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季明面无表情,倚着门,看着门边上的心理疏导室有些出神。

明明给人家做心理疏导的最需要做疏导。

这世界还真是病态啊。

他仍是很恼火东野昌现在的状态,憋了这么久的恼火一时间没那么容易平息。

不过他打不过东野昌,拿他也没办法。

他盯着自已右手中指关节上的血痕,默默从兜里掏出创口贴,贴上。

真的生气了啊。

啧。

东野季明想了很多,过了好一会,勉强平复了心情,才慢慢地走向教学楼。

疏导室内,东野昌听着脚步声的远去,脸上突然就露出了笑容。

“嘛,小家伙长大了,貌似不好糊弄了呢。”

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嚯,还这么早啊,要不出去走走?”

惬意地舒了一个懒腰,自语道,“太久没活动了,身体都快发霉了,差点没收住手呢。”

其实刚刚也没发生什么。

不就是两人对视了许久,最后东野昌下达了逐客令,让东野季明回去上课。

东野季明走到门口,右手搭在门把手上,转过头好像还想说什么。

东野昌抬头一看嘴型,就知道大概是舌头抵在上颚的发音准备,再结合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不就是“她”这个字眼吗。

不想听东野季明哔哔赖赖的东野昌果断向季明的右手丢了一把手术刀过去。

确实有些手生了,因为他原本是想要丢在东野季明手上方1cm的位置,但却在贴着手的位置,于是给季明造成了一些意外的伤。

不过让东野季明误认为东野昌真的生气了就是了。

然后东野季明就把话咽了下去,从心地开门出去了。

《我绝对不允许自已退缩了》

东野昌把插在门上的两把手术刀拔了下来,简单看了一下门的损伤情况,有些无奈。

得找康叔报销了。

随手把手术刀丢进旁边的95%酒精瓶子里,然后就给康叔打了电话。

“哪位?”

电话对面传来有些疲惫的声音。

“康叔。”东野昌笑道,“最近又加班了?”

对面一愣,随之笑了出来,“你小子啊,怎么有想法跟我打电话了?最近怎么样?精神有没有好点了?”

“还好啦还好啦。对了,康叔,跟你说个事。”东野昌压低了声线,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啥子?”康叔心情也不错,当起了捧哏。

“季明他呀,”东野昌顿了一下,“要谈恋爱咯。”

“嚯哟……等等,谁谈恋爱?”一开始康叔也没在意,但一会后反应了过来,分贝骤然提了起来。

“咱们的小季明呀。”东野昌笑眯眯的。

“好啊!大好事啊!女方谁啊?长得好看吗?不对不对,季明的模样,对方长得绝对不算差,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准备多久订婚啊?”听到了确切的回答,对面一下子吐出来一堆问题。

哟,比我还急呢。

“哎呀,不急得嘞。”

经过一番交流过后,东野康也是冷静了下来。

“说起来,你小子不至于给我打电话就说这一件事吧?”

“诶嘿,那当然不是,那个我房间的门能不能报销啊?”

“啊?你门怎么了?”

“哎呀,跟季明那小子简单聊了一下。”

“我猜猜,你俩发生争执了?”

“嗯哼。”

“嗨,东野季明那小子有时候确实挺容易给别人伤口撒盐的,而且他的能力偶尔不是会对你失效吗,也挺正常。”康叔倒是毫不在意。

“你作为长辈就迁就一下晚辈咯,门我给你报销。”

“谢谢康叔。”

挂了电话之后,东野昌就出门逛逛去了。

自家人清楚自家事,他确实没有东野季明感知到的平静。

沉默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

我还真是贪婪啊。

慢慢走在校园里,感受着还算暖和的微风,心里开始有些平静。

听着远处同学之间的欢笑与怒骂,倒也算是令人心情愉快。

毕竟青春嘛,最是治愈。

或许工作几年或是忙碌半生,闲暇起来,也容易想起曾经易逝的岁月。

或许是谁又喜欢上了谁,或许是谁又出了什么糗,又或许是谁的黑历史又被传遍了年级。

回忆总是爱给记忆加特效,而那段回忆,总是容易让人带着笑容去怀念。

怀念曾经没有说出口的暗恋,怀念曾经同学之间的打闹,怀念曾经面对未来的憧憬,也怀念曾经面对生活的从容。

或许人们会忘了曾经的意气风发,却是难忘曾经燥热的风。

那些时日走得太过匆忙。

匆忙到,许多人都欠曾经那个夏日,那个少年,一个郑重的道别。

与过去的道别。

想到这里,东野昌笑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跟个文青一样了?

东野昌悠闲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学校里的一处景观——四时苑。

因为学校还是很大,东野康也为怎么利用空间而苦恼过。

到最后选择不错的解决方式,多修一点景色。

于是学校的绿化搞得异常不错。

虽然不知道前几年蓉蜀被批评公园化过剩有没有学校的原因。

“唔……算算时间,这会是荷花的盛开吧。”东野昌想着,“虽然比较想看点别的就是了。”

说起里,为了种荷花康叔也是专门挖了个大池子呢。

不如去看看紫穗槐和国槐吧,紫薇貌似也开了吧。

这三种植物离荷花还是很远的。

东野昌也算是走了一段路,才分别看过它们。

到最后,他停在紫薇面前有些愣神。

花瓣掉这么多了?不应该啊。

盯着地上的紫色陷入了沉思。

紫色啊……貌似她挺喜欢的吧?但我记得她明明很喜欢蓝色和黑色的来着,她说是因为碎冰蓝玫瑰……

为什么我会有她喜欢紫色的想法?

是时间吗?

他的思绪飘了很久,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他也不想收回来。

就这样吧,挺好。

“呐,在看什么?”从背后传来的熟悉女声把东野昌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有些无奈,但还是应道,“看景色呢。”

“哦?看紫薇花被你蹂躏得景色?”

东野昌:“……”

他转过头,就见一个穿着黑色运动装的少女,笑道,“我亲爱的一抹多啊,下次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可好?”

少女露出嫌弃的表情,“蛤?难道阿倪唷萨玛想做事不承认,当渣男?”

东野昌:“……”

为什么会用这个称呼来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