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只蝴蝶？”
“是的，根据资料显示，历代徐家人在颅顶位置都会比常人缺失一块大脑皮层，形状就像是...半只蝴蝶。”
徐顾渊伸手摸向头顶，圆润、平整，完全没有缺一块的模样。
“我也有这种问题吗？”他问道。
“是的，孩子。”
“但我很正常。”徐顾渊固执地回道。
从小到大，他和正常人一样读书，上学，毕业，找工作。
他没有什么坏心思，遇到好东西他不会去骗抢，看到遭受霸凌的同学他也不会去踩一脚凑热闹...
他不算个好人，但绝不违法犯罪。他一直以“不坏”为标准来要求自己。
如果没有那一场昏迷了数日的大病，他的人生就和无数的普通人一样，平凡，不起眼，像落入大海的水珠，掀不起一点波澜。
赵谦森的眼神微微颤动，露出抱歉的表情：“但你的情况，和历代徐家人又有些不太一样。”
徐顾渊原本紧张的内心放松了些，问道：“哪里不一样？”
“你的缺陷位置，被填充了一种新的物质。”
“！”
徐顾渊的眼睛瞪得浑圆。
我脑子被人打开往里面塞了东西？！我活了二十几年竟然还不知道？！
赵谦森捋着长长的白须，凝神说道：“这样的变化，大概是你父亲徐颠所为。”
提到这个名字，赵谦森的眼中闪过难以掩饰的动容。
“徐颠，虽然他曾造成百鬼夜行这样的大灾难，但我们不得不承认，他是这个世纪以来最强的灵能掌控者。他曾神秘消失过一段时间，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当他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中时，身边多了一位妻子，和一个孩子。”
徐顾渊脑子忽然有点懵。
百鬼夜行，那不是诡异官网史册记载中本世纪最恐怖的诡异事故吗！
在这之前，徐顾渊曾猜想过自己的老爹大概会像小说故事中一样，是个神秘的无敌高手。
结果老师竟然告诉自己，他是诡异史册中本世纪最恐怖的养鬼人？！
我竟然是大反派的儿子？！
“难怪诡异局的曹凤权每次看我的眼神都那么奇怪。”徐顾渊落寞地坐在椅子上，自嘲地笑道。
“在徐颠犯错之前，他曾是我们怪谈协会的第二议员，地位仅在议长之下。”
赵谦森的下一句话让徐顾渊目瞪口呆。
这句话不长，但信息量有点大。
“我那个反派老爸，是个猎鬼者？不是养鬼人？”
赵谦森点头承认：“是的，他从没养过鬼，直到他离世的那天，他的灵能都很纯粹。
所有人都觉得，徐颠是因为无法压制身体的缺陷，彻底陷入疯狂才会去打开地府大门。但只有我知道，徐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议长老人从桌面的一堆讲义中抽出一册信封，取出已经发黄的皱信纸。
他嘴角微微扬起，捧起信纸，慈祥地笑着：“这封信，是老议长留给我的，写信人是徐颠，某种程度上讲，这是他的绝笔信。当今世上，除了我，再没人知道这封信的内容。”
老人的话透露着这封信的重要性，即便是一直吊儿郎当歪坐着的韩广厦都坐直了身子，伸长脖子看着屏幕上的老者。
徐顾渊注意到身边队长的变化，显然，老人说的话是真的，队长身为协会的第三议员都没听说过这封信的存在！
大屏幕上，赵谦森展开信封，念道：“吾徐颠，于今日起，辞去怪谈协会第二议员身份，今日晚十二点过后，吾与怪谈协会再无任何关联。”
会议室一片寂静。
徐顾渊眼睛瞪圆了，诧异问道：“没...没了？”
“没了。”老者平静地回道。
“就这？”
徐顾渊不解。
绝笔信就是一封辞职信？！我爹不想干了，想回家带娃，有问题？
“我有问题！”韩广厦忽然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盯向大屏幕。
“这封信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百鬼夜行，前夜。”
“哐当!”
韩广厦顿时无力地摔回座椅上，他低着头，双目失神。
许久之后，他才抬起头。短短数秒时间，他的双眼已经充满血丝，眼眶红润。
“我...我，对不起...”
“小韩。”
“议长！是我误会老议长了！我会亲自向老议长请罪！”
话音落下，韩广厦倏然起身，推开椅子，大步迈出会议室。
留下一脸懵逼的徐顾渊。
讨厌谜语人的第一天。徐顾渊心中咕哝着。
赵谦森顺势解释道：“徐颠是韩广厦立誓要保护的人，但在徐颠被围攻的那天，小韩被老议长关入了禁闭室，因此一直对老议长怀有怨词。他和老议长的纷争，最终导致了六大议员的彻底重组。”
徐顾渊也发现了事情的重点。
“我爹，是故意打开地府大门的！”
“他这么做的原因我们一直不清楚，但现在看来，原因就在你身上。还记得你第一次接触灵能时看见的世界吗？你父亲也曾见过，作为父子，你们进入的应该是同一片世界。”
在赵谦森的引导下，徐顾渊回忆起那片虚无的世界。
“想知道你父亲怎么描述那个世界吗？”
“想！”
大屏幕上，赵谦森再次抽出一份资料，那是一份老旧的笔记本，上面是...父亲的笔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