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会很快开幕。

主持慈善会的是帝都拍卖场的人,简单的开场白之后,就进入了正题:

“非常荣幸能参加今日这个由帝都六大超级世家牵头、众多社会名流参与的慈善会,本次所产生的拍卖款,将全部用作公益慈善,由专业的监管会监管。”

热烈的掌声之后,主持人再次开口:“下面进入今日的第一件拍品拍卖环节。有请帝都超级世家朱家代表上台,为我们带来他们的拍品……”

朱大少拿着一副名画走了上去,侃侃而谈。他私底下玩得极花,但在这样的场合,端起世家公子的做派,看起来倒也是贵气优雅,毫无轻浮之感。

贵宾室里,陈默瀚对朱家掌权人恭维:“您家长公子一段时间不见,越来越能独当一面了,不像我家里那群不长进的败家子,陈某真是羡慕啊!”

朱家掌权人笑了笑:“陈兄何必妄自菲薄。我儿子虽然不少,但加起来也比不上你那原配嫡子陈锦舟,就凭他与太子爷称兄道弟走得极近这一点,未来便不可估量。”

“哪里哪里,朱大少与太子爷也是走得极近的……”

朱家掌权人冷哼一声:“我那逆子,只会弄些不上台面的东西,好几次讨好太子爷都适得其反,陈兄就别取笑我了。”

陈默瀚打着哈哈:“岂敢岂敢!您家长公子手里那幅画,我瞧着喜欢得很,如果在坐的诸位无心,那陈某就不客气拍下了。”

一楼拍卖现场,在朱大少介绍完拍品之后,接到通知的陈氏集团代表开出高价,将拍品收入囊中。

接下来,陈家拿出一方古董砚台,陈锦舟站在陈家代表团的最前面,也游刃有余地介绍起来:

“这是明朝时期的端石猫蝶砚……”

十分钟后,端石猫蝶砚被帝都某个豪门世家用八十万的价格拍走。

紧接着帝都李家也拿出了拍品来……

随着一件件拍品的出现,慈善会的氛围也越来越浓郁,到后面,不少帝都名媛和世家少爷都把自己的闲置品拿出来,活跃气氛,其中那位帝都有名的花心公子刘二少刘制,更是拿出了一件价值好几十万的宝石手链,将现场的气氛推向更高点。

宁家宁夫人坐在一群豪门世家中,手死死拽住丈夫宁木生的袖子:“那是刘家给我们心月的聘礼礼单上的东西,他怎么敢!”

宁木生脸色也不好看:“行了,他肆无忌惮,是因为他身后站着太子爷,这口气不咽也得咽。看着点心月,让她别去闹,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那个混账带了三个情人来游轮上。”宁夫人气得捂住心口,“早就闹出了笑话,宁家脸已经丢光了。”

“丢光了也得忍着。”宁木生闭了闭眼睛,“你那好女儿,半个小时前,又去太子爷的夫人面前闹了一通,刚刚太子爷的特助找来了,说要帮他家太子爷带一句话。”

“什、什么话?”

“以后,心月只要出现在太子爷和夫人面前一次,宴氏就吃掉宁家一成家业。”宁木生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夫人,“你要还想过富贵日子,自己看着办。”

这一次,宁夫人的脸彻底白了。

慈善会进行到一半,已经拍出了一百多件拍品,总慈善款达到了八千万。主持人嗓音提高几分:

“下面这件拍品,是帝都第一世家宴氏的太子爷与其夫人亲手准备的,一株玉石红珊瑚,这件红珊瑚曾经出现在伦敦拍卖场,被太子爷用一亿两千万拍下,今日特意拿出来,不知最后花落谁家,让我们拭目以待!来,有请宴氏的代表上台。”

整个慈善会现场一静,然后就沸腾起来!

“不愧是太子爷,我刚刚拿出一件十几万的拍品都在肉疼,人家直接一出手就是一亿多!”

“我记得红珊瑚是太子爷六年前拍的吧?现在物价飞涨,一亿二至少也要膨胀到一亿五了!”

“除了帝都超级世家,谁舍得买啊!普通豪门世家估计都要掂量掂量,毕竟这玩意儿华而不实,买来除了看也没啥大用。”

名媛圈关注点却又不一样,此刻好些名媛们都坐直了身体,四处张望,更有人已经低声道:

“太子爷不在,那宴氏的代表,会不会是……他的夫人?藏藏掖掖好几年,我们马上就要见到那个女人的庐山真面目了吗?”

“你想多了,太子爷的夫人怎么可能出现在台上任人打量,你没见别的超级世家也就意思意思派了家里的少爷出来,掌权人没一个露面的……”

讨论声此起彼伏,台上,宴长夜的助理沈宗千已经作为宴氏的代表出了场,并在众多名媛们大失所望的目光中,将一株精致的三十厘米高的玉石红珊瑚摆上了拍卖展台。

二楼贵宾室内。

六大世家的李家掌权人感叹:“还是太子爷会玩儿哪,我们其他几个世家,拿出来最贵的东西也才一千二百万,所有人加起来不值这一个珊瑚的价值,惭愧,惭愧!”

陈默瀚苦笑:“几位的好歹都是数百万起,我那个砚台只拍出八十万,我才是最该惭愧的那个,不说了,我现在再去追加一件拍品,把超级世家的排面支棱起来。”

朱家掌权人看着珊瑚:“诸位,这件拍品极具收藏价值,我准备出价一亿八千万,诸位可要与我竞价?”

“不好意思,我们李家也瞧上了。”

……

贵宾室内诸人聊得兴起,姜漫漫却是看着红珊瑚微微愣神。

“我记得这株玉石珊瑚。”说话的,是谢聿珩。

他藏匿于幽暗光影下的双眸,带着旁人难懂的情绪。

那是六年之前,他刚从港都转来帝都,见到了姜漫漫,并很快坠入爱河,与她朝朝暮暮形影不离。

宴长夜拿着这株流光溢彩的玉石珊瑚从远处走来,傲慢,骄矜,炽烈,魅惑。

谢聿珩只看一眼,便知,这将是他生平仅见的强大宿敌。

姜漫漫就亲昵地靠在谢聿珩的怀里。

那位精致到极点的太子爷,璀璨的桃花眸陡然变得晦暗幽深,凉飕飕地打量着二人。

“宴长夜?”姜漫漫有些意外。

“上次你说喜欢这个珊瑚,这次去伦敦,顺便拍下来了。”宴长夜语气淡淡,“不过,你看起来不需要了。”

说完,垂眸散漫冷漠地看了一下二人亲昵靠在一起的身影,扬长而去。

姜漫漫茫然地问谢聿珩:“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谢聿珩意味深长地回答:“他的意思是,你已经有我了。”

姜漫漫更茫然了:“你,和珊瑚,又不是鱼与熊掌,还不能兼得了?”

谢聿珩笑而不答。

珊瑚易得。

谢聿珩和宴长夜,却不能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