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扬州城还有亲戚,想必你此趟是为了去投奔亲戚,那么他的遗体,过不了几日,也就到了你亲戚的住处,你届时在去见他最后一面,他也就入土为安了。”

“恩公,我能让你帮我最后一件事吗?”

“你说。”

“你帮我传达给我夫君,我希望他来生不再为国效忠,我知道他很爱自己的国家,可是,我不希望他来生过得这么苦,希望他来世投个好人家,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好,我答应你。”

秦穆当下要做的,就是冷静的保护好自己,照顾好自己,让连竹青在另一个地方安心。

她不能哭,不能过度难过,她知道,她所有的行为,她的夫君都能知道,不能让他难过和伤心,只能自己坚强。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白晴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有几分奇怪。

“因为......我是判官!”说罢,走出了船舱,一挥手便消失了。

两人愣在船舱内,还未反应过来。

回到岸上后,女护卫搀扶着白晴“夫人,来。”

白晴回头看向船只,船上已经无人,只是呆呆的看了一会儿。

“夫人,我们先回府吧,换身衣裳,不然怕是会感染风寒。”

“来,秦姑娘,你同我们一道回去吧。”

搀扶着两位,走进了马车上,回府了。

“你猜我今日看到谁了?”

林府主堂,林樊浑身湿透的返回后,看向徐烟问道。

徐烟装作不看他,拿起手里的书籍看着“看到谁了,看到鬼了呀?”

“哎?你还真说对了,我还真看到鬼了。”林樊以为她猜中了,借势说道。

徐烟有几分生气的将手里的书籍往桌上一拍“你看没看到鬼,我不知道,但我倒是看到一个色鬼,看到自己的心上人落水了,恨不得与她一同投河自尽。”

“哎呀不是,我是真的看到了。”林樊有些着急的解释道。

“是是是,你看到了,你火眼金睛。”徐烟这一番阴阳怪气,是为刚才的事所吃醋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将叶年生埋葬的那天。”

听到林樊这话,徐烟倒是有几分信了。

“难不成......你看到叶年生的鬼魂了?”

“是啊!我看的很真,那就是叶年生啊!他今日突然出现,要么就是诈尸,要么就是他的鬼魂来了。”

徐烟仔细垂眸想了想“有没有可能,其实他没死?”

“怎么可能,我们那日亲手将他埋葬,脖子都勒紫了,怎么可能会没死。”

“嘶......那就奇怪了,该不会是你看错了吧。”

“别人倒是说得过去,我同叶年生一起成长,十五年的兄弟情谊,即使化成灰烬,我也一样认得出他来。”

林樊对于认出叶年生的这份自信还是有的。

两人还在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的叶年生已经返回了地府。

回到了阎王殿后,连竹青穿着一身盔甲,已经在等他了,行礼道“大人,你回来了。”

“怎么样,看清楚了?”

“是,我看的一清二楚,感谢大人帮我跑这一趟,为我夫人说上这几句话。”

“你的每封书信,对她而言,都极其重要,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你早已离开了人世,那几封书信,也不过是生前所留下的遗物,你的友人们为了帮你完成心愿,每次寄信,都是骗着她,也真是用心良苦了。”

“是啊,他们待我很好,我们就像亲兄弟一般相处,相亲相爱,只可惜,我再也陪不了他们了......”

“怎么样,想好了要投什么胎了吗?”叶年生看向他询问着。

“什么都好,下辈子只想为国家效力,可是她不希望,那么,就投到一个平凡的家庭,做一个平凡的人吧,来生,还望能遇到她,与她相爱。”

连竹青的眼里,满眼都是自己的爱人,叶年生倒是也能感同身受,自己此刻也已是鬼魂了。

“好,你去吧。”叶年生嘱咐他前去孟婆桥转世。

连竹青对着叶年生行完最后的礼仪后,便离开了。

“愿你来生,所得皆所愿,爱你所爱之人。”

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消失在了前面的路上,眼里也有几分惋惜。

白晴回到府内,换好衣裳后,细细的想着刚才那个男人的背影。

越发觉得像自己的夫君,就连声音都如此相像,可夫君已经去世了好几日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次日送别秦穆离开后,白晴回到了衙门,继续处理公事,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一般,日子照样过着。

叶年生将继续寻找林老大的踪迹,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劝说林老大,让他尽快返回地府。

这日正在路上走着。

突然天降大雨,他便躲进了郊外一旁的破旧茅草屋里,茅草屋很乱很脏,鼠蚁蚊虫乱窜。

随便在一侧捡来一张废弃的凉席,将它铺在地面上,坐在上面落脚。

看着门外的雨水来势汹汹,越发的大了。

此时,门口来了一男一女,两人依靠在一起,用双手拿着一捧茅草,走进院内,朝着侧屋跑了过去。

跑进屋内,两人扔掉手里的茅草,互相给对方擦拭了脸上的雨水。

看样子,应该是一对夫妻。

两人看着很恩爱,感情十分要好的样子,叶年生也就没多看,只是看着这天什么时候停雨。

夜色开始降临,随着时长,雨水也开始慢慢的停了下来,只剩下屋檐上滴滴答答落下的声响。

叶年生正在凉席上拄着脑袋睡着觉。

忽地听见隔壁侧屋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声。

将熟睡的叶年生惊醒,叶年生朝侧屋看去,只见倒映在窗纸上的人影......

男子捂住了女子的嘴,用手里尖长的匕首,刺进了女子的腹部,在拔出,女子的鲜血溅染了整层窗户纸,直直的倒了下去。

男子随后打开了侧屋的房门,观察了左右,发现四下无人,便逃离了茅草屋。

由于叶年生没有点燃烛光,所以没有遭到男子的怀疑。

只是女子所住的侧屋,走进一看,血迹溅满了墙角,墙面,床榻之处,还有......方才看到的窗户纸,以及被血液溅到的烛火。

看向地面上的女子,腹部止不住的鲜血直流,女子已经不再动弹了。

上前几步,叶年生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经没有了呼吸,女子已经死了!

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仇恨,能将人杀在这荒郊野外,弃尸逃跑了呢?

女子长相也不过是妙龄女子的模样,很年轻,皮肤很白净,很瘦弱。

这么一个弱女子看上去也不像会功夫的样子,穿着打扮,也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而方才那个男子,一副村夫打扮,明显不是一路人啊......

叶年生看着女子的腰间还挂着一个香包,将它解下,放至鼻尖闻了闻,一股清香的桂花味涌入他的鼻腔。

次日清晨,有人来衙门禀报。

“报!启林山发生命案!”

衙役慌慌张张跑进主堂,禀报给县令。

“什么?!哪里的命案?!”

县令有些惊吓的问道,那启林山已经荒废了好些年,怎么可能会有命案发生,不敢相信的再问一遍确认一下!

“是......启林山的命案。”

衙役老实的交代道。

“启林山?怎么回事?”

“据,山脚下的一位村民前来禀报,说是今早前去采摘草药,在一间茅草屋里,发生了命案,一名女子死在了茅草屋的侧屋里,血迹溅满了整个屋子,说着很是吓人。”

“何时发现的。”

“今早卯时。”

“带上人,跟本县令一同前去。”

“是!”“你们两个,走!”

三人便前往启林山。

来到启林山半山腰处,带着刚才上山的村民,来到了茅草屋,屋内除了侧屋的女人,没有任何人的行踪。

三人和村民来到侧屋内,一股血腥味直冲几人的鼻腔。

县令紧忙挡住鼻尖,微皱起眉头道“这什么味儿啊。”

“大人,应该是墙上的血腥味。”一旁的衙役一边憋着气,一边解释着。

“先将人抬下去,抬去衙门让仵作看看,是什么死因。”

县令一边嫌弃一边对着衙役说着。

“是!”一旁的两个衙役憋着气,三人将已经盖上白布的整具尸体抬出了茅草屋外。

县令询问一旁站着颤颤巍巍的村民“你是怎么发现这具尸体的?”

村民哆哆嗦嗦的回答道“我我,我早上一般都会来这边附近采摘草药进城买卖,今早上来的时候,无意中看到这边附近有血迹,顺着血迹,我就走进了这间屋子,就看到了,就,这些了。”

“你先跟我们回衙门,还有些详细的问题需要你提供。”

村民以为县令觉得是自己杀的人,吓的急忙跪下“大,大人,绝对不是我啊,我不会做这种事的,人,不是我杀的,大人,你不要冤枉了小人啊。”

“你慌什么,本官说是你了吗,本官只是想让你详细的再说一说,这个案件的过程。”

县令说罢,便走出了屋子,让一旁的衙役将他带了出去。

几人回到了衙门,县令看向已经抬回来的尸体,仵作正在主堂仔细的观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