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没钱?”

司池白看向琪莉娅,琪莉娅摊开手,空空如也。

而一切的罪魁祸首雷恩叼着一根牙签,脸上满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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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池白离开牢房后,雷恩说要请两人去吃饭,来当做自已早上迟到对两人的补偿。

司池白没有一点怀疑就答应下来,琪莉娅却犹豫片刻。

但是当时司池白在思考青年最后的那句话,就没注意。

随后雷恩就将两人带到了一家面馆。

店主是一个很典型的西方人,金发蓝眼,看见雷恩后热情地招呼了一声。

“还是老样子?”

“对,你们两个要吃什么?”

雷恩看向琪莉娅和司池白。

面馆的菜单刻在一块木牌上,木牌挂在门口的墙壁上,由于挂的位置有些高,琪莉娅要站在椅子上才看得清。

看过菜单后,司池白和琪莉娅默契地对视一眼,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说实在的,这里的食物和地球上不太一样司池白可以理解,但是像“蟾蜍煮蜈蚣面”和“麻辣鼠头油泼面”这样的东西确定不是黑暗料理?

在菜单中搜寻许久,司池白和琪莉娅才找到一个名称看起来没那么奇怪的——————“竹叶青刀削面”,当然也只是相比较而言没有那么奇怪。

选好后,店主钻进厨房,司池白三人也找了一张石桌坐下。

店内的装饰还是颇为精致,每张石桌中央都有着半米高的烛台,上面点着十余支白烛,店铺四面的墙壁画着油画,或是水中的睡莲,或是一望无际的麦田,或是浩瀚的星空。

只是装饰和食物似乎格格不入。

很快,店主就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放到雷恩面前,上面放着许多切的小小的肉块,司池白结合菜单,觉得那不是蟾蜍肉就是老鼠肉,毕竟这是菜单上出现频率最高的两种食材。

又过了片刻,店主再度端来一碗面,放在了琪莉娅面前。

司池白看了看,果然是竹叶青刀削面,清汤寡水的面汤上漂浮着几片翠绿的竹叶。

很快,第二份竹叶青刀削面也做好了,放在司池白面前。

司池白从桌上的木筒中抽出一双筷子,夹起竹叶看了看,的确是真的竹叶。

夹起宽大的刀削面,放入嘴中,咀嚼片刻,味道和预想中的差不多,没有任何味道,就是清水面,不过还好,至少不是黑暗料理。

将面条咽下,司池白突然感到一股淡淡的苦涩出现在舌头上蔓延,逐渐扩散到整个口腔。

同时,司池白闻到一股竹子特有的清香。

好吧,这个面和清水面还是有些不同的,但是也没有更好吃,至少这个味道司池白欣赏不来。

又吃过几口,司池白放下筷子,抬起头。

在餐馆的桌子上扫视一圈,司池白悲哀地发现这个餐馆好像不提供食醋和酱油。

痛苦地吃完所谓的竹叶青刀削面,司池白抬头,刚好看见琪莉娅那同样生无可恋的眼神。

“行,你们谁来结账?”

这时司池白还没有意识到问题即将出现,还在内心不断抱怨那难吃的竹叶青刀削面。

“我来,我来。”

雷恩很爽快地起身,走到了老板身旁,摸了摸自已的口袋,随后长叹一声,看向司池白和琪莉娅。

“你们有谁带钱了吗?我忘记带钱了。”

司池白看着懊悔的雷恩,突然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他看向琪莉娅,琪莉娅无奈地笑笑。

于是就有了开头司池白的疑问。

没有办法,司池白只好起身结账。

出乎他的意料,就他们这三碗面,竟然要一古里西三索克司又五契纳尔,这家店明明可以抢劫,但还要给你送三碗面!

再三确认金额没有错后,司池白心痛地从口袋中拿出钱递给店主,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雷恩早就离开面馆,在门外等候着。

看着司池白从面馆中走出,雷恩脸上立刻浮现出笑容。

“哎,这次让你破费了,下次我请你。”

司池白立马退后两步,这大可不必,他有充足的理由相信雷恩的意思是他请客,自已结账。

雷恩尴尬地笑笑,他是真的忘记带钱了,怎么就没有人相信,只好马上转换话题。

“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司池白也没有隐瞒,全部告诉了雷恩,说完后也好奇地问道。

“他和你又说了些什么?”

一旁的琪莉娅也立马凑了过来。

雷恩看着一脸期待的两人,缓缓摇摇头,表示自已不愿意说。

既然对方不愿意说,司池白也不好强迫。

“那好吧,那你知不知道那些被杀死的人埋在哪里的,答应了要去看看。”

“那,走吧,我带你去,镇上所有死去的人都埋在了西边的那块的草地上。”

说着,雷恩向远处走去,司池白跟在他身后,琪莉娅又跟在司池白后面,三人排成一字,就像南飞的北雁。

墓地在科洛镇的最西边,在墓地中立着数以万计的石碑,草地上白色的马蹄莲遍野,碧绿宽大的叶子将那白色的花朵衬托的更加纯洁与神圣。

“马蹄莲开了啊,我都好久没来过了,变化还是很大的啊。”

雷恩看着石碑与马蹄莲构成的海洋,感叹道。

“你知道那些人的墓碑在哪里吗?”

司池白手中拿着买好的鲜花,其中大部分是马蹄莲,现在看起来似乎有些多余了。

“不知道,这里的墓碑太多了,慢慢找吧,那些墓碑会比较新,上面不会有灰尘和苔藓。”

三人开始穿行在白色的海洋中,路过一座座或苍老布满裂缝或陈旧落满灰尘的石碑,每一座石碑下面都沉睡着一个曾经被他人朝思暮想的人。

而如今石碑上的裂缝和灰尘意味着他们已经被人遗忘,或者那些一直想念着他们的人如今正在被其他人朝思暮想。

微风习习,吹起波浪。

雷恩突然停下,站在原地。

“怎么了。”

面对司池白的疑问,雷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一道又一道马蹄莲构成的波浪。

那些波浪随风而起,荡漾出的却是无尽哀愁。

雷恩的父亲就埋在这里,埋在这里的某一个角落,一个雷恩不知道的一个角落,没有墓碑,上面绽放着一株马蹄莲。

琪莉娅大概知道雷恩为什么突然停下脚步,将司池白拉走。

“走了,去找那几个人的墓碑了,我知道那几个人的名字,就让雷恩在这里陪陪他父亲。”

司池白听后任由琪莉娅拉着自已一味向前走,背后,雷恩缓缓坐下,闭上双眼。

司池白无法切实体会雷恩的心情,但他知道生与死的距离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要一生跋山涉水才能到达。

穿过数十座历经沧桑的墓碑,司池白和琪莉娅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一块崭新的墓碑前。

那人也看见了司池白两人,有些惊讶,随后脸上挂起微笑。

“大人,你们怎么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