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清寒带着思春来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手指掐诀,一个光幕在空中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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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阳县,余川镇,黎源村。

村里百余户,以贺刘王三姓组成。

三大姓皆是沾亲带故,五世同堂。

但三代以内,不通婚。

“哇哇!”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生了生了!”一个泥胚瓦房外,一些身着粗布麻衣的男人女人围在一起。

听到这声音时,原本紧张的情绪,都不由得放松。

“季婶子,我娘子如何?”一个身着干净简练,模样出挑的男子,目光灼灼的看着抱着孩子出来的产婆。

那男子,便是贺文玉,贺家养子。

他看见婴儿,脸上闪过欣喜,但想到里面的妻子,又忍不住担忧。

“贺郎,莫要担心,母子平安,小心点,别毛手毛脚!”名为季婶的产婆白了一眼贺文玉,抱着婴儿便交与他的祖母。

贺文玉急切推开门,来到贺桑风榻前,看着头发黏在脸颊,面色苍白的人。

贺文玉忍不住心疼,小心翼翼的握着她伸过来的手。

“娘子,为难你了!”贺文玉有些自责,从小到大,他的妻都是健健康康,哪里像现在一般虚弱的模样。

贺桑风瞧见贺文玉眼睛红彤彤的模样,再听到他的话,内心跟蜜一样甜,在她眼里,她的夫君,是这世上顶好的人儿。

因为无论什么时候,他最在意的都是她。

“瞧你,哭着跟花猫儿一般,莫要让孩儿以后笑话!”贺桑风觉着贺文玉的体贴,让她身上的痛觉都少了几分。

“不会的,不会的,要是他敢笑话,瞧我不把他吊着打!”贺文玉破涕为笑,看着贺桑风一脸讨好,“当然,只要娘子让我打,我便打!”

在把贺桑风哄睡后,贺文玉亲自给贺桑风擦汗,抹澡,洗衣裳。

在产后几个月,无论是为贺桑风端秽物,还是吃食方面都是亲手做,从不假手于人。

而他们的孩子,取名为贺今然。

“爹爹,若是我要嫁人,我肯定嫁姐夫这样贴心的人儿!”看到贺文玉为贺桑风做的一切,贺桑云心里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贺桑云看着贺文玉扶着贺桑风出来散步的场景,忍不住道。

贺父拍了拍贺桑云的脑袋,“等你把你这野性子收回来,肯定能嫁出去的!”

“哎呀,爹,你什么意思,你是嫌弃我了吗?嫌弃我没有姐姐温柔体贴吗?”贺桑云摸着好不容易才梳好的发髻,这可是她让娘亲梳了许久的。

“你觉得你有吗?你招猫逗狗的时候,像个女孩子吗?打那些半大小子的屁股时,你是女孩子吗?走路像公鸡,你温柔吗?”贺父一连四问,贺桑云彻底哑火。

“算了,随缘!”贺桑云还是有些不服气,她不就野了点吗?

至于这么说她吗?

“桑云,王大叔要去放鱼塘的水,你去吗?”这时,篱笆外两个男娃子,三个女娃子向贺桑云招手。

贺桑云听着,眸子刷的一下就亮了,“好,等我换个衣裳!”

贺父看着换好衣裳便风风火火出门的贺桑云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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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八年过去,贺今然已经成了小大人,他的身后也跟着一条尾巴。

“今然哥哥,我还想听故事!”此时的贺今然躺在稻草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书。

而他的面前,则是一手拿镰刀,一手拿稻草的刘玉娘。

贺今然招了招手,“你过来!”

刘玉娘见此,眸子亮亮的,“还是今然哥哥最好!”

她把镰刀和稻草小心翼翼的放在一边,接着便在贺今然的旁边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贺今然。

而两小只的不远处,则是端着碗吃饭的贺氏夫妇,两夫妻的对面则是刘屠夫夫妇,刘玉娘的爹娘。

贺氏夫妇看着这一幕,脸上充满了笑意。

刘屠夫夫妇,同样也是。

再大一点,贺今然也到了上学的年纪,刘玉娘也在家学着一些女子该学的东西。

每次,贺今然休假,刘玉娘便会去寻他认字。

渐渐的,两人也越来越熟。

到了情窦初开,两人也确定了心意。

两家也对这亲事极其赞同。

在贺今然考中秀才的那一天,提了亲,下了聘,选了一个黄道吉日成了亲。

婚后的日子,两人也很甜蜜。

“夫君,还在温习功课?”玉娘拿过一件衣裳,披在还在看书的贺今然身上。

“嗯,三日后要小考,得温习!”贺今然听见玉娘的声音,立马抬头看向身后之人,拿着书的手抚上了玉娘的手。

“你也是,莫要在这么晚还刺绣!”贺今然看向远处挂满一排的绣品,叮嘱。

“可我可没夫君你这么用功!”刘玉娘抬眸看向贺尽然做满笔记的书本。

“夫君定能中举人!”刘玉娘真心道。

“借娘子吉言!”贺今然脸上露出酒窝,微笑。

看着刘玉娘的目光,充满了温柔。

就这样,贺今然背着书,刘玉娘则守在贺今然的身旁,困了,头也不自觉的落在了贺今然的肩头。

贺今然察觉,低头看向睡的非常香甜的刘玉娘,脸上充满了无奈。

轻轻放下书本,把刘玉娘轻轻的抱到怀里。

接着脚步极轻的走到榻前,把玉娘稳稳的放在床上。

这才轻轻的为她盖上被子,转身来到书桌前,继续背书。

温暖的烛光,把他的背影拉的极长。

转眼,便到了要乡试的日子。

去往考试地点需要一个月的路程,所以,贺今然背着箱笼,与刘玉娘告别后,便坐上了赶往县城的牛车。

“玉娘,莫哭了,一个月后,然儿不就回来了?”跟在玉娘身边的贺桑风安慰。

玉娘点头,“我晓得的,娘,可是夫君要去这么远,我还是有些不舍的!”以往最远的路便是清阳县,现在则是去郡里考试,路途遥远,怎会让人放心。

“听然儿说到了县里,他会跟县令家的儿子一同,他俩是好友,肯定也是会护好然儿的!”贺桑风想到贺今然时常提到的吕如恩,想必是个极好的。

玉娘听到贺桑风的话,面色一白。

夫君,好似未与她说这事。

县令之子,吕如恩,她倒是见过一面。

是她去给夫君送冬季衣裳有幸见过一面,那时候,吕如恩时不时的就夸她样貌好。

看着她的目光,让她难受 。

回家后,她与贺今然说了这回事,但贺今然却说是她多想。

或许,正是因为她提了吕如恩,夫君才不与她说这事。

“嗯!”最终,她还是闷闷的回了贺桑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