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向了太子长琴道:“所以,我现在便有一事相求。”

“你说。”他老神在在。

这种淡定不愧是他这种老神仙才能展现出来的气度。

“如今我与水云身已是没了可能,那菡萏琉璃盏,我怕也是无缘使用了。所以,我想问问你这世间可还有其他什么复活的法子?”

“你果然是为了目的可以出卖感情的人!”太子长琴按住胸口,故意做沉痛状。

我幽幽道:“我不也没出卖成功嘛。”

他这才叹了口气:“上次你来寻我,我已说了毫无法子了。”

我拉住他袖子恳求道:“可......菡萏琉璃盏也是你给我的线索,你若真的知道什么,就别藏着掖着了,不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一试。”

太子长琴一边掰开我的关节,一边说:“我就是怕你说得最后一句话。”

“什么?”

他这话说得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什么叫不论什么代价?若是让你赔上整个盂山。你会愿意吗?”

“我…”

我自己的性命可以舍弃,但是盂山上上下下,我没有权利去说,即使是夫帝也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我们的能力从来都是守护弱小的那一方。

而不是为了一己私欲,牺牲无辜之人。

“你也不必如此愁眉不展,倒也不必拿盂山去赌。哎……总之。”他又安慰我。

“所以是有法子的对吗?”我急切的说。

“啊!我年纪大了,不记事了,不记事。”太子长琴摆着手就要往山的深处去跑。

我一个闪身就拦住了他的去路,双手合十:“长琴古神,我都快陨落了,你就当是为了完成我的遗愿。求求你,告诉我吧!”

“你这小老虎,怎么如此缠人?”太子长情皱着眉头无奈地看着我。

我只能继续双手合十朝他不停地拜拜。

“我真的服了你了。”太子长琴闭眼装作看不见:“你一曾有神职的先战神,来拜我,你真是要折我寿呀!好了好了,你先别拜了,确实还有一个法子,只是我不确定这个法子还有没有效。”

“这又从何说起?”

太子长琴这才把眼睛又再次睁开,缓声道:“传闻在西海之中有一处洲,此洲名唤聚窟洲。这洲说来也怪,只有一座形似人鸟的巨山,故而此山便被唤作人鸟山。这个山上有很多上古灵木,其中呢,有一种树长得很像枫树,名唤返魂树,与枫树唯一不同之处便是此树的花叶非常之香,整座人鸟山都被此山散发的香气所笼罩。而坏就坏在这个香气,此香对凡人而言,是可以延年益寿的神药,可对我们来说,便是能让我们丧命的毒药。不过这并不是此树最精妙之处,传闻说它每三万年会开一朵返魂花,服下这返魂花便可使人复活。”

“果真?”心中的那片希望之火又燃了起来。

果然办法总比困难多。

“那就不知道了。”太子长琴耸了耸肩:“ 我都说了是传闻啦,反正自打我记事以来,我游历山川湖海,是从来没有见过聚窟洲,这返魂树就更别提了。”

“所以你是在这里和我说了一个故事?”我瞪大眼睛,希望之火又没了。

“我都说了我没有什么可以复活的法子了,你非要缠着我问,又不给我走,又要折我寿,我这儿不是没有办法了吗。”

我一时语塞。

不过我转念一想,传闻总有个源头,若是能寻到源头,说不定也会有收获。

“那你是在哪里得知这个传闻的呢?”

太子长琴仰头想了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记不太清了,好像是某一本古籍.....叫什么海什么什么洲记,中间可能是个数字什么的。”

这是什么书啊?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太子长琴对上我怀疑的目光,连忙说:“我不是在瞎说啊,我就是在我的书房看见过此书,你若不信我去找给你看。”

说着,他就往山上飘去,就在我准备追上他时,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喊:“帝姬!稍等再行!”

我和太子长琴都不由抬头向上看去,居然是蓬头垢面的武曲星君,看得出来他似乎很是奔波,整个人像是好几天没休息一样狼狈。

他是绯翊的下属,我们上一次见面是在魔界,说来也没隔一段时间,为何变成这副模样了。

我心里忽然有了丝不好的预感。

心里正在盘算着,武曲星君已经在我脚下拜倒:“帝姬,求求你!求求你!”

“出了何事,你先不要慌张。”一旁的太子长琴把武曲星君扶了起来。

武曲星君还未张嘴,这我平时认识的爽朗糙汉子的眼眶已红了,他强忍着把眼泪逼了回去:“殿下,快不行了。”

“你说什么?”

什么叫快不行了?他不是只是腿不太好了吗?他不是杀伐果决的二殿下吗?他不是还祝福我了吗?

怎么会呢?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武曲星君再说什么我已经听不进去了。

我只听到他最后说:“二殿下其实一直很想帝姬。”

我把我已经被碾碎的心,一片片小心缝好。

“我要见他。”我颤抖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至于后面我是怎么辞别太子长琴,如何乔装打扮和武曲星君去了天宫,我已经记不得了。

此刻的天宫外的夜幕已经在下流星雨了,这是有天神将要陨落的征兆。

每当一颗流星划破天际,我就感觉我的心跳又加快了几分,然后越来越快,就要压得我喘不气来了。

我强压着心口,仿佛只有这样会感觉好一些,使得一隐身术,只想让自己的脚步越来越快。

没有从大门走,我直接穿过一道道宫墙,若遇到有阻拦的结界,顺手就开了结界,只为直接奔向那里。

当我踏进先前被我百般嫌弃的流羽宫中时,踏入他的房间时,铺面而来的是很重的药味,看见了满屋子的人。

我没有管那些人群,反正他们也看不见我。

我直直走到了床榻边,看向了那个被我埋在内心深处角落里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