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君公司暖气太足,上班困得直打哈欠。
刚进入十二月,整个公司一到下午,开启冬眠模式。
裴竺路过运营部,里面的人都在昏昏欲睡。
裴竺进去拿份资料,见到她都犹如见了领导,迷蒙地挺直腰杆。
裴竺返回策划部,大家都在中途休息,里面没几个人在。
万荔实在是犯困,拉着她道,“走,出去吹会儿风。”
“不去。”
“不去我揍你。”万荔把她衣服取下来,拽着人往外走。
路过人事部,看见人事经理跟一位陌生男子并肩进来。
人事经理笑着跟二人打招呼,“裴经理,万经理。”
万荔瞥了眼男子,擦身而过,她又停下脚步回头,这个男人着实眼熟。
万荔拉着裴竺小跑到电梯。
“刚刚进去那个人是佩君的人?”
裴竺印象中,没见过这个人。
裴竺边穿衣服边说,“我没见过他。”
万荔回忆,“我来那天去绮梦总店的时候,这个人也在那儿,当时他问经理,问的是‘郝先生在不在’,好像跟绮梦的人比较熟悉,经理都认识他,对他很尊敬。我没记错,余氏干儿子刚好姓郝。”
裴竺眯起眼警惕起来,“然后呢?”
万荔说,“印象比较深刻,当时经理单独给他泡了杯茶,把他请进了另外的休息室里,我就没见到过了。直觉上,有点古怪。”
裴竺跟万荔对视几秒,一起折返回去,那个人不在人事部,人事经理正跟底下的人在聊工作。
裴竺敲门。
人事经理看过来,笑问,“裴经理有事吗?”
两人把人事经理请到楼下便利店坐了会儿。
那男人是公司新来的财务总监姓汪,上一任总监回家生孩子了。
这个人是殷碧华亲自引荐进来的。
人事经理上楼后,万荔坐在对面吃关东煮,说,“既然是殷总引荐进来的,那应该是我多疑了。”
裴竺抱着咖啡沉思。
万荔吃了块萝卜又吐出来,“我去,这关东煮真难吃。今天只卖了我这一份吧。”
来收拾垃圾的服务员:“.......”
没到下班时间,贺砚庭来了佩君公司。
没精打采的全都像豆种一下冒成了豆芽。
下班后,裴竺跟贺砚庭一起下公司楼下。
贺砚庭掀开大衣把人揽进怀,“冷不冷?”
“不冷。”
外边寒风萧瑟,路边上全是深浅不一的脚印。
贺砚庭开车带她去了域北高端商业街。
确定关系后,还是首次一起逛街买衣服。
今天裴竺真真实实体验到男朋友大方刷卡、有人拎包的待遇。
等贺砚庭把东西放进车后备箱里,两人返回商场一楼。
“喝奶茶吗?”
“喝。”
两人找了一家域北本地比较火的奶茶门店,就在商场一楼,下单后还要排队,里面人超级多,两人在门口等叫号。
裴竺环着他腰摇一摇,“贺先生,今天辛苦了。”
贺砚庭低下眼眸,笑意明显,“那犒劳下我。”
“晚上回去帮你捏捏肩。”
贺砚庭目光错开她,看见商场车展厅处站了个男人,双手撑着车窗,在他看过去时,垂头看车子内饰。
“看什么呢?”裴竺见他视线飘远,跟着要转头,贺砚庭捧着她脸转过来,语气稀松平常地说,“有人跟踪,别看。”
“......哦!”
裴竺都不知道那人在哪儿,拿了奶茶后,贺砚庭揽着她肩,带她去餐厅吃饭。
她四处看了眼,“那人没跟上来吧?”
贺砚庭翻看菜单,笑道,“没有。”
裴竺松口气,问,“余家的人?”
贺砚庭嗯声,“昨天就有人在跟踪你们。”
“昨天?”裴竺惊讶。
“嗯,你们从桐花路出来,一直跟着车。”
裴竺记起,昨天伍叔确实有一会儿冒着风雪开了一段快车。
“余司祁的人?”裴竺问,“还是郝的人?”
贺砚庭把菜单推给她,“余司祁。看着体魄强健,实际没什么脑子。”
“.......”裴竺说,“额,你这评价也怪中肯的。”
裴竺思考了下,“姓郝的跟余司祁是两个不会平起平坐的人。恰好余氏把他们都架到这个位置上,想让他们相互制衡扯皮,起到监督,两人再不合,出发点不一样,可目标倒是一致,对付佩君。这种套路屡见不鲜。余氏用得好,是手段,用不好,是内耗。”
贺砚庭同意颔首,“嗯。余司祁现在正是焦虑的时候。上次佩君员工被打的事,不是余司祁授意的。”
裴竺没懂,“什么?”
贺砚庭给她解释,“有人想让余司祁不断地去触碰余氏的底线。”
裴竺似懂非懂,“你是说,上次员工被打的事,是有人利用余司祁的计划将计就计逼他犯法?想将他踢出绮梦。”
贺砚庭没回答,算是默认。
绮梦此地无银三百两,如若余司祁处理不妥会扯上所有人,余氏为保万一,会淘汰余司祁,将他彻底踢出绮梦。
上次员工被打,那位客户是余司祁的人,涉嫌故意伤害,现在还扣押在警局,因为仿品源头没找到没判。
贺砚庭看了监控,当时场景混乱,在两边争论起来时,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跟那客户说了句什么,点燃了这把火。
估计余司祁也没有反应过来,亲手策划的栽赃污蔑最后会演变成刑事案件。
客户有维权动作,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否是贼喊捉贼,但打人超出了维权范畴。
故意伤害,贺砚庭的诉求是赔付佩君员工医疗、工伤、误工补偿,还有精神损失费,以及道歉。
裴竺问,“上次仿品出自谁的手,还没有眉目吗?”
贺砚庭,“还在着手查,工艺跟佩君太像了。”
市场混乱又大,要想靠老办法查材料来源实在是困难。
贺砚庭在等。
在等局子里那颗定时炸弹。
余司祁想把人捞出来,只要盯得紧,余司祁无从下手,等把局子里的人毅力消磨掉,撑不住时就是真相大白的时候,同时会把余司祁供出来。也会如了某些人的意。
裴竺听后,喝口水缓缓,“那余司祁估计还不知道自已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怨种吧。”
贺砚庭掀起眼皮,“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