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采丹参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古朴的农家小院时,大房的大宝就惊醒了。他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又悄悄把床上的弟弟摇醒。
小宝刚开始还愣了一下,刚想开口就被大宝捂住了他的嘴。
“嘘!”大宝轻嘘一声。
啊,想起来了,他们今天要干正事来着!
两人悄咪咪地下床,唯恐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吵醒爹娘,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穿戴整齐后一溜烟儿就跑到了顾婉的房门口。
今天奶就要去山上挖丹参了,等卖了丹参就有肉肉吃了,他们兄弟俩昨晚兴奋了一整晚,直到大半夜才睡着。
两个小团子现在就想把奶叫醒,但是又怕奶会生气,于是只好一人拿着一张小凳子坐着顾婉房门口蹲守。
起来做早餐的赵氏无意间看到了他们两个,被吓了一跳。听到了他们的理由后,更是哭笑不得。
“你奶还没早起床呢?你们两个赶紧回屋睡会。”赵氏劝阻两人道。
“不要,我们要在这里等奶。”大宝摆摆手,脸上满是认真的表情。能吃上肉肉是大事,大宝要奶第一个见到他们两个,然后带他们一起上山。
他都打算好了,等再晚一点,顾婉还没有起床,他们两个就直接敲房门把奶叫醒。
赵氏看拗不过他们两兄弟,就迳自去厨房做早饭去了。
顾婉昨晚入睡前就计划着今天早点起床的,挖草药不适合大张旗鼓,越少人知道越好,早点上山就不会遇到那么多人。
所以两个小家伙倒是没有等多久就等到了顾婉起床,打开门的一瞬间,她就看到门口蹲着的两个小家伙,顿时被吓得不轻,她还以为家里遭贼了。
小宝和大宝看到顾婉终于起床了,十分兴奋:“奶,你终于起床了!”
“你们在这里等了多久啊。”顾婉摸了摸他们两个毛茸茸的小脑袋,语气温柔地问。
“我们没有等多久啊,奶,我们赶紧上山挖丹参吧,晚点就要被人挖走了。”两个小不点对采丹参这件事情十分焦虑,他们恨不得立刻上山。
“好好好,我们吃过早饭就上山挖丹参。”
顾婉看着两个孙子身上穿的衣服还算多,但是还是不放心地摸了摸他们的小手。
嗯,两个人的小手都是暖乎乎的。还好没有冷到,这两个傻小子!
“那我们先去洗把脸先,吃完早饭就上山。”顾婉一手牵着一个,拉着他们往外走。
两个小家伙点头应好,欢呼雀跃的。
大宝昨天跟顾婉去山上之后,回来就没有那么怕顾婉了,他总觉得奶自从磕了头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喜欢这样子的奶。
走到院子时,去菜地浇完水回来的张氏看见他们两个气不打一处来。
刚才她起床的时候,发现两个儿子都不在床上,吓了一大跳,后面听了赵氏的话才知道他们在顾婉房门口。
要不是她急着去菜地浇水,早就把他们两个狠狠教训一顿了。
“你们两个,给我滚过来。”张氏指着两个儿子命令道,随后讨好地问顾婉:“娘,这两个小子,没有吵到你吧。”
“娘,我们没有...我们很乖的,没有吵奶。”小宝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连忙解释道。
顾婉接过话,“没有,他们安安静静地在门口等我,没有吵到我。”
张氏这才放心下来,继续道:“你们两个过来,娘给你们洗把脸。”
两个小不点这才慢吞吞向张氏走过去,但是眼睛一直盯着顾婉,生怕顾婉跑了一样。
顾婉看着他们两个小脸委屈巴巴的样子,哭笑不得:“快跟你娘去洗脸,吃了早饭我们就出发。”
两个小不点得了顾婉的承诺,开心的笑了,乖乖地让张氏给他们洗脸。
吃过了早饭,顾婉便带上两个儿子和两个孙子,背上了背篓,抄起了家伙浩浩荡荡地往山上挖草药了。
时间还早,一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人。
清晨的山林被晨雾笼罩着,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照亮了整片山林。
顾婉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由感叹,古代的空气真好啊,在现代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这么新鲜的空气了,这么新鲜的空气,只有小时候的农村老家存在过。
几人沿着山林小道漫步,边走边搜寻山上的宝藏。他们运气还不错,一路上采到了不少的蘑菇。
寻着记号就来到昨天发现丹参的地方,宋大富和宋大贵看着这一小片密密麻麻的丹参植株时,大为震撼。
他们之前也来过这里,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片植物呢。
“我之前有跟着村里的小子来过这里,都没注意过这些。”宋大贵一脸懊恼,要是他知道这些是草药,能卖钱,早就把它们挖回去了。
“这是因为咱娘厉害,跟咱爹学了认草药。我们还以为这些是普通的野草呢。”宋大富乐呵呵道。
顾婉听到两兄弟提起昨晚她胡诌的话,心头一震,最怕就是他们往外说。
家里人单纯,所以信她的话,但是外人就不一定那么好糊弄了。
她一脸严肃对两个儿子说:“你爹教我认草药的事,绝对不可以对外说,回去还要提点你们的媳妇孩子,听到没有?”
宋大富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说错了话,这林子除了时不时传来鸟叫声外都很安静,他们说话的回音也一直在回荡。
他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才放下心来,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紧点头应好:“娘,儿子知错了,我记下了,以后会注意的。”
这可是自家赚钱的法子!要是他们知道这些草是草药,有样学样,那山上的草药不被挖光了,他们还怎么赚钱?
两个孙子也捣蒜似的点了点头,小宝还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小表情看起来呆萌呆萌的。
顾婉看着众人的一副我会保密的神情,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她挽起了衣袖,走到一株丹参前对两个儿子说:“下面我来教教你们怎么挖丹参,需要注意些什么。”
嘱咐完两个儿子需要注意的事项,他们挥舞起手中的锄头开挖了。
顾婉留意到蹲在一边看着大人干活的两个小不点。
两人帮不上忙,只好蹲在旁边的山地上玩石子和泥土。
顾婉这才想起了昨天挖的那两个一米大坑,也不知道有没有收获,于是她打算拉大宝和小宝过去看看:“这里你们两个暂时帮不上忙,走,我们昨天在另外的一处林子里做了两个陷阱的,看看有没有猎物掉到坑里。”
山路有些崎岖,顾婉牵着大宝和小宝走进了做陷阱的那个林子。
她昨天做了标记的,寻找了一番,终于找到了昨天挖的两个坑。
第一个坑里,里面没有什么动静,表面盖的干草都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三人不免有些失望。
于是他们又来到了第二陷阱所在的位置,出乎意料地,这个坑里竟然掉进去一只灰白灰白的兔子,它的旁边还掉落了很多干草和树枝。兔子在坑里挣扎着,想要脱身。
大宝和小宝看到兔子后兴奋地叫了起来。
“你们两个站在那里不要动,我去坑里把兔子抓上来。”说完顾婉就跳下了那个坑中。
她一把就抓住了想要挣脱的兔子,把兔子的脚绑住后才放进背篓里。
她把背篓递给了站在坑边的大宝,然后就从坑里上来了。
看着背篓里毛茸茸的小兔子,两兄弟兴奋地围着兔子转了几圈,然后又伸手去摸背篓里兔子里的毛毛。
“好可爱啊。”
“奶,我们要卖掉它吗?”大宝问顾婉。
“不卖,我们今天吃兔子肉。”好不容易才抓到个兔子打打牙祭,怎么可能把它卖掉。
大宝和小宝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奶竟然打算把兔子留下来自家吃。他们还以为奶要将兔子卖掉,然后换钱供三叔读书呢。
巨大的惊喜笼罩着他们,他们惊喜地张大了嘴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们今天要吃上肉肉了,上一次吃肉肉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过年的时候吧。
他们恨不得赶紧将这个好消息赶紧告诉爹和二伯:“奶,我们赶紧把抓到兔子的事告诉爹爹和二伯吧。”
“好好好,不过我们要先把这两个陷阱重新布置好先。“顾婉一脸笑意地道。
……
回到挖丹参地林子时,宋大富两兄弟已经把这一片丹参挖了三分之一了。
两个小不点兴致勃勃地跟宋大富两兄弟分享今晚吃兔肉的事。
然后大宝又绘声绘色地描绘顾婉和他一起做陷阱的事,宋大富两兄弟和小宝听得津津有味。
而顾婉则拿起挖出来的丹参根来看,她抖开了些附在上面的泥土,然后把丹参根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
嗯,不错,药味很浓!
丹参的根系很粗壮,挖的时候又很完整,看来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看着还有这么多丹参苗,顾婉也拿起锄头帮忙挖,大宝和小宝则负责将丹参的根砍下来,打包放进背篓里。
顾婉带着几人热火朝天干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终于将这片丹参全部挖好。
看着满满几大背篓的丹参根,顾婉大概预测了一下,这些丹参根估计有个五六十斤,晒干处理后最少能有个30斤。
现代品相好的丹参都要七八十一斤,这个时代的丹参价值多少,她倒是没什么概念。
几人又将挖过的林地遮盖一番,又去找了些带叶子的树枝铺在背篓上面,才背着满满当当的背篓下山了。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陆陆续续上山下山的村民。
原主在村子里出了名的泼辣刻薄,所以他们看到顾婉和宋大富两兄弟背着满满当当的背篓时,只是简单打个了招呼,识趣地都没有问里边是什么。
唯一不识趣的就是带着儿媳妇上山的陈寡妇。
“哟,这不是大富娘嘛,不是撞到脑袋了吗,不在家歇着咋还上山了。”陈寡妇阴阳怪气道。
“看起来收获满满嘛,这是在山上遇到什么好东西了。”陈寡妇说话的同时还不断用眼睛乱瞄。
她的儿媳妇就站在在顾婉边上,她更过分,趁着顾婉没注意的时候直接上手去掀她背上的背篓,还好顾婉看到了她的动作,往旁边一闪,这才没有让她得逞。
但是顾婉闪身的幅度太大了,再加上背篓很重,顾婉直接摔倒了地上。
这两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那她就更加不要脸!
“救命啊,救命啊,有没有王法啊,有人青天百日抢东西了,不给就把我老婆子推在地上了啊,我的腰好痛啊,哎呀,我的头也好痛,我不活了,不活了...”顾婉直接坐在地上撒泼打滚,鬼哭狼嚎的,一些村民听到这么大的动静,纷纷驻足看热闹。
陈寡妇和她儿媳妇付氏对视一眼,暗道不好,这死婆子,不会是想讹她们吧。
“娘...娘,你没事吧。”
“娘,你摔到哪里了?”
“奶...”
“大富大贵,娘都被人家欺负到头上来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顾婉决定把撒泼打滚发挥到淋漓尽致,她对着宋大富和宋大贵两个使了个眼色,然后指着陈寡妇两婆媳道:“我头好痛啊,我腰也疼啊。我不管,你们两个把我推倒的,赔钱。”
“顾婉,你个黑心肝的,还想讹我钱,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还想赖上我?”
陈寡妇是知道顾婉的厉害的,一点小事都能闹到村长面前,因着她的儿子是童生,是村子里为数不多的读书人。无论闹得多过分,村长都会给顾婉几分薄面。
想到这里,她赶紧拉着儿媳妇打算离开:“我今天不跟你计较,我们走!”
谁料刚迈出步子,宋大富和宋大贵两兄弟便挡住了她们的路:“付氏把我娘推倒了,我娘现在站不起来了,想走?没那么容易。”
旁边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看来这陈寡妇,今天是走不了了,谁让她惹上了大富娘。”
“大富娘好像都站不起来了,哎呀,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边上还有不少人劝陈寡妇:“你们还是赶紧赔钱吧,看起来大富娘摔得好严重呢。”
“你们再不赔钱,大富娘就要赖上你们家喽,可能还要让你们给她养老呢。”有个妇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补充道。
什么,要给顾婉这个老虔婆养老?陈寡妇快要吐出一口血了。
“对,不赔钱,我娘就住到你们家去了,是你们害我娘摔到的,你们得负责到底。”宋大贵来了一句。
看着七嘴八舌的众人,又怕顾婉真的住到自己家去,陈寡妇只好认输:“哼,当我倒霉!“她从荷包里掏出两个铜板,丢在宋大富身上,拉着儿媳妇灰溜溜地跑了。
看热闹的人关心了顾婉几句,便渐渐散去。
看着周围的人都散去了,顾婉这才不装了:“大富,大贵,扶我一把。“
闻言大富大贵合力把顾婉拉了起来。
“娘,你没事吧。”两人担心地问。
“没事,我好得很。”对付陈寡妇这种人就要比她更不要脸。
旁边的大宝二宝捡起了两个铜板,递给了顾婉:“奶,钱给你。”
顾婉没有接,反而大气地说:“你们拿去买糖,买了糖跟大丫分。”
大宝和小宝狂喜,两文钱,能卖很多颗糖了,这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笔巨款耶。
“谢谢奶。”两个小家伙甜甜地笑了。
“好了,我们赶紧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