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夏天草绿羊肥,勃勃生机,到了冬天便显得荒芜。

在南疆与中原的商路被砍断的时候,南疆的粮食不够,就会有人动歪心思,劫掠中原。于是南疆与中原的关系就不和睦起来。当中原大乱的时候,更有野心勃勃的南疆王横插一脚,想要问鼎中原。于是关系就更加水火不容。

南疆的老首领前几年就已经去世,接任老首领位置的是他最年轻的一个孩子,只是上位的方式一点也不显稚嫩,他与他的王叔联手杀掉了他所有的哥哥。

只是王叔的野心也昭然若揭,自新王上任后摩擦不断,但还没有完全撕破脸。

年轻的王呼兰九江稳坐王帐,他最近与自已的王叔呼兰元利在南裕的问题上争执不休。

呼兰元利在得到确切的沈文生已经身死的消息后,就完全失去的理智,执意要从南裕身上咬下来一块肉。

呼兰九江并不赞同,既然已经忍了十几年,为什么不能再忍几年,沈文生已然身死,北陈与南裕之间的矛盾迟早爆发,何必现在去当北陈的磨刀石。

只是呼兰元利对沈文生对南裕的仇恨滔天,完全不管不顾,本来之前的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南裕内部已经焦头烂额,南裕本不应该管到南疆这里才对,只是呼兰元利不断扩大规模,把情况整成了现在这样,两边僵持不下,谁也讨不到好。

更何况,南裕有广陵江淮这两个大粮仓,可南疆的粮草可打不起持久战。

呼兰九江脸色沉沉,手中的酒杯越捏越紧。

王帐外夜风呼呼的刮着,卷起地上的枯草飞向远方。

权凰裕带着人埋伏在南夷驻扎军的军营外,探子来报,新王呼兰九江与呼兰元利爆发了争执,将领都各自站了队。

呼兰元利今夜拉着自已的亲信喝酒,今夜夜袭成功的概率高。

一支小队悄悄靠近营帐,将看守的人抹了脖子后,小队的队长倒上火油,在睡满士兵的营帐边放上一把火。

烈火熊熊燃烧起来,许多人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火已经烧到了身上。

无数声‘救火’的叫喊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来。

只是他们没有等来救火的人和水。

他们迎接的是无数飞过来的点着火的冷箭。

权凰裕带着人杀入营帐,许多人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这个晚上,火光中不断传来烧焦的皮肉味道,混着血腥味,令人不寒而栗。

权凰裕眼尖手快与半醉不醉地呼兰元利过招,红缨枪如飒踏流星将呼兰元利挑飞在地上,枪尖顺着呼兰元利的心口刺过去,呼兰元利拿着大刀抵挡了第一下,却挡不了第二下,被枪尖戳穿了喉咙,脸上怒目圆睁,死不瞑目。

血溅了权凰裕一脸,权凰裕随意抹了一下,抽出身上佩戴的剑,一剑砍下了呼兰元利的脑袋。

外面的喊打喊杀声仍在继续,权凰裕提起呼兰元利的脑袋走出帐子。

“呼兰元利脑袋在此,尔等放下武器不杀!”

群龙无首说的是此刻的夷人,有人脸上露出犹豫,有人仍拼死血战。

只是结局早已注定。反抗的夷人被屠杀殆尽,投降的夷人被驱赶着向前走。

呼兰九江在接到呼兰元利身死的消息后,就命人烧了王帐,带着剩下的人向南疆的更南方迁去。

从沈文生将南夷打的七零八落后,他们部落就一直待在南疆的深处。

而这次呼兰元利趁着沈文生身死,才敢带着自已的士兵向南裕边疆推进。

呼兰九江讽刺地笑笑,可惜徒劳无功,还把命留在了那儿。

左右不过是再等待几年,他呼兰九江等的起,他等着中原再次大乱的那天,那就是呼兰部落再次崛起的时候。

权凰裕带着呼兰元利的人头去见了杨忠贤,待到杨忠贤看过后,呼兰元利的人头就会被挂在理城的城头。

杨忠贤坐在灯火通明的军帐中,欣慰的看着已经完全独立的权凰裕。

“十三,干得好,总算不辜负你外祖在天之灵。”

权凰裕接过副将递过来的布帛擦脸。

闻言抬头说道:“只可惜呼兰的王帐已经迁走,估计又躲进了南疆深处,那位南疆王倒是躲得快。”

“你外祖以前就是把呼兰打到了南疆深处,现在又被你打到了南疆深处,呼兰可真是在沈氏上栽两个大跟头。”

杨忠贤痛快极了,只是痛快过后,又是感慨:“只是死灰亦会复燃。南夷说不定趁着那把火就起来了。”

权凰裕冷声回道:“来一次就打回去一次,打的让他们不敢朝南裕伸爪子。”

杨忠贤有些复杂地看着权凰裕:“十三,你外祖说的没错,你是他最大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