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事,自是将皇后派来的小奸细宝鹃瞒的死死的。

平日里,紫薯低调的如同最末等的扫洒宫女。

面对明显心怀不轨的宝娟,她选择保持沉默。扫地、擦桌子、摆花瓶……总之宝娟就是空气。

宝鹃起先还对陵容的陪嫁丫鬟很有兴趣,秉持着些锲而不舍的精神,直到……

她遇到了白墨。

“温柔软弱”的白墨虽一问三不知,但莫名好学,什么都请教宝鹃,小到帕子上的花纹,大到皇帝喜欢什么颜色的亵裤。

宝娟:?

宝鹃也想不理白墨,可有一次她不过稍微冷了一下表情,那个死皮赖脸的白墨就哭哭啼啼着跑去找安常在告状,顶着安常在萃着冰渣子的眼神,宝鹃低头跪在凉凉的地板上,真真无fuck可说。

宝鹃纵想深入敌营,也抵挡不住白墨的十万个为什么,小小西配殿,她现在遇到白墨都要专门再绕个道,工作态度大打折扣。

这些皇后都不知道。

皇后只知,她赐去给华妃添堵的福子,现在将原本属于她的麾下吓到华妃那儿去了。

这些废物!一个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剪秋为皇后揉了揉太阳穴,小心翼翼道:“不是还有富察贵人和安常在吗,那夏氏如何愚蠢且不提,莞常在和沈贵人此番必记上华妃,且定会感激娘娘的。”

宜修侧倚在榻上,富察氏是大族,不好掌控,安氏那有宝娟盯着不怕,卫答应那的小红还是个贴身大宫女。

这些都还好。

只是,年世兰愈发跋扈了,竟当众将自已的面子踩在脚下,再这样下去,后宫那些见风使舵之流都要只知华妃不知皇后了。

那厢年世兰看着鹌鹑般的夏冬春也奇,这厮脑袋终于灵光了?

时过午已昏,安陵容摆好了一桌菜,还未动筷,夏冬春跌跌撞撞地扑进来了:“安姐姐救我!!!”

安陵容噎她:“还未恭喜姐姐得华妃娘娘赏识,怎这般激动。”

夏冬春一张俏脸上鼻涕横流,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她不管不顾地嚎叫:“好姐姐,我知姐姐待我好,入宫处处帮我。妹妹今日之事,只有姐姐能帮我啊。”

不等安陵容说话,她便倒豆子般把实情全吐了出来。

原来华妃叫她去是相中了她身上这绣艺!

可这是安陵容赠的啊,她当时全当是孝敬受用了。

彼时,不知深宫险恶的夏冬春见着同为常在的安陵容这么尊敬自已,乐的直接舍了那用皇后赐的名贵缎子制的新衣,连去皇后那觐见都穿这身。

怎料,请神容易送神难,她现在恨不得把这身要命的衣服丢到井里去!

夏冬春有苦说不出,头上急的直冒汗。那华妃见她稍有迟疑便面露不善,她吓的七魂掉了六魄,脑袋一空白,就将华妃说的话全部应下来了。

浑浑噩噩的出了翊坤宫,吹着丝丝凉风,夏冬春欲哭无泪。

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要让她夏冬春遇到华妃啊!

以至于,人现只能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来这找安陵容求助。

呜呜呜,姓安的可千万别见死不救啊。

呜呜,什么华妃赏识,去她的华妃赏识!

“安姐姐,你若助我度过此劫,我以后定唯安姐姐马首是瞻。”夏冬春信誓旦旦。

安陵容淡淡的笑了笑:“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不会置你于不顾,把华妃要求的料子拿来吧,绣娘制好就给你送去。”

夏冬春大喜,吩咐贴身宫女悄悄把布料和银袋拿来,人多口杂,她多聪明,可不想同莞常在一样着了道。

哦,现在是甄答应。

折腾这么久,夏冬春才发觉自已已经饿的头昏脑胀,腹中嗡嗡不绝,安陵容瞧她囧样,“夏姐姐若不弃,就在此用膳吧。今天的玉兰芙蓉糕实在不错。”

“甚好甚好。谢安姐姐,我就不客气了。”夏冬春欣然应允。

淡淡烛光里,食物冒出的热气氤氲向上,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着饭,显的格外认真。

旁边耳房里,宫人们也三两成团的嗑着瓜子,一派喜气祥和。

同时的承乾宫,却是人人自危。

素有威信的崔槿汐下台,刚刚震慑住的人心又浮动起来:跟着这样刚入宫便被禁足降位的主子,还有前途吗?还…能自保吗?

主子美丽,但就这点能耐……

打量着还不如隔壁丽嫔呢。

甄嬛何其聪敏,怎能不知这些乱象,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又能怎么做呢。

这深宫如此晦涩,单想安安稳稳做个白头宫娥,也要防着被薄德的奴才骑到头上来。

闷闷的扔下边缘开了丝的绢花,甄嬛唤来浣碧。

半晌,正厅里弓着身子进来一个穿着最朴素不过的深蓝太监服的小太监。

⑴“风露沁秋色,天寒且加衣”出自宋代诗人魏了翁的《水调歌头·风露浸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