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翻身下床,洗漱一番,随后叫醒二虎几人,趁着几人还在洗漱,六子独自来到了哨所外面。
从积雪中掏出七个布条缠好的包裹,小心的拆开布条,包裹里的头颅,依旧鲜活生动,栩栩如生。
果然,老猎户说的话是真的。
六子慢慢的将布条缠绕回去,把七颗头颅带入院子放置好,这可是他们辛苦斩杀的投名状,绝对不容有失。
几人吃完早饭,带着七个包裹就朝着军营的方向而去,烈日当空之时,五人来到了军营外。
营门的守卫士兵看见六子五人手里提着包裹,眉头皱起,示意六子几人打开包裹检查。
六子见状,凑到守卫士兵的面前,用手指了指头顶,压低声音说道:
“这是屯长给‘上头’准备的大礼,今天必须提前送入军营中。”
说完还将手中的一个包裹小心的解开一个缺口,让守卫士兵能看清里面是何物。
守卫士兵定睛一瞧,眼神中满是震惊,嘴角微微颤抖,声音也不自觉的低了几分,语气中略带着些难以置信,小声道:
“这是百越士兵的头颅?”
“嘘!这是屯长大人亲自下达的命令,绝对不能外传,
否则屯长大人煞费苦心准备的大礼达不到预期的效果,我等皆要受罪。
今日让你等知晓已经是破例了,
切记,不得外传。”
六子煞有其事的一阵忽悠,守卫士兵连连点头,任由五人带着包裹进入军营。
在军营里,他能够信赖的就只有宋义一人,踏入军营,六子就带着二虎四人直奔宋义的营帐。
一进营帐,六子就看见宋义一脸错愕的表情,六子也不废话,直接开口道:
“宋队,我们兄弟五人想在您这借宿一晚。”
宋义看着六子贱兮兮的笑容,心中尽是无奈,吐槽道:
“我能拒绝吗?”
六子贱兮兮的拍了拍宋义的肩膀,笑眯眯道:
“不能。”
宋义一阵无语,既然不能拒绝,又为什么还要问他的意见?
还有这个必要吗?
……
时光如流水,第九日转瞬即逝。
……
次日凌晨,天还没亮,军营里就响起嘈杂的声音,显然是兵士们在忙忙碌碌,布置军营。
六子五人也被安排了任务,清理茅厕。
五人正在茅厕里忙活的热火朝天,傻子都知道这是被针对了。
至于屯长为什么知道他们进了军营?
这不是废话吗?
军营里多了五个大活人,作为屯长的如果不知情,那就不只是能力有问题,而是脑子有问题了。
宋义对于六子五人遭遇的不公平待遇,也是无可奈何。
毕竟,guan大一级压死人。
所有人忙活到天亮,总算是将整个军营休整了一番,原先老旧的军营,现在看起来至少也有五成新的模样。
早饭过后,所有人进入了训练的状态,从不进训练场的屯长大人此时也破天荒的出现在训练场,一切显得井然有条。
就在众人训练之时,军营外来了十几名身穿荆国甲胄的人,正是军司马一行人,其中还有个少年郎在队伍中探头探脑。
守卫士兵见状连忙去向屯长报信,正在训练场装模作样的屯长闻言,火急火燎的赶往营门前。
“肥猪”屯长脸上堆满了笑容,朝着营门前军司马讪笑道:
“大人,您怎么提前过来巡视了?”
这话一出口,空气瞬间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气氛忽然安静的有些诡异。
数秒后,诡异的气氛被刚才探头探脑的少年郎开口打破。
“上官过来巡视,难道还需要提前通知你吗?”
屯长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对着军司马连连道歉。
军司马轻轻摆手,示意这等小事不打紧,只是少年郎却是狠狠的瞪了屯长一眼。
对于少年郎的动作,屯长假装看不见,同时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在前方带路,将军司马一行人迎进军营。
与此同时,训练场上的六子眼见屯长离去,暗自脱离训练队伍,小心翼翼的跟在屯长身后不敢靠近。
因为所有人都在训练场的缘故,军营里空荡荡,六子的一举一动并没有被发现。
他远远的望见屯长正在军司马一行人面前像是个狗腿子,低眉顺目,低头哈腰。
丝毫没有在他们面前趾高气昂,高高在上的气势。
见状如此,六子心生一计,转身离去。
随即叫上还在训练场的二虎四人,又去宋义的营帐内取出那七个包裹,然后在军营某处静静等待。
等到屯长迎着军司马一行人经过之时,六子五人踏步而出,挡在军司马一行人面前,扑通一声,五人跪倒在地。
一齐高呼:“大人,屯长戍守边疆,劳苦功高,当为军侯。”
声音响彻军营,气势荡荡。
而此时的军司马在听到六子几人异口同声的话语之后,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眼神中带着寒光。
他身为军司马,手底下的人事任命又岂是几个士兵一顿嚷嚷就能决定的?
这说的好听点叫请愿,说的难听点就是逼宫。
随即军司马冷冷的盯着屯长,沉声道:
“这是你安排的?”
屯长闻言瞬间冷汗直流,浑身都凉透了,这要是得罪了军司马,那他这个屯长算是当到头了。
“大人……”
屯长连忙开口,但他刚想开口解释,六子就打断了他的话语。
“大人,这事与屯长无关,我们是自愿的,都是自发为屯长鸣不平。”
六子目光灼热的看着屯长,眼中似乎带着一丝崇拜。
屯长看见六子的眼神,不喜反怒,他恶狠狠的盯着六子五人,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将几人烧成灰烬。
六子恍若未觉,缓缓从身后拿出七个包裹,继续开口道:
“屯长勇武无比,敢带着我们直冲百越据点,斩杀敌人,
屯长身先士卒,杀敌十数人,
最终因为敌人的增援,只堪堪带回七颗百越士兵的头颅。”
言毕六子利索的将七个包裹拆开,露出了七个栩栩如生的头颅。
军司马仔细端详地上的头颅,眼神瞥向一旁大腹便便的屯长,面露惊讶之色。
他并不相信屯长有这样的本事,不过这百越士兵的头颅却是做不得假的。
他心思微动,目光轻轻扫过半跪在地上的六子,定睛一瞧,竟是个英俊少年郎,有他当年的几分风采。
“真是英雄出少年,现在的年轻人果真了不得,
不过将功劳让给‘上官’的事却是做不得,
这可不是帮他,而是害了他,
德不配位,可是要给他招来灾祸的。”
随即他满脸笑容的开口,语气中带着肯定,言语中似乎意有所指,似乎看穿了一切一般。
屯长在一旁听得冷汗直流,尼玛,我什么都没干,就被军司马敲打了一番。
六子闻言,就像是撒谎被发现的少年人,羞愧不已。
六子连忙拜倒在地,低头应道:
“小人知错,还请大人莫要怪罪屯长,一切皆是小人自作主张。”
军司马心思微动,都到这时候了,竟然还在为自己的上官说话。
他心中升起爱才之心,继续追问道:
“这七名百越士兵是你斩杀的?”
六子见谎言被揭穿,也不再将功劳往屯长身上推,而是指着身后的二虎四人,老老实实说道:
“并非我一人的功劳,是我们兄弟五人一同斩杀的。”
军司马眼前大亮,百越士兵的平均战力本就比自己手底下的士兵强,这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如今对方竟仅凭五人就斩杀了七名百越士兵,战力绝对不俗。
军司马心中大喜,这可是人才呀。
他已经动了将五人收入帐下的心思。
但他不知道的是,如果当时百越士兵没有增援,二十名百越士兵都会成为六子五人的刀下亡魂。
“既然你们有如此本事,可敢去探探那百越据点?”
虽然他们足够勇武,但一个合格的战士只有勇武是不够的,还要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胆气。
军司马目光炯炯的盯着六子五人,只要五人的眼神中有一丝动摇,他就不会将五人收入帐下。
他需要的是真正的战士,而不是危机时刻转身逃跑的懦夫。
“有何不敢?
若是有人引走百越据点里的士兵,
把百越屯长的头颅带回来也非难事。”
六子语气中充满自信,如果有人引走百越据点里七八成的士兵,他们兄弟五人至少有九成的把握斩下百越屯长的头颅。
军司马忽然正色了起来,表情中带着几分严肃。
“此言当真?”
“军中无戏言!”
六子同样正色说道:
“小人所言,绝非戏言。”
军司马的表情逐渐严肃了起来。
“既然如此,本司马给你们这个机会。”
“我会给你们创造斩杀百越屯长的机会,如果到时你们无法将他的头颅带回来,我定将军法处置,
信口雌黄者,当杀!”
忽然画风一转,军司马脸上浮起了笑容,轻轻拍了拍六子的肩膀。
“如果你们能将百越屯长的头颅带回来,我破例将你们兄弟五人收入帐下,作本司马的亲兵。”
六子眼前一亮,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大人,我们兄弟五人定不辱命”
军司马暗暗点点头,既有勇武,又有担当,不错,不错!
“等我消息,安排好了我会派人通知你。”
一旁的屯长全身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如果六子真的成了军司马的亲兵,那他以后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六子此时正欣喜不已,这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事情搞定以后,他们兄弟五人就是军司马的亲兵了。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正有一支百越士兵组成的队伍朝着百越据点赶去。
事情已经发生了变数,结果尚未可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