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顿悟，人世间，长相思
“少...少爷，我们是真不知……”
季府活下来的人中，资历最老的名为季维安，与季啸宙是同一辈人。
不过是季氏旁支，在季府中并没有太大的权力。
只是因为其修为，得到的资源比旁人多一些。
如今，季府的大宗师已经全部死去，他反倒是成为了季府最强的人。
当然，季赫除外。
季赫看着这老人，眼中的杀意稍微黯淡下来。
此刻的他，在得知季淼淼身份蹊跷之后，心中便已是有所预感——
季淼淼很大可能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因此，他的心态也发生了略微改变，杀意不再那么浓厚。
“驸马爷……”
这时，青鸾扯了扯季赫的衣袖，欲言又止。
季赫看了她一眼，从其眼中看到了劝阻之意。
显然，青鸾也是不想季赫再造杀孽。
冷静下来的季赫自然是明白，在季府这种世家之中……不，世间大多如此，做决定的，往往只是顶端上的人。
底下人，根本反抗不了上面人的决定。
能做的，只有遵守。
但凡反抗，那就是离经叛道、数典忘祖、背信弃义。
这是这个世界的悲哀，也是弱小者的无奈。
因此，针对于季淼淼的事情，其实季府底下这些子弟，是挺无辜的。
不过季赫还是愤怒，因为即便他们不是决策者，可依旧是享受了上层剥削带来的利益。
南诏梨氏每年送来的资源，他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是没实力反抗罢了。
而且，即便他在外说明，也不会有人信。
外人只会认为只是他这个季家废物的无病呻吟，明明享受着季府这等顶级（从前）世家的资源，资质如废柴，却还要怪季府没给资源……
对此。
作为废柴的他，是很有感悟的。
毕竟现在，他也还是个废柴，只不过是因为系统的帮助，才走到了这一步。
这时，他忽然想起自崔氏案件中得到的那枚「洗髓丹」。
那本是他要交给季淼淼的！
所以直到现在，他也没有使用。
可现在，季淼淼……
想到这里，季赫脑中一阵眩晕，一幕幕记忆瞬间袭来。
“驸马爷！”
青鸾察觉到季赫的状态不太对，立刻扶住了季赫胳膊，脸上满是担忧。
“没事。”
季赫回过神来，目光落在了季维安身上。
“安爷，季府就交给你了。”
季赫声音低沉。
“啊...是，少爷！”
季维安有些惶恐，没想到刚刚还杀人如麻的季赫，此时会尊敬地叫他一声安爷。
虽然按辈分来讲，季赫却确实应该如此称呼他。
但这转变实在太快，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季赫点头，随即又对着青鸾道：“我们去淼淼的房间看看。”
“是，驸马爷。”
青鸾扶着季赫，向着季淼淼的院子而去。
但季维安闻言，脸色却是一变：“少爷……”
“嗯？”
季赫皱眉，听闻季维安的语气，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
“淼淼小姐……一月前就已经搬离了翠青院！”
季维安声音有些颤抖，很怕季赫因此发怒。
季赫闻言，脸色一沉，身上气势在一瞬暴动后，又回归平静。
“这样啊，是谁住了进去？”
“季昌义的小女儿，季青青。”
“嗯，知道了。”
季赫点头，“那淼淼住的哪里？青石院？”
季青青的名字，季赫是听过的，毕竟是季淼淼的玩伴，在他还没有与长公主成婚之前，可是经常来找季淼淼玩耍。
所以，他是知道季青青所居住的院子的。
同时也知道季青青确实是很喜欢翠青院。
翠青院虽然不大，但却种了不少珍稀的竹子，其内更有一个小湖，养着许多季淼淼喜欢的小鱼儿。
而青石院，相对就要“落魄”一些。
“不...淼淼小姐居住在常安居那边……”
季维安头埋得很低，似是无颜面对季赫一般。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先怒的反倒是青鸾，她身上气息翻涌，一众季府之人颤颤巍巍，不敢发一言。
“没事。”
倒是季赫像是忽然大彻大悟了一般，便是这般，也没有再提起怒气。
“驸马爷……”
青鸾脸色复杂，可在季赫的目光下，依旧收起了气息。
但她心中仍是不忿。
所谓常安居，喊得好听，不过只是底下仆人居住的场所！
这哪里有将季淼淼当做季府小姐，当做驸马爷的妹妹来看。
简直欺人太甚！
季赫并没有安抚青鸾，毕竟他才是最应该怒的那一个。
花了几分钟时间，他们来到了季淼淼居住过的屋子。
很简陋。
不过十几平米的空间。
一张床，一床被子。
其余连衣物都没有几件。
而在床边，还有一个地铺存在，应当是小翠的床铺。
这时，季赫才想起战斗结束后，他似乎并没有看到小翠的身影。
“小翠呢？”
“在您和耿万钦的战斗开始时，小翠便晕了过去，我已经派人将她送回府了。”
青鸾眼中的怒火在听闻季赫的声音时，才暗下几分。
“那就好。”
季赫点头，随即在季淼淼的床铺之上坐下，微微闭上眼，一行清泪就那么猝不及防地流落。
“驸马爷……”
青鸾有些心疼，一时不知道呼唤“驸马爷”这三个字。
她想要为季赫抹去眼泪。
但就在这时，一道莫名波动倏地自季赫的身上荡开。
“这是……”
青鸾愕然，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没想到，季赫居然在这种情况之下顿悟了。
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子，关好门，青鸾身上气息略微绽放，不许任何人靠近。
事实上，在这种时候，季府也没人敢来触这霉头。
许久之后。
一道冲天剑意自屋内升起。
季赫睁开眼，双眸之内已是再无波澜。
“此剑……人世间。”
他为自已感悟出的这一剑命名，很随意，但却是他前半生的经历的总结。
这也是真正意义上属于他自已的一剑。
他站起身来，将房间内的所有物品都收进储物袋。
随后眼内黑白二色流转，自房间内扫视。
他不想漏了什么物品。
很快，床板之下忽有一点寒芒落入他的眼中。
“嗯？”
季赫翻开床板，自其中取出了一个木盒。
上面刻有一行娟秀的字迹——
赠我的笨蛋哥哥，祝季赤赤二十一岁生日快乐，另外不要有了娇妻就忘了妹妹！
——你最可爱的妹妹，季水水水……
季赫眼中再起波澜。
随后，他打开盒子，其内一柄青蓝色长剑沉眠。
剑格之上落下三字——
长相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