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怜悯
“江辰，有什么想问的么？”唐科儒带着自已标志性的保温杯抿了一口茶水，突然出声道。
看着眼前有些得意的中年男人，江辰有些嘴角发颤。
“校长，我没有什么问的，我是萍洲一中的学生，一切听从学校的安排。”
“呵，以你的智商相信你也猜到我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提前跟清北大学签订一些条约？”
“校长，我有向往过清北大学的生活，但是我觉得目前我没有必要签订和他们的条约，毕竟……从您一开始的抽考，到现在的提问，我都没有主动提出过要求。”
唐科儒诧异的看向江辰，而后露出了略显苦涩的笑容。
“江辰，我承认有一些安排是没有提前征求过你的意见……但是，我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让你有一个更好的展示自已的平台。”
“唐校长我知道，但是我想，您应该告诉我你们能给我的条件是什么，虽然我跟欧阳教授保证了，但是并不代表我是一个只会爱国却没有智商的傻子，您说是么？”
莫名其妙的被叫到保卫处，又突然进行了一场考试，本来江辰就有了一些不爽，要不是因为任务的原因要保持心态的稳定，江辰早就破防了。
“150万，签订了这个条约，如果你高考的时候考到了省状元，我和刘安一共会奖励你150万，并且保证你大学4年的学费全免。”
果然……江辰嘴角不自觉上扬，自已猜的没错，唐校长一定是和两位教授达成了某种约定，一旦自已答应两位教授的要求，就能获得一些丰厚的条件。
只是有了系统的自已一定要靠答应他们的要求来获得钱财么？
“唐校长，虽然您给的奖励很诱人，但是一切都是建立在我能够考上状元的基础上不是么？所以目前我并不准备签订这些协议。”
“你知道你拒绝了什么吗？”唐科儒听见江辰的回答，眉头不经意间皱了起来。
“我知道的，但是唐校长，为什么不给我更多的可能呢？如果今天我为了您的奖励答应了选择数学专业的要求，那么当有一天另外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拿出了令我心动的报酬让我做一些事情的时候，我还有拒绝他们的勇气么？”
“你！”
“校长，我相信同样作为萍洲一中的学生，一定也不会忘记我们的校训吧。”
唐科儒皱起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是啊，这样一个优秀的学生，如果今天能够因为利益屈服自已，那么以后也同样会为了利益选择其他道路。
作为萍洲一中的校长又怎么会忘记校训呢……
公诚勤朴，博学笃志。
这是多年以前自已还是学生时就有的校训。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希望以后的你和今天的你一样，不会忘记自已的初心。”
“校长，相信有一天您也会庆幸没有强求我接受您的要求。”
望着江辰离去的背影，唐科儒陷入到沉思之中。
育人这么多年，从老师到主任，再从主任到副校长、校长，很久没见到这样的学生了，仿佛在他的身上，有一种绝对的自信……
就好像，能掌控发生在自已身上的任何事情一样……
“老刘，抱歉让你失望了。”唐科儒拨通刘安的电话。
“是因为奖励不够么？这些都可以谈。”
“不是的老刘，或许我们还是低估这孩子了……”
良久，电话那头传来欧阳的声音。
“科儒，我是欧阳，我们应该庆幸萍洲一中能够培养出这样的孩子，请帮我转告江辰，清北数学系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
电话挂断后唐科儒回到办公室少见地点燃一根香烟，在烟雾缭绕的房间中不断思索着。
又是一阵电话声，打扰了唐科儒的思绪，看着来电显示唐科儒深呼吸几次后才郑重的按下接听键。
“局长您好，我是唐科儒。”
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久居高位，几句话便让唐科儒变了脸色。
“明白局长，我一定尽快拿出处理措施，一定给我们的学生一个交代。”唐科儒在学生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像是特意表示这不是给老者一个交代，而像是自已承认自已的错误。
挂下电话唐科儒松了松自已的衬衣，方才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的喘不过气来。
随即又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博川，我唐科儒，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2分钟之后王博川出现在唐科儒面前，头上的汗珠还没干。
“校长，您找我？”
唐科儒没有回答，看着王博川一言不发地用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
就这样盯了王博川1分钟，盯得王博川心里发毛。
“校长，博川做错了什么，请您直说。”
啪！
唐科儒突然用力朝着桌上拍了一巴掌，伸出手指指着王博川大骂：“王博川，谁给你胆子滥用私权去调查我们的学生！”
一瞬间王博川的心里闪过了很多念头，自已调查江辰校长是知道的，但现在校长故意当做不知道……
必定是校长收到了某种压力不得不急于撇清自已与这件事的关系。
那到底是什么压力呢？
难道……江辰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王博川是一个小心的人，调查江辰之前特意查询了江辰的资料，父亲是普通的电信公司职员，母亲是邮递员，这样的家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难道……真的是他？
但不论是不是他，这个锅自已一定得背下，不然自已在萍洲一中的路也就到头了，背了锅，说不定还有转折……
校长，只是需要一个态度！一个肯认错，肯背锅的态度！
想到这一层后王博川果断开口：“校长，我错了！我不该滥用私权，在没弄清楚举报事实的前提下就展开对江辰的调查，我的行为对学校造成了恶劣影响！我接受组织对我的一切处理！”
唐科儒的眼里闪过一丝欣慰。
轻轻扶了扶自已在桌上晃动的杯子，唐科儒叹了口气说道：“去拟一则通报，为江辰恢复名誉，同时对保卫处的行为承认错误，明天上课之前我要在高三教学楼前看到！”
“是！”
王博川明白自已赌对了，不然可能就不是以保卫处的名义承认错误，而是以自已名义接受处分了……
政治，有时候就是一念之间的事。
在王博川出门的一刹那，唐科儒叫住了他。
“博川啊，来学校三年了吧？”
“是的校长。”
“有些时候不能操之过急，该到的时候，自然会到的……”
王博川内心狂喜！
一句话释放了很多信号。
校长明确知道自已来学校三年了，说明他早就关注自已了，该到的时候就会到，说明有位置的时候，自已自然就能进步……
按照正常的理解，这就是献出投名状之后的反馈。
但是王博川却没看到走出办公室后，唐科儒眼里的怜悯。
既有无可奈何，也有惋惜和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