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薄二的梦
“拾一，神龙是真实存在的。”好朋友薄二告诉我。从小到大，老人们就认为他不太正常，精神病院也断定他患有一种喜欢幻想的病，非常严重。不久，连学校的老师也受不了他异想天开和不切实际的举动，勒令让他退学。
薄二回家以后，在附近找了一份贴牌的工作谋生，替老板将过期的饮料重新喷码伪造好卖的新日期商品。他和我说过：“他们喜欢看日期的，尤其是新日期，这样就没有顾虑。”
“哪个神龙呀？薄二。”此时我刚辞掉工作，正为自己的将来出谋划策，“我认识两个神龙，一个是圆明园里面的，好多该死的人一起抢走的那个，还有一个是我侄子从商店偷出来的那个，他觉得很酷而且还会变形，结果他妈妈给他好好一顿打，还顺手给他扔掉。可是这两个随便哪个即便现在都在跟前，我看都不像真的呀！”
“可是，拾一啊，我说的神龙是活灵活现的呀，就是会吃东西，会吞云吐雾，还会腾飞的那个呀！”
“我的老天爷！”我尖叫了一声，“这太神奇了！那你是在哪发现它的呢？”
“我是在梦里找到他的！我的朋友你知道吗？不是噩梦，那是一座大山，当时它盘旋于地上，仰起巨大的头颅腾空而起。”
“你瞧，多么好的想法！薄二，你做梦的时候是不是还梦见神龙对你点头致意，朝你挥手，还嘱咐你一定要找到它？可它没料到，它遇见了一个疯子，运气多不好啊，这要赶到二月二的庙会上才行，那时满世界的人可都盼着它出现咧！”
“神龙真的是一跃而起。你知道，我不应该做那些梦，我醒来就想付诸行动，结果全家人都在半夜找我，连邻居二婶和村头七十岁的大爷都拿着长杆在水塘里打捞我的尸体。”
“有一种梦，薄二，就算你疯狂的梦到它也不会成真。这类事儿还真不少，双色球的号码我在心里幻想了无数次，甚至那机器上面的数字不断告诉我选这个，一定要选这个。可结果呐，毛都没有，一个都没有。薄二，干这档子事儿，你必须得穿的格外讲究，至少得大腹便便像个官爷一样，明摆着的，梦想成真这事儿多么难啊！它绝不是磨几下嘴皮就能轻易获取的。而且我还跟你打赌，你要是穿着还像现在这样破破烂烂，没等你实现，你就得被精神病院带走。”
“拾一，听说他们那样的人有一帮子呢！”
“那就对啦！薄二。”我说道，顺便翻开了一本《职场指南》，“打个比方，要是你想去当个官儿或者有钱的财主什么，你肯定得去找这些人商量合计一下。老人常说人多智广嘛！这人出个主意，那人提个妙计，就像拜佛一样，你糊弄我我糊弄你，稀里糊涂念完经，这功德就圆满了！要紧的是他们的鬼话大多数人都爱听着呐，不信你瞧，深信不疑。正好前几天有个人喝多了，他在酒吧里面，在舞台中央大声唱祝官爷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娶好几个姨太太。哎，这兄弟真是谁来也救不了了！”
“那个喝醉酒的最后怎么样啦？”薄二问我。
我翻了几页书，感觉没啥用，随口说道：“被抓起来了！”
“啊？”
“就差那根绳子栓上上吊了。”我合上书放到一边，说道：“他们说他侮辱他们，你说他还用的着等别人来吊死他吗？薄二，这种事儿谁碰上谁都好活不了。要知道，他还是个有铁饭碗的人呢，结果现在，单位吓得连夜将他开除出去，撇开关系，生怕跟着他倒霉。如今，老实人是越来越少啦，薄二，我觉得你那神龙一准儿错看了它看对的那个人。它准是把他当成了老爷，无疑是位权力大的没边的人物，对自己的召唤言听计从还歌功颂德。结果正是这位‘老爷’，差点被人关进精神病院。对了，你梦见一次还是两次？”
”神龙是这么说的，拾一，它说它见我无数次，从小到大，我也无数次梦到过它，”
“说的真像真的！薄二，千真万确。如果这让我梦到，那我就真该怀疑自己应该去看看那些神经兮兮的仙爷了，只需二十块钱就能让他们摇头摆尾，神秘莫测的给你算上一卦，不管真的假的，他们一准儿都会按你想的来说。不过，说老实话，薄二，现实总是比幻想实际些，我还没忘了当年人们是怎么看你的。你真应该去好好看看医生，这谁都知道。”
“拾一，神龙真实存在！我可以保证，它说的绝对没有错。”薄二依旧一本正经，“和我一起寻找它吧！”
“你可不要去做傻事，人们都知道，哪有什么好梦成真呢！”说话功夫，我准备穿衣出门，“好啦，我现在要去市场找一份工作，你知道它对我很重要。你也应该回去工作了，要是被你老板发现你把去年的日期喷成是前年的，你就告诉他，这是神龙教你做的，他保证会活蹦乱跳，把你撕成碎片喂狗的！”
说罢，我便出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