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收养女婴
周战呵呵一笑，一行人开始出发，
别说，有二蛋带路，走得很舒畅，天虽然开始黑了，但他总能找到小道，省去了翻沟得工夫，周战甚至怀疑，哪怕什么也看不见，二蛋都能摸黑找到家，
“呜呜~汪！”
“呜啊，走开！”
眼看快到了，右侧前的沟里，突然传出狗的攻击性叫声，还有一个小女孩的哭喊声，
众人一怔，随后迟疑地看向周通和李天佑，周战却不管那么多，直接把缰绳递给一人，拿下马背的枪就跑了过去，
“先生等等！”
李天佑叫道，见没叫住，随即看向周通，“周大哥，你赶紧过去帮手，铳声太响，别让他放铳！”
“知道了！”
周通点头，随后快速抽出钢刀，也奔了过去，
山沟里，一个小女孩正在一个篮子旁，手里拿着石头，正一边哭叫，一边跟一条野狗对峙，
周战直接举起枪准备瞄准，一只手突然压下枪口，
“先生别放，我去搞定！”
周通说着快步冲下沟去，
野狗也发现了他，低垂着头龇牙咧嘴，发出阵阵嘶吼，周通也不墨迹，快步上前，劈头就是一刀，直接将其尸首分离，
周战此刻才刚下来，见到这一幕，随即比了个大拇指，“厉害啊，兄弟！”
“嗐，这算什么啊，战场上可比这要命多了！”
周通随意的摆摆手，脸上有些自得，踹了一下野狗的头，他接着道，“这狗估计是饿极了，否则不可能见我冲过来还不跑。”
此刻李天佑和几人也走了过来，还打起了火把，周通借着火光瞅了一眼狗头，
“眼珠都红了，肯定吃过人肉。”
“你没事吧，小妹妹。”
周战来到一旁不知所措的小女孩前问道，
“我..我没事，谢谢大哥哥。”
衣着破烂的小女孩似乎有些怕生，看了周战一眼后，随即低下了头，看到地下的篮子，她突然蹲下掀开篮子上的破布看了起来，
“这...？”
看到篮子里的婴儿，周战一愣，皱着眉看向小女孩，“天这么黑，你把这孩子带到这干什么？这太危险了！”
“呜呜...”
见她不说话，周战还想追问时，她却突然小声哭了起来，
“还能是什么，肯定是家里养活不起，就让这个小妮把孩子扔野地里，恰好却碰到了觅食的野狗。”
周通拎着野狗的尸体来到旁边，看着篮子里的婴儿摇摇头，“这家还算心善。”
“啊？”
周战怀疑自已是不是听错了，随即看向周通，“你刚才说的心善？”
“嗯，是心善。”
周通点点头，然后看向周战，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摇摇头，“周先生你吃喝不愁，可能不了解这些。”
“还是我给先生说吧。”
一旁的李天佑突然出声道，
“这其实并不稀奇，哪怕是早年，贫苦百姓家如果养活不起，就会把刚出生的孩子溺死，要么扔到附近的道观，寺庙，或是大户人家门口，又或者像现在这样，扔到野地里，让他自生自灭。
要说在往年这倒也算不上心善，但如今不比往年了，别说婴儿，就是人相食，也没什么稀奇的，周大哥说的不算错，若是碰到没良心的，这婴儿只怕刚出生，就会被端上餐桌...
这边算得上不错了，他们平时还能吃些糟糠，还能弄些野菜树皮什么的，
我们那边别说野菜，就连树皮都早被扒完了。若不是投奔了闯王，乡里众人只怕在前阵子都饿死完了。”
说着，李天佑叹息了一声，“世道沦丧啊...！”
“这么难的吗？”
周战有些难以置信，他小时候也听过类似的事，只不过也只是听过，但从来没亲眼见过，对其是否真实存在，一直都是将信将疑，毕竟那也是十月怀胎，才生出来的一条生命啊，怎么能这么就给杀了！
“我看那潼关城的百姓，日子虽然难，但好像也能过得去吧？”
想到之前的所见，周战有些不解，毕竟这边不也是灾区吗，不可能差距这么大吧？
“我之前听人说过，好像是因为瘟疫。”
二蛋插话道，“瘟疫蔓延之前，潼关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瘟疫一来，好多人家都病死了，不少饥民就借口收尸，顺便在死掉的人家里找粮食，所以最近没怎么听说过，城里饿死人。”
周战沉默许久，“那现在这个孩子怎么办？”
“看这小女孩的样子，咱们就是把孩子给送回去，八成人家还会送过来。
而我们连自已吃饱都是难事，更别提收养婴儿了。”
李天佑看着怯生生的小女孩摇摇头，随后转头看着周战没说话，
“我没养过孩子啊...”
周战迟疑起来，不过他也不忍心就这么把孩子仍这等死，想了下他蹲下看着小女孩，
“你们家确定不要这个孩子了是吗？”
“爹说不要了，让我把篮子放在这，呜呜...
小娥可以少吃一点的，可爹就是不同意。”
小女孩扒着篮子很是不舍，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好吧，那这个孩子我带着吧。”
周战说着轻轻把婴儿从篮子里抱了起来，小家伙正在昏睡，身上还有一些粘液，果真是刚出生就被抱走了，
“放心吧，小妹妹，这孩子跟着我，肯定饿不着的。”
周战说着小女孩点点头，“这天都黑了，你一个人回去可不安全，你家在哪，我看能不能顺道送送你。”
“我家..就在..前面的牛毛湾，我一个人能..回去的。”
小女孩虽然已经不再抽泣，不过说话间，还是带着点磕磕绊绊的哭腔，
周战叫过顾竹儿，让她先抱着孩子，一行人朝着牛毛湾走去，
路上周战顺嘴问了问二蛋，他说牛毛湾差不多有两千多人，他不认识这个小女孩，
这边已经离牛毛湾很近了，说话间就到了，看小女孩走了，拎着狗尸的周通忍不住开口道，
“我刚才可能想错了，你们想啊，这天都黑了，而且这附近有野狗游荡，那家人不太可能不知道。”
周通顿了顿接着道，“这种情况，他们还让一个小女孩独自一人过来放小孩，你们想想。”
“你是说他们连刚才的小女孩也不想要了？”
周战忍不住问道，
“嗯，我觉着是大差不差。”
周通点点头，“咱们要是没出手，那小姑娘八成就跟这孩子一样，被野狗吃了，先生你说是不是？”
毕竟亲眼看见了这事，周战一时也不敢打包票，他瞥了眼周通手里的狗尸，
“我都忘了问了，你拎着这东西干吗？”
“吃啊，还能干嘛。”
听到这话，周战有些惊讶的看过去，“你刚不是说这狗吃过人吗？”
“畜生吃人，人吃畜生，在这世道没什么稀奇的，
而且这狗肉可是好东西，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今天咱们也算是撞大运，恰好碰上这么个好东西，不吃了它，对不起老天爷专门让咱碰见！”
周通说得嘴都馋了，“那个..二蛋，你们家锅够大吧？有盐吗？”
二蛋被问得一愣，随后说有锅，能炖下，但有没有盐他不知道，周战在一旁无话可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劝阻，
“娘，我回来了，娘！”
穿过黑漆漆空无一人的街道，来到一处土坯小院前，二蛋拍了拍门，很是兴奋的叫道，
片刻后，门被打开了，出来一个老妇人，看到二蛋很是激动，“二蛋儿！”
二蛋照着事前商量的话，给几人简单介绍了一下，说一行人是孙督师部下，去关中办事，恰好路过这里，就过来看看，
“我认得你，你是顶替马家的那个人对吧？”
二蛋的老母看了几眼周战，随后躬身拜托道，“二蛋儿年纪小，很多事都不懂，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还要麻烦您见谅。”
“伯母多虑了，我跟二蛋关系很好，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您老不用操心。”
周战将其扶住，连忙道，
一番寒暄后，周战提出了借宿，二蛋老母犹豫了下，
“不是老身不让你们借宿，主要是这边条件简陋，家里只有几间屋子，别的都没有啊。”
二蛋老母指着后边的三间土坯房，有点不好意思道，
“没事，有屋子就行，只是一晚，将就将就并无大碍。”
周战摆摆手不在意道，
二蛋老母本来还想把自已住的那间腾出来，却被周战直接拒绝，然后带着顾竹儿和小孩去了一间稍干净点的，李天佑他们几个就住另外一间，
周战在空荡荡的屋里正想着如何落脚呢，二蛋适时送来一条灰扑扑的薄被，
把毯子铺在墙边，周战和顾竹儿坐下，外面的李天佑几人，正在呼呼啦啦的烧水，准备炖狗肉，
周战起身出门，来到外面接了一木盆温水，进到屋内，两人开始给婴儿擦洗起来，
“呜啊，呜啊~”
婴儿受刺激，顿时哭喊起来，只是声音很低，听着有点虚弱，
“相公，这女婴好像是饿了。”
顾竹儿迟疑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