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家此番来福融寺只是为了烧香祈福,平日里倒也无事干,权当来讨个清闲。
谈鸢在这没事干,实在闲得发慌,隔三岔五就会跑去看望那位受伤了的小漂亮。
她时常坐在床沿边静静地看他俊美的面庞,不由得生出一丝感叹。
怎得这大魏的人一个个都生得如此好看?莫非这地方是个卡颜局?
窗户外的阳光照射进来,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给他整个人都披上了一层光辉。
他的皮肤白皙如雪,细腻而光滑,宛如羊脂白玉般温润。他的面庞轮廓清晰分明,线条柔和流畅,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美感。
他的眉毛浓密而整齐,透露出一丝俊朗英气,鼻梁挺直,嘴唇红润丰满。
他的睡颜特别好,帅到不可方物。
“小漂亮,你什么时候才醒呢?”她托着脸喃喃道。
忽地,那人的睫毛轻轻一颤,皱眉。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陡然起身将她眼与嘴捂住。
“你是谁?”他沙哑却悦耳的嗓音传入她耳中。
谈鸢怔了一下,但冷静了下来,有什么好怕的?
一个身上有伤,又无武器的小漂亮能拿她怎样?
她抬手指了指捂住她嘴的手,少年见状讪讪地收手,心中微感诧异。
被他突然捂住嘴眼却丝毫不慌张,这位少女…有些怪怪的。
“喂,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也太不厚道了吧?”少女的声音清脆轻快,使他一怔,抿了抿唇。
“抱歉,是江某失礼了。”
“那你怎么还不松手?”谈鸢挑眉,她指的是还捂着她双眼的那双手。
只听那人轻咳一声,温温吞吞道:“呃…我眼睛看不见,别人都说太恐怖了,怕吓着你。”
谈鸢挑了一下眉峰,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白白浪费了他那颜值。
“你是个瞎子?”她问道。
他思索片刻,嗯了一声。
唉...可怜的小漂亮,好好的怎的就瞎了呢?
她有些为这个漂亮的人打抱不平。
他轻咳一声,问:“这里可有丝巾?江某想拿来遮住眼睛,免得吓着人了。”
谈鸢啊了一声,将原本系在头发上的水蓝色飘带解了下来,递给他。
他微微一怔,有些犹豫地接过,然后系上。
眼上的手被收走,谈鸢抬眸看眼前的人认真地把那条飘带盖在眼睛的地方,然后系紧。
其实这个飘带面料不厚,他能隐隐约约看到外面的东西的。
此时的他能动能说话,可真比昏死时好看多了。
“你叫什么?”她开口问道。
他被突然提问有些发懵,迟疑地开口:“江珩,字在川。”
谈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字取得倒是挺好听的,如鱼在川,喜乐自得。
“小女子谈鸢,字还没有。”她语气欢快道。顿了一下再道:“下个月爹爹就会给我取了。”
在这里,男子二十岁行冠礼或女子十五岁行笈礼后,由长辈为其取字。
眼前的这人已经有字了,想来是已满二十了。
“原来是谈小姐。”江行淡淡道。
“不过我实在好奇,你一小瞎子…怎得会被人追杀?”她好奇地问。
这话些许有点不太礼貌,但谈鸢就是这般直话直说的性子。
江行脸沉了沉,冷声道:“这便不劳谈小姐操心了,我的剑呢?”
他微皱着眉,他的剑不在身边,令他十分不安。
谈鸢一听,乐了。
“怎么,你瞎了还会舞刀弄剑不成?”
他面上有些不悦,沉着脸道:“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瞎子也能听声辩物,也能闯出一片天地。”
兴许是他的声音略带怒气,谈鸢挑眉:“我并无轻视公子的意思,倘若你身段好的话…那不如留在我身边,做我贴身侍卫吧?”
江行一怔,没作声。
笑话!他怎么会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做贴身侍卫?
谈鸢自顾自地继续道:“如何?做我的侍卫,无人敢动你的。谁动你,那便是与谈家、与我为敌。”
“我想…你应当也无处可去吧?”她语气中染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江珩沉默不语半晌,随后嗤笑道:“谈小姐倒是直接,不过我并不需要小姐的庇护。待我伤好了,使会离开。”
“哦?难不成你伤好后就丢下救命恩人?那你可真是只小白眼狼。”她挑着眉,鄙夷道。
“不是,我自然会回来报恩的,我江珩不是那样的人。”江行皱着眉,缓缓地道。
“那我怎么知道你不会一走了之呢?”谈鸢问,有些想为难他的样子。
江珩无言以对,面露难色地坐着,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谈鸢笑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要么做我侍卫,要么离开。”
他正欲开口,却被谈鸢无情地打断:“若是离开的话,我救了个人,却什么也得不到…那未免也太亏了?”
江行心中的怒火被点燃,他冷声问:“你倒底想怎样?”
她勾唇,悠悠地说:“那我可就得收下你的宝剑了,瞧着还挺精致的。上面的是什么,蓝宝石吗?你怎么会———”
江珩终于忍无可忍了,只见他伸手用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之色。
他突然向她逼近,用低沉的声音问道:“你难道真的不怕我杀了你?”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吃了一惊,但也仅仅是吃惊而已。
她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心中暗自思忖着。
没想到他刚刚醒来就能使出这么大的力气,看来他和谈鸢、谈澈一样都是习武之人。
不同的是,谈鸢的武功也就只能让她能在学堂装一下而已。
然而,尽管有些意外,她并没有表现出恐惧或慌张,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因为他的力度并不大,只让她感受到了一点点窒息感罢了。
谈鸢冷静地勾唇,淡声道:“你不敢的。”
江珩被气笑了,嘴角扬起轻蔑的弧度:“谈小姐又怎的如此笃定呢?”
只见眼前被他控制住的少女脸上毫无慌张的神情,她甚至还轻笑出声。
“你认为你杀了我,你能平安离开这里?再说了,你身上的伤还未完全好,你跑不远的。”
江行一愣,她说的话并不无道理,可若是弦月落入别人手中…
他眼底暗了暗,咬牙。
“好,我答应你。”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欸。”少女清秀的脸上浮现得意的笑容。
此时的江行已松开她,双手垂在身侧,紧握着拳头。
“我说,我答应做你的侍卫,直到我与亲信得到联系为止。”
谈鸢喜上眉梢,语调欢快地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