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换女主角
王音雪受伤昏迷，无法继续拍摄，全剧组的拍摄都不得不暂停。
几位导演编剧商量如何解决，作为投资人的钱铮主动表示，要换女主角，重新拍摄，一切经费由他来出。
阮南臣打伤王音雪，自然不能置于事外，他的秘书出面，要承担一半到费用，这件事，就此收场，而女主角的人选，钱铮推荐我，副导也赞同他的提议。
他们已经站在一个阵营，或者说，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阵营的。
”我看起来适合做女主角？”女主角不是被霸凌就是在反抗的路上，我的反派角色演得好好的，恶人嘴脸已经深入人心了。
能演女主角，旁人会觉得捡到天大的便宜，我却知道，钱铮不安好心。
白禾的记忆会在受到刺激时出现，她被欺负过，如果以电影的形式再次被欺负，难保不会再来之前跳楼的事情，阮南臣能救我一次，不一定能救我第二次。
我不会上这么无聊的当的。
而作为导演的李冬树，问我要不要休息，毕竟我发生过异能失控的事件，他愿意无偿和我解约，其中想要我离开剧组的意味是明显的。
我虚心表示自已会好好完成这个角色。
他无法强制要求我离开，这一点上，钱家两兄弟也不愿意放我离开，他们另外在筹谋什么，我知道，也等着，只有这样，我才能再次抓住他们的把柄。
短短几天，有的演员解除合同离开，也很快有新的演员试镜而来，听说李冬树还另外拉了新的投资，拍摄重新开始前，他在会上警告所有参演的人，“女主角的人选已经确定，明天开拍，这次如果再发生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不会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都记住。”
那天晚上李东树还单独找我谈话，他在酒店背后的院子里抽烟，尽管事情都顺利解决了，他依旧一副愁绪沉重的样子，这样的他，好像一下老了十几岁。
他看到我的第一句话，仍然是，“退出剧组，白禾。”
夜色幽暗，灯光昏黄，我这次总算看清了，他那收敛的神情中含着些什么，那是提醒，是警告，也是怜悯。
他将这些天的种种都看在眼里，我想，他知道得可能比洛泽川还要多，这是当然的，他是导演，不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说话，他一些烦躁得摁灭香烟，“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也有了爱惜的人，前途光明无限，要再次浪费掉吗？”
这算得上他对我的坦诚相待了。
我预感到钱铮还会对我做什么，李冬树的话里话外透露的讯息，都是一种警示，我这次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只是爱惜的人是谁？
他眼中的我，现在的我似乎很幸福，究竟是什么给了他这个错觉？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捂腹忍笑，生怕这笑声太大，惊扰到不远处的阮南臣。
他用一种看不懂我的表情注视我，又像是后悔今天和我交谈，他已经知道我的答案，知道劝我无用，便直接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生出了一个连自已都诧异的念头：他是可以帮助白禾的人。
第二天，我惊讶地发现，代替王音雪的女主角竟然是梦菲菲。
梦菲菲演技一般，名气一般，虽然跟女主角的气质是比较接近，但这不像是李冬树会选的人。
我看向钱铮，他看着梦菲菲，神色绕有深意，我的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打电话问经纪人，不明白我前几天有让经纪人带梦菲菲走，梦菲菲如今怎么的又出现在这里，他告诉我，剧组这边发出邀约，这个诱惑太大了，公司那边也要梦菲菲来，不然就让女团其他成员来，最终梦菲菲应下了这个角色。
钱歌出现在我身边，准备着和我一同入场，这场戏是我和他的亲密戏，周围在清场，他凑到我耳边说，“多好的机会，你本来可以做女主角的。”
现在再看他的嘴脸，完全没了亲切，只有虚伪，然而我却还得和这样的人拍两场亲密戏。
经纪人在签约前就和导演探讨过剧本尺度的问题，听说原本的亲密戏更多，还不只和一个男演员。
女三学生时代因为女二的怂恿以及嫉妒霸凌了女主角，之后和不同男人发生关系，她沉溺于享乐，不管世俗的目光，可依旧无法得到她想要的爱，在最后的最后走上犯罪的道路，计划杀了男主角一了百了。
这期间钱歌饰演的男三一直陪伴着她，在她后悔的时候拥抱了她，带她逃跑，最终代替她入了狱。
现在的剧本，只有两场亲密戏，都是和钱歌的。
“你不觉得她和你很像吗？”钱歌半裸着身体压在我身上，趁着导演在调试设备，小声对我说。
我反问他，“你看着喜欢的人被自已的哥哥玩弄，心情是不是很好？”
心情怎么会好？钱歌害怕他的哥哥，他的一切都靠着钱铮，白禾向他呼救，他也只能装作听不见，用恶意包装自已的无可奈何。
钱歌被我戳中痛处，神色阴沉，随后他挤出笑来，“果然是想起来了啊。”
门口进来好几个陌生的男人，其中一人捂着梦菲菲的嘴，梦菲菲惊恐地看着我，似乎想要我快逃，除了他们和钱歌，现场就剩下几个工作人员，还有两个导演。
我看向李冬树，“不是要清场吗？”
郭今柯笑眯眯抢先一步，“这些是下一场戏的演员，为了快点弄完结束，就在里头等着了。”
李冬树没有这样安排过，怒意刚要爆发，郭今柯却揽着他肩膀，说，“这都是钱总的意思。”
“我们明明说好了，不论要做什么，都等拍摄结束！”
郭今柯嗤笑，“你又不是不知道钱总是个什么人。”
“滚。你也想搞砸这个项目吗？”李冬树有些气急败坏，他知道自已说的话有多可笑，转而又说，“他不是说那件事翻篇了吗？为什么还要这样？”
“那你得问他，不愿意？不愿意那就我替你拍。”郭今柯看了看我，叹气又说：“其实我也不想这样，都玩过一次了，有什么好玩的。
我有些听不懂他们对话的意思，李冬树是被钱铮抓住了什么把柄吗？
我观察着梦菲菲身边的那些陌生男人都是什么等级的能力者，一边想阮南臣怎么没发现不对进来。
钱歌看穿了我在找谁，对我说，“别想有谁会救你，我哥特意支开了他，还有你的那些保镖也已经被弄晕。”
他一个眼神，那些陌生男人就对梦菲菲动手，梦菲菲挣扎着，被捂着嘴巴也无法呼救。
我皱眉，“不要动她。”
钱歌一颗颗解开我上衣的扣子，我的话对他完全没有约束力，那些陌生男人对梦菲菲开始使用暴力，钱歌说，“本来也和她没什么事，她会有今天，都要怪你。”
我觉得这句话很耳熟，我好像在哪听过。
头又开始痛了。我很熟悉这样意味着什么，都到这个节点了，怎么可以在这里被夺走身体掌控权？
我忍着头疼，勾住钱歌的脖子，说，“我们的戏还没拍完，需要这么急吗？”
他有些吃惊，满意我的示好，让那些男人停止殴打梦菲菲，“你说的对，那就先把我们的戏份拍了。”
我看向李冬树，“李导演，可以开始了。\"
李冬树神情压抑，钱歌说，“你也太为难他了，他哪里敢拍第二次你和别人的亲热照。”
此话一出，我的脑中一片空白，细细密密的汗珠落下。
钱歌注意到我的不适，将桌上早就备好的水递到我唇边，“看来你也没完全恢复记忆，今天突然像之前一样爬窗户可不太好，喝了它，你会好受很多。”
我的脑中再次闪过钱铮逼迫白禾与别人交欢的场景，钱歌阴沉扭曲的脸也与覆盖在现在这张脸上。
我忽然注意到，室内灯光很暗，就我的头顶有盏灯，这一切都是他们故意的，照片里的背景，和现在何其相似。
“你不是喜欢我吗？得证明一下吧”这句话不是真的要“我”证明，而是对“我”的报复。
为什么要报复白禾？我总觉得自已还是没看全白禾的记忆，但那些记忆飞过太快，我根本来不及捕捉。
直到不远处的，在镜头之外的李冬树——他在遭到郭今柯的警告后，整个人的情绪陷入低点，在阴影光下瞥了我一眼，便要沉默转身离开。
和记忆中半道落荒而逃的背影一模一样。
一同闪过的，还有不如现在邋里邋遢，看起来干净稚嫩的李冬树，以及追着他对他说喜欢的白禾。他们在大学的校园里牵手约会，在草地树下一起读剧本，在湖边分手，又在多年以后重逢......
李冬树分手时曾经说他不喜欢白禾，只是因为白禾缠她缠得紧，才不得不和她交往。
所以出现了他真正喜欢的人那刻，他就抛弃了她。
“我知道你喜欢过我，只是你不够喜欢我。她能给你更多，你便不要我，但是李冬树，我也不会回头的，今天过后，不管我多爱你，我也不再爱你。”
多年以后，钱铮与白禾交往，却收到了一张白禾跟李冬树醉酒的亲吻照，他当晚便用迷药迷晕了白禾，在剧组里，勾起了她的下巴，“你不是喜欢我吗？总要证明一下吧。”
那日后，她才知道，钱铮的本性多么恶劣。
“如果他不逃跑，我就相信你，也放过他。”
哪怕知道，白禾也没有选择。
她本是个干脆利落的人。
她不想要迎合钱铮的恶趣味，却依旧没能对初恋绝情，一杯由李东树被胁迫而递来的酒，断送了她的人生，也颠倒了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钱铮要她玩这场游戏，她不得不玩。
白禾的初恋是李冬树？
我感到混乱，地板与天花板颠倒，令我胃里恶心，我几乎跌下床，白禾的情绪牵引着我冲他大骂，“你又要逃跑吗！”
李冬树的肩膀颤抖着，停下了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