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指点。”付周子眸子清亮,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似要照进白清珑的眼底深处,白清珑微一眨眼,去看元遂,他看上去很正常,但是却也没有要开口的打算,白清珑沉思了一瞬,“谁指点的?”

“我八岁的时候就被带走了,从此过上了不得已的生活,摸爬滚打什么都做过,但是那群人不满足,始终不满足,他们认为我的价值不止于此,但是我可是他的孙儿,他的血脉如何能够屈服,我每日都在思量,每日都在努力,我用了十二年的时间,终于逃了出来,我想去定国侯府,可是我知道,那个地方必然有无数人堵在那里,我不知该往何去,又寻到了护城营,营里有一人让我们来寻您。”

“护城营……”白清珑点了点头,“他们应当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既然来了,我必然是要带你入定国侯府的,不论你爷爷对定国侯做了怎样的事情,曾经他对我外祖父却是有救命之恩的。”白清珑叹息。

“你爷爷也是为了你,外祖父若是知道,大概也要感叹一声人之常情了。”她说罢,便着人来带付周子下去收拾一番。

当人被带下去,白清珑看向元遂,“这倒真是有意思了!”

元遂打了个哈欠,“本王困了,离我远些,我在这里睡下。”他故意抬高了声音。

白清珑一愣,旋即静下心来感应,竟发现暗中有不少人的视线在盯着这间屋子。

她扬起眉头,同样高声应了。

木棉搀着她往外去,“王妃,王爷一直都是这样子,恨女人入骨,您多担待。”

白清珑涩然,“我知道,若非我是定国侯的女儿,只怕如今我也身首异处了吧。”

木棉摇了摇头,“非也非也,我们王爷虽然对女人避之不及,恨之则杀,但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您既然是被王爷选进来府来的,又一直知己守礼,他不会杀了您的,但是这空闺寂寞,您可是得好生忍受了。”

白清珑默然,“空闺寂寞,我自然是不怕的,毕竟那么多年的影子都过来了,如今在这王府里,我高人一等,不受人鄙夷与利用,已是求之不得了。”她说的话七分真心三分做戏。

木棉却是深有感触,竟有些同情眼前这个看上去坚韧聪慧的女人。

他们越走越远,白清珑突然问道,“你在王府里待了多少年了?”

木棉回忆了一会儿,“大约有十年了吧,我是从封地就跟在王爷身边了,也不能说是他身边,我是当时封地里挑上来伺候明太妃的,当时被王爷送去学了些保命功夫。”

“那时候啊,我一直躲着王爷远远地,那时候在封地,他可比现在还要凶。”木棉心有余悸的样子。

“你可知道他为何会这样痛恨女人靠的太近?”白清珑趁机问缘由,一半是自己想要知道,一半是这么多人在暗处想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若是不顺口去问原因,也会显得很刻意。

木棉压低了嗓音,还左右看了看,白清珑心中暗笑,这一整个厉王府都是演戏的好手。

“据说,小时候王爷在皇宫的时候,被一个恶女人暗中捉了去,关在全是女人的笼子里,每天都要对他上下其手……啧啧,那时候的王爷据说只有四五岁,也不知道是什么女人,这么狠心!”

白清珑显得有些愕然,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更何况这可是当年最小的皇子啊,更是太上皇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什么人敢做这样的事情?”白清珑直接问了出来。

木棉却摇了摇头,“当年的纯然皇后,明妃在后宫大肆搜查,结果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这件事后不久,纯然皇后便去世了,还有那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她打了个激灵,“这些都是皇家密事,虽然如今天下差不多皆知了,却到底不能宣之于口,奴婢说与您听,也是为了让您有自知之明,千万不要冲撞王爷,没事也不要往王爷跟前凑,免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白清珑点头,“多谢,我自然会注意。”

他们一路走一路说,暗处的人听得索然无味,还以为会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结果只会一些他们都知道的事情。

等到了白清珑的院子,那偏僻的不能在偏僻的地方,他们才调转了一些人力去守着厉王。

“都走了!”白清珑回到了院子,休息了一会儿,再醒来的时候,身边已没了那些暗中的视线。

木棉闪身进来,“王妃,这是王爷让木隐送来的。”

白清珑从木棉手中接过一封信,那信里的内容让她眼光连闪,心中震动不已。

“竟然是当朝天子送来的人,我外祖父功高震主了么!”白清珑兀自喃呢,木棉却是赶忙捂住了她的唇,“王妃,禁言。”

白清珑轻轻拂开了木棉的手,“我心里有数,告诉王爷,我知道了。”

人既然是皇帝送来的,那么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就很简单了,而且,这元遂既然分身有术,就连定国侯都提前知会了。

白清珑咂舌,又是一场戏啊!

她打了个哈欠,“走,我们带着那位付周子,去侯府走一趟。”

付周子如今已经拾掇干净,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裳,看上去多了几分儒雅气息。

“付周子,你与周伯倒是不太像。”白清珑似感慨一般说的漫不经心。

“我已经许久没有见到祖父了。”付周子低下了头,“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如今是何模样?”

白清珑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惜了,你若再回来早一步,他或许就不用铤而走险了。”她说的隐晦,付周子却好像一切尽然了于心。

白清珑暗笑,知道的太多,已经是一个破绽了,当时他们将这件事情可是瞒的滴水不漏呢。

“这就是周伯的孙儿?”付清松显然在外面已站了许久,此时正凝着眸子打量眼前的这位付周子。

“他说他名为付周子,而且腰侧有一处胎记。”白清珑阐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