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闹出这么大动静,引了不少一品斋的客人出来围观。

又是救护车又是血糊糊的人。

封漫处理完伤口,被权御放在轮椅上推着出来了。

她不想坐这个,权御非要按着她坐。

盛情难却,推辞不了一点。

轮椅上虚掩着一条薄毯,遮盖封漫受伤的大腿。

走廊上探出不少脑袋,看他们两个这边,有人对着封漫指指点点:

“听说就是这个女人,把刚才那人打成这样的。可真狠啊,什么仇什么怨给人划得面目全非,没有王法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群人的吃瓜速度倒是极快。

不过这瓜吃的也不完整。

权御耳朵尖,听见有人嘀咕他老婆,他蓄势待发的火山即将喷发。

“看你妈呢?躲门后面嚼舌根,算不算个男人?”

让他听见他们说话,可算撞权御枪口上了。

他一张嘴就是一股凶神恶煞的气势,那人吓得躲到同伴身后,这是当权御是个瞎子。

嘴里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我看见你了。”

权御揪着男人的后脖领,给他甩到了墙上,男人肥胖圆滚的身体受到重创,在地上呲牙咧嘴的打滚。

对着权御大吼大叫,跟个泼妇骂街似的,看起来像个娘娘腔:

“你是不是男人啊?对人家又打又扔的,哎呀疼死啦。真讨厌。”

胖男人一股娇娇味儿,权御想把刚才吃进去的饭都吐他嘴里。

“他妈的,你个大老爷们会不会好好说话。”

非但没有撒娇成功,还被权御又补了两个飞踢。

男人又在走廊地砖上飞行了几米,才停下。

妈的,变态恶心他,士可忍孰不可忍。

“哎呀,算了算了吧。”

封漫被无数道视线盯着,感觉有点丢人,真想有个隐身术。

“算不了,老子有钱,必须把他打到闭嘴。”

他跟条疯狗似的红了眼。

“那你不走,我可自已走啦。你们让一让路,我借个过。”

封漫自已手动控制轮椅,他不走,她走总可以的吧?

轮椅还没走出去五米远,这家伙就追上来了。

就是一个粘人精,封漫最近都快烦死他了。

“嗯?又自已走了,等一会我发疯把你关起来。”

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已是疯子。

不过他倒打一耙的本事,封漫算是长见识了。

“你别血口喷人,我和你说了,你不走怪我吗?还有我的标本可以给我了吧?”

权御揉了揉封漫头顶,慢吞吞的抛出问题。

“我说我一个星期前,已经送去鉴定了,现在出结果了,你要看看吗?”

权御觉得不管封漫是不是梅子夕亲生的,应该都会伤心吧,如果不是她应该会想亲生父母在哪里怎么不把她找回去。

他推着封漫进了电梯,轮椅不方便走梯。

电梯里光线昏暗,封漫犹豫一瞬,鼓起勇气:

“看,给我吧,虽然早就料到结果了,但还是要确定一下。”

封漫接过权御递过来的手机,看着屏幕上的鉴定结果,非生物学母亲,几个大字。

她的小心脏剧烈跳动,呵呵,果真怪不得梅子夕不喜欢她。

封漫现在感受是解脱也是痛苦,那她这十几年受的苦到底算什么?

就这么平白无故被她折磨?

她受的冷眼受的侮辱又要怎么算?

封漫弯腰低头,一股低靡之气席卷全身,封漫嗓音沙哑:

“标本给我,我在找两家机构去验验。”

“你是信不过我吗?怕我骗你?”

他知道他心情不好,但被质疑他也不想忍气吞声。

“没有,严谨点好。”

封漫嗓音平仄没有起伏。

“别那么多事好吗?权御你不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很烦吗?”

封漫心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为什么人生这么累。

她也控制不住自已就想恶语伤人。

“你嫌我烦?”

权御无语的叉着腰,他还真是费力不讨好,活他干了,结果还被嫌弃。

“对……”对不起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打断。

“漫漫。”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在封漫正对面响起,是封以诚,他身边站着封烟封校还有封言。

封漫勾唇侧了侧头,人家才是一家人,她连跟他们的血缘关系都没有。

封以诚一家旁边还站着一群人,是那对兄妹,旁边的两个中年男女,难道是他们的父母吗?

封漫看着那对中年男女的脸,眼角泛着泪花,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好心酸。

那中年女人手在抖似乎情绪有些激动,被中年男人按在怀里。

“漫漫,见到二伯也不打招呼?有时间回家看看,下星期有时间吗?有个晚宴,二叔给你留了请柬。”

封以诚好似无事发生一样,端着长辈的架子,给封漫送关怀。

实际上是要她去交际,最好交际上个有钱有权的男人,然后再把她卖了,去交易。

权御正在生闷气,一点也不想帮这个死丫头说话。

自然封以诚的茬儿他也不想理。

他倒是要看看,没有他帮忙,这个死丫头能翻出来什么浪花。

“有啊。二叔记得把请柬送去我上班的公司。”

封漫硬忍着喉咙里的哽咽答着封以诚的话。

“二叔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封漫动手转动轮椅,在这期间没有一个人问她为什么坐轮椅,没有人担心她。

就算养个宠物受伤了也会问一问吧,封漫觉得自已对他们来说还不如一条狗。

她对亲情对这个家的所有幻想都停留在封以臣去世那年了。

封漫转动轮椅到门口的时候,中年女人突然冲过来拦住她,拽着她的手,激动的抱着她:

“你是我的女儿,女儿是你吗?”

封漫不知所措的想推开中年女人,抱得太紧了,快呼吸不上来了。

“阿姨你松手好不好,我不是你女儿。”

最近她身边不太平一个两个遇到的都是疯子,封漫太佩服自已的运气了。

中年男人也跟了过来,把女人和封漫分开:

“幸菲,你认错人了,这位小姐不是我们的女儿,我们女儿玖儿在那里呢!”

司徒逸手指着司徒玖儿的方向。

司徒逸对着封漫道:“对不起,小姐,我太太过分想念女儿了,经常认错人,给你造成困扰不好意思。”

随后指了指脑袋,示意封漫他太太脑子有问题。

封漫这才恍然大悟。

“没关系,我理解。”

封漫情绪不高,也不想和他们在这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