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超了这一丈距离,本王会送你一具尸体。”这就是厉王最后的答复。
白清珑的身体在此时瑟瑟发抖,定国侯爷一直搀扶着她。
厉王说罢转身就走,好像是被气得,“本王还有事,便先行离开了。”他走的潇洒,白清珑看了一眼侯爷,又看了一眼皇帝,怯怯的想要跟上去,却被侯爷抓住了手腕。
“陛下,请原谅微臣殿前失言。”他跪了下来,白清珑也跟着跪了下来。
皇帝立即抬了抬手,“朕知你心意,朕这个皇叔着实有些不像样子,不过想来有侯爷这一番话,他也不敢随意杀人了,只是今日,朕还有一事不解!”
“陛下但说。”定国侯爷长出了一口气,看向高高在上的人。
“清珑,你与朕说说,朕这皇叔如何三日后才去寻了你,这华玉林又到底在当中充当了什么角色,白大人你的这位父亲又是否欺君呢?”
几个问题压了下来,白清珑骤然有些无言。
她慌慌张张的去看定国侯,眼里有些不安,眸间竟是愁苦之色。
“孩子不怕,有什么且说什么,外祖父为你撑腰。”从前一说到白家的不好,这丫头就跟要了命似的跟他闹,跟他疏离,如今看着样子,想必是忍到了极限了。
“华玉林与臣女曾经确实有一段感情,本已是谈婚论嫁,此事,外祖父也是知道的。”白清珑不愿去看自己的外祖父。
“是,老臣确实知晓,但老臣的外孙女,怎能嫁给一个混混!”是,在定国侯爷的眼中,华玉林虽然是外城防护营里的一名副将,却依旧只是一个混混。
“爹爹与白夫人本打算不通过外祖父直接让我与华玉林成百年之好。”白清珑淡淡的回忆,却吸了吸鼻子,“可是谁知道,厉王选妃的旨意就在这时候下来了……”
她一下子就顿住了,这一顿好似有无限的无奈与悲凉,那眉间的愁色更深了一筹。
“后来呢?”皇帝知道,转折大概就在这里。
白浮此时身上的冷汗已经是一批接着一批了,他的朝服已经汗湿,他抬头,看向白清珑,“清珑,莫要在殿前胡说。”
“哼,你个老匹夫,本侯爷的外孙女说的话怎么就是胡说,我看是你心中有鬼。”定国侯爷呸了一声。
白清珑心中暗笑,自己这个外公还是如此有趣,还是如此护犊子。
她眼光有些暗淡下来,这一次是真的暗淡了下来。
白清珑想到了那些曾经,却只能挑挑拣拣的说,她要做的是一步一步,揭露白浮这个道貌岸然的人,而不是一脚踩下去,让这个人死而不僵。
“父亲他与夫人商议之后,竟让白雁冰替了那份婚书,后来,我去了别苑选妃,厉王当时放我回来了……”
她话音还未完,老侯爷一巴掌就已经甩了过去,打的白浮七荤八素。
“你的二女儿是女儿,大女儿便不是女儿了,竟推她入火坑,如今还来倒打一耙,我若是厉王,这会儿你怕已经是死尸了。”定国侯爷也是个暴躁性子,他虎目圆瞪。
白浮生生惊了一大跳。
老匹夫,待事情成了,我必让你跪下来舔我的鞋。
他心头愤恨。
白清珑却接着道,“后来,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日夜里,华玉林来我的院子里,想要强行要了我……那时候,突然来了人,点了华玉林穴道,又扛来了白雁冰,而我的院子里一个下人都没有,也不知是不是华玉林将人调走了,我无法呼救,只能向外跑,然后就看到了厉王来了……”
她说的委屈不已,泪水簌簌而下,看的定国侯爷是心疼不已。
自己如花的外孙女差点就在家里被他人玷污了。
“华玉林,你好大的胆子。”定国侯爷当场就要发难,已经被踢断了几根肋骨的华玉林又添新伤。
白清珑看着他那痛苦不堪的样子,大呼过瘾,但是还不够,还不够。
眼看着定国侯爷就要生生的将这个人踩死,白浮惊了。
他赶紧扑了过去,抱住了定国侯爷的腿,“侯爷,侯爷,这里是殿前,您不能杀了他,更何况冰儿已与他有了夫妻之实,您若是杀了他,冰儿何辜!”
他嘶哑着嗓音,焦虑着神情。
白清珑看的心头暗笑。
却见高位上的皇帝终于开口了,“行了。”
定国侯爷这才停下了脚,华玉林已奄奄一息,侯爷可是战场上下来的,专挑那些脆弱的地方打。
“白浮,你可知罪?”看了一眼跟条烂狗一样躺在地上的华玉林,皇帝的目光转向了白浮。
白浮不敢作声,只是一头磕到地上,身体微微颤了很久之后,才低低的道,“微臣只是想要救自己的女儿于水火之中,侯爷误会了微臣,还望陛下慧眼,微臣编了这么个由头,只是想要陛下您将清珑从厉王手中解救而出……”他老泪纵横,满是心伤,“想不到清珑,你也误会父亲的心,微臣着实伤心啊!”
“父亲,当真?”白清珑挣脱了老侯爷的手,却是奔跑着跪倒在了白浮的身边,“父亲,您是念着我的?”她问的有些迫切。
老侯爷连连叹息,这孩子,当真是被白家给施了迷魂术了,寥寥几句,他便知道,这华玉林畅通无阻于大小姐闺房,且毫无守卫,分明就是白浮纵容默许,想要与她生米煮成熟饭,好来从他这个老匹夫身上谋取利益。
他深深的叹了一声,“清珑……”
只是此刻的白清珑已经与白浮哭成了一团,对老侯爷的呼唤恍若未闻。
“陛下,看在厉王的面子上,饶了我父亲吧,想来如今我已成了厉王的妃子,是不是可以有这么一个颜面来求您。”
“虽是为了亲情,但毕竟算计了朕,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罚俸一年,至于华玉林,你选择宽恕?”皇帝看向白清珑,悠悠问道。
总觉得这话中有深意,但白清珑却只是咬了咬唇,“臣女毕竟与他有过一段深情往事,他虽不仁,我却不能不义,更何况如今她是我的妹夫,又被打成了这般模样,便请陛下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