朝前迈了一步。
这一步,像是触碰了开关一样,她竟察觉到了厉王身上的杀气。
唯针对于她的杀气。
“皇叔,你这样不行,这可是御前。”皇帝的目光变得严肃了一些。
白清珑看着看着,竟觉得有些不善。
这个皇帝在试探厉王,好一出皇家戏码。
白清珑此时却只能硬着头皮朝前走,又一步踏出,厉王的杀气更浓烈了一些。
“陛下,定国侯求见。”突然殿外传来一个小太监的通报声。
屋子里的杀意顿时就是一凝,定国侯大喇喇的就走了进来,“谁敢欺负老夫的外孙女?”他老态龙钟,声音宏伟。
白清珑心头一阵激动,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看到自己的外祖父了。
活生生的外祖父,她临死都未能见他全尸,血粼粼的头颅还在她的眼前摇晃。
想到这里,她便恨不得将眼前的华玉林给生吞活剥了去。
有一老人老当益壮,步履之间丝毫不见老态,一方国字脸顶着怒容就踏了进来,“老臣见过陛下。”
“定国侯无需多礼。”皇帝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定国侯的目光直接就落在了白清珑的身上,他有些怯怯的靠了过来。
白清珑心头生出几分默然来,当年因为她的有意疏离,曾也说过许多伤人心扉的言语,此时此刻,看着老人小心翼翼接近她的模样,心酸在四肢百骸之中弥漫开来。
“外祖父。”她脆脆的喊了一声,更是朝着定国侯爷就迎了上去。
“好孩子,好孩子。”定国侯浑身一怔,竟是直接就搂住了白清珑,连连颤动着身体。
这孩子何曾这般与他们亲近过,如今怕是受了大委屈了。
“厉王,本侯爷不管你有多厌恶女人,如今我这外孙女既入了你的王府,你都必须护她安全,否则本侯爷发誓,必要让这京城不得安宁,陛下乃是王爷的亲侄子,理当监督,否则老臣唯一的外孙女都没了,那拼着这条命,也要闹上一番。”
这话听着都像是威胁了,白浮此时跪在地上,大气儿都不敢出。
这定国侯何时这般犀利了,若是如此,他与华玉林的计划,还如何能够实现?
这一瞬,他脑海之中想了许多。
皇帝此时脸色有些不太好,“侯爷这话可就严重了,不过皇叔,您可听到了!”他对厉王,倒是礼貌尊崇的很。
“本王耳朵不聋,想来选你倒是选坏了。”厉王大声呵了一句。
“厉王,您这三丈距离着实有些远了,老夫尊重你不喜欢女人的事实,但离你三丈远,若是我外孙女有危险,你岂不是无法相助,不若这样,咱们定下一丈之约。”定国侯嘴角有浅浅的狡黠一闪而逝,白清珑恰捕捉了个正着。
“一丈之约……”皇帝陷入了沉思,同样的,厉王的眼眯了起来。
过了盏茶功夫,皇帝突然道,“朕是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