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谈府后,谈鸢再次回到早上的那面墙前,打算再试一次。
她脚尖轻轻一点,轻轻松松地跃到了墙上。
谈鸢站稳后欣喜不已,她成功了!
天知道为了装13,她在轻功上下了多少功夫。
“阿鸢,你怎么到上面去了?”
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她垂眸去看,是二哥谈廷之,他正在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快下来,母亲在找你呢。”
谈鸢在墙头蹲下,有些居高临下地看他,任性道:“不要。”
谈延之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
“阿鸢,别闹了。”
“二哥若能接住我,我便下来。”少女的语气调皮,勾着笑意。
谈廷之身子羸弱,定然是接不住的,倘若真接住了,那应当是两人双双倒地。
谈廷之还是无奈地笑笑,眉目里是仿佛用不尽的温柔与耐心。
“阿鸢乖,下来二哥让厨子做你爱吃的糕点好吗?”他试图哄诱着她。
谈鸢冲他吐舌头:“才不要。”
一道黑影猝然闪过谈延之身边,跃上墙头揪住她衣领。
谈鸢:………又来?!
谈澈揪着她衣领纵身跃下墙头,稳稳落地。
他沉着脸看她,冷声问:“我教你轻功,是让你学来翻墙用的?”
谈鸢自知理亏,扯了扯嘴角,没作声。
他松手,大步离开院子,丢下了一句:“下不为例。”
谈廷之叹了口气,走过去摸了摸谈鸢毛著的头顶。
谈鸢气呼呼地冲谈澈离去的背影竖了个中指,但谈澈像是有所感应一般,转头看她。
见他转头,她又迅速地乖乖收回手。
一旁目睹着这一切的谈廷之:…………
所以朝别人竖中指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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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该起了,今日还要出远门呢。”青烟摇了摇还在睡梦中的谈鸢。
谈鸢喜欢赖床,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一直都是如此。
若是没人叫她,她大概能从晚上睡到次日中午。
她把被子盖在头上,闷闷地回了一句:“再让我睡个五分钟…”
青烟:………
待青烟将她拉起来梳妆打扮好后,其它人早已准备好了,就在府外的马车旁站着。
谈鸢上马车后打了个哈欠,在马车上继续睡,补个回笼觉。
青烟见她熟睡的模样实在不忍将她叫醒,便由着她去了。
此番出行其实并不算真的远行,只是去紫京郊外的福融寺求福罢了。
但对于长年不出京城,甚至府外的富家少爷小姐来说,也算是远了。
从早上出发,谈鸢直接睡了一整个早上,于沁和她的丫鬟一辆马车,也没人管着她。
到了下午她便往马车外看,那双眸子被外面的世界所吸引。
虽说她灵魂是一位成年人,可她的身体到底还是个孩子。
经过一路奔波,终于抵达目的地——福融寺。
虽然路程不是很远,但夜幕已经降临,星星点点的灯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终于,她看到了那座古老的寺庙出现在眼前,寺庙的大门紧闭着,周围环绕着茂密的树林,给人一种庄严而神秘的感觉。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赶上晚膳,用完膳,谈鸢便跟着僧人到给她安排的小院落里。
她谢过僧人,青烟收拾了房间后,她又带着青烟出门了。
“小姐,这么晚出门有些不妥吧?”青烟有些不安地问,一边紧张地看四周,生怕有东西会突然在黑暗里冲出来。
谈鸢挑眉,悠悠道:“怕什么?这儿可是福融寺,不会有事的。”
青烟只好应过声,默默地在她身后,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听施主说,这儿有一片桃花源。”
谈鸢语气欢快道,她最喜欢桃花了如今是三月中旬,是桃花开的最艳丽的时期。
入夜后,风吹过两人的面庞,带着一丝凉意。
走了不一会儿,她们便找到了施主所说的那片桃花源。
夜幕已经降临,但仍能看出这些桃花盛开得极为繁茂。
谈鸢微微抬起手中的灯笼,照亮了眼前的景色。
她凝视着那些娇艳欲滴的花朵,嘴角渐渐泛起一抹微笑。
好美。
在这个宁静的夜晚,周围的世界仿佛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月光洒下银辉,映照着桃花的花瓣,使得它们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她继续往里头走,见到了一棵树干更粗,桃花开得更好的一棵桃花树。
待她小心翼翼地靠近,这才发现有一个人正背靠着树干坐在地上。
他身体微微颤抖着,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全身上下都是伤痕累累的痕迹,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然而,最为扎眼的便是他腹部那一片鲜红的血迹,隔着一段距离也能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青年俏美英气,眉头紧皱着,额头上全是是被疼出的汗水。
他紧闭着双眼,一只手撑在身旁,另一只手死死地按住了腹上的伤口。
看样子,是昏死过去了。
青烟一惊:“呀!”
她惊呼了一声,再看自家主子。
谈鸢却似乎未被吓到,只是眉头微微皱着,看着那个青年。
“小…小姐,他是…死了吗?”她哆哆嗦嗦地问,眼睛也瞪大了。
一位常年在府内照顾小姐的丫鬟,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啊。
谈鸢皱着眉走了过去,青烟想出声阻止,却嘴张了张,发不出声音。
她缓缓蹲下身,把手指放在他鼻子下面查了一下他的气息,松了口气。
“还活着。”
青烟舒出一口气,连忙拍了拍自已的胸口。
“小姐,那这位公子…”
谈鸢挑眉,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本小姐背回去啊,我好歹也是个练武之人。”
“小姐,不可!男女授授不亲,我们还是回去找人来背回去吧?”青烟急急道。
她摇头,语气笃定道:“若是等他们赶来的话,恐怕他人早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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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鸢一脚踹开谈澈的房门,原本跟在身后的青烟早就跑去找僧人求助去了。
坐在房内写字的谈澈闻声抬眸,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何事?”
此时的谈鸢已经提步进屋了,待她走近,他才看清她背上还背着人。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谈澈皱起眉头,面色凝重地说:“把他放在地上。”
谈鸢点点头,按照他的指示将受伤的人轻轻地放在了地面上。
谈澈立刻从他随身携带的盒子里取出绷带和药品,开始认真地为地上的青年处理伤口,并仔细地进行包扎。
谈澈是前锋营的军医,对于拯救生命和治疗伤病已经习以为常。
他熟练地操作着手中的工具,展现出专业而高效的技能,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如此自然流畅。
事情紧急,他也忘了屋内还有个姑娘,直接将那人的衣物脱了。
还是谈鸢自已自觉地转过身的,虽说转得快。却还是瞧见了那人的上身。
纵然是上一世活到二十四了,却也母胎solo单身了二十四年,哪里亲眼见过男人的身子啊?
不过这位少年倒是身材有料,肌肉精瘦匀称,叫人看着赏心悦目。
想到这儿,她忽然耳朵一热,脸上火烧。
谈澈很快便处理好了那个人的伤口,僧人也带着干净的衣裳赶了过来为他穿上,谈鸢这才转回头看谈澈。
“人是在哪里捡的?\"”他问道。
谈鸢全说了,谈澈听完只想扶额叹气,他语气有些无奈地道:“你能不能改改你那见到什么就往家捡的坏毛病。”
谈鸢自幼便淘气,丝毫不将自已其实是个成年人住在一个小孩身体里这件事放在心上。
每次出府她都会捡些什么回来,有时是一只受伤的小猫小兔、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呃...例如有一回她带了一只老鼠回来,把大姨娘方晚宁吓了半死。
谈鸢哦了一声,冲他眨眼。
“下次一定。”
僧人说寺庙里没有多的空房间了,那位少年便暂时留在了谈澈房间内,谈澈去和谈延之住一块了。
谈鸢盯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少年,渐渐陷入沉思。
“他什么时候能醒?”
在一旁收药物的谈澈抬眸淡淡地看了那少年一眼,淡声道:“那便要看他自已的造化了。”
也不知道在被谈鸢发现前已经在那树下待了多久,他失血过多,也未必能平安活下。
一连几日过去,他仍然不见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