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前,离飞与老丁敬遵明学士的命令,到青城山接离容。
一到青城山,就明白了为什么离容要飞鸟传书让外祖父来接人,
容府二小姐喜欢原先生,整个青城山人皆知,而石桥事件中,原先生弃了容离之事,整个青城山人也是不宣而知的事,只是被掌门人青城子下令不准谈论。
离飞气急,打上秋风涯,却是连原故的衣角也没有沾到,原故的两位长随,程进,张礼就轻松的制服了离飞。
旁边观架的老丁都看不下去了,说:“风少爷,别丢人了,回去跟着明学士好好学了再来”。
“阿离,当真是你,这位就是你兄弟“?陆瑶惊喜笑着迎了上来。
离飞警戒,一闪身挡在离容身前。
离容一把拉开,皱眉,轻声说:“做什么,小家子气,我俩没仇“。
“没仇,你俩不是情敌吗”?离飞也在离容耳边悄悄说。
“仇你个头,这男人我不要了”。
姐弟的嘀咕声,原故听了个清楚,微微一笑,开口出声:“阿离,你姐弟俩的行程,比我计算的要拖延”。
离飞恨声:“关你什么事,我与姐姐一路走一路逛来着“。
离容瞪一眼离飞:“多嘴,凭什么向他解释”!
快步走到离飞前面,并不理睬原故,只抱住陆瑶,笑:”阿瑶,好巧呀,你怎么在这里“?
陆瑶并不回答,只说:“阿离,我房间就在那边,我备了糕点的,你安置好了,来我房间,我俩叙叙”。
离容点头:“好呀,我很快,你等我”。拉着小飞就要走。
“二,二爷……这不是二爷吗”。身后传来费爷的惊讶之声。
离容回头。
费爷身后跟着肩扛手提着行李的老丁,两人正从楼梯上来。
小飞赶紧过去接过老丁肩上行李,对着离费道:“舅公,你认错人了吧,这个就是弃了阿离姐的那个渣渣”。
离容抚额:“小飞,再瞎说,我抽你,丁伯,给我马鞭”。
原故神色一变,皱眉,问:“阿离,这位是”?
离费摇手:“二爷,不会错,我给三爷管理酒庄,算起根来,我们是自已人,二爷与三爷长的 .…… ”。
原故一步向前,接过老丁手中行李问:“费祭师,你房间在哪里,进房说”。
“哦哦,不敢,不敢……这边这边 ”,离费领路:“二爷,祭师那是老皇历了,可不能如此称呼”。
离容看着走过身边的四男人,扯了一下走在最后的离飞。
离飞也是一头雾水,回头给了离容一个你等着的眼神。
陆瑶不可思议的问:“阿离,你见过先生做粗活吗?他,他,……提行李”。
离容脑中飞快的做了选择,原故之谜,有的时间问舅公。
马上笑着挽着陆瑶手说:“阿瑶,现在能去你房间吃糕点了吗”?
陆瑶点头,带着离容回到房间,关好门:“阿离,你是想问为什么我与先生会在这里吧,你嘴巴上说了不喜欢先生了,心里还是在意的,对不”?
离容从碟子里取了个蝴蝶酥,在椅子上坐下说:“阿瑶聪慧,自然是瞒不了你的”。
陆瑶给离容倒茶:“阿离坦荡,不怀疑我与先生关系,石桥事后,为我顶住旁人责疑,我也是感谢的”.
离容一边吃一边等着陆瑶说。
“阿离,黑陀山那边在打仗,东夷国师设了阵,我是来请先生去破阵的”。
“先生会破阵,什么阵?他会法术还是道术……”?阿离奇怪了,没听说呀。
陆瑶笑而不答了。离容马上反应过来:“阿瑶,我只是顺话头问问,这种兵家秘密,我也没有兴趣”。
陆瑶点点头,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话可说。
“呃 咳”陆瑶用手帕压压嘴角:“阿离,你祖父容老将军亡故了,你知道吗”?
“什么 …… ”。离容一下站起:“怎么可能,阿瑶,你哪里的消息”?
陆瑶赶紧跟着站起:“是顾良讲的,容老将军突然病亡,有遗言,丧事简办,只通知朝廷同僚,故交好友,因为怕南沼趁机动作”。
“顾将军还有什么消息”?祖父的身体状况,离容也是知道一二的,但骤然听见这消息,还是哀伤心痛不已。泪水一下就盈满了眼眶。
“阿离,其他的,我不知道,顾良没有与我多讲”。陆瑶担心的看着离容:“阿离,要帮你去叫你弟弟吗”?
“不用,我想一个人静静,阿瑶,我回去了”。
“阿离姐,你绝对想不到…… ”,离飞一脸惊喜神秘的闯进来。
看见满脸泪水的离容,一愣:“怎么啦,阿离姐,是不是那个陆姑娘阴你了”。
离容擦干泪水,不满意道:“小飞,你别对陆瑶那么大敌意,我的事,与她无关,她只是与我讲了祖父的事”。
离飞一下子沉静下来,小心翼翼的说:“刚刚二哥也讲容老将军亡故的事,让我们先别说,等到了云望山,大姨公会与你讲的”。
“二哥?什么二哥”。离容不解。
离飞一下又活泼起来:“阿离姐,先生呀,原故,与我们同宗,他的曾祖母与我们的曾祖母是表姐妹。就是曾祖母的祖母是同一人,懂了不”?
离容想了一会,艰难的点点头:”够远的呀,那他们一支什么情况了“?
离飞摸摸头:“他的曾祖母当年也是帝女身份,但没有参与竞位,嫁去了北炎给宝庆王做了王妃,然后他的祖母又嫁回了青丘,娘的是皇城的风家。
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儿子就是他父亲,他父母亲也只生了一对双生子,在一众堂兄弟中排老二,老三。就是他与三爷。
他的堂伯继承家主位后,他父亲就带着他们去了百花岛”。
离容一下子有了重点:“他不姓原“?
离飞摇头:“他跟母亲姓,姓越,越故,三爷姓风,风原“。
“我去”。离容快要爆粗口了。
“咚咚咚”。敲门声,老丁在门口说:“阿离小姐,风少爷,费爷让你俩去吃饭”。
离飞摸摸头说:“忘了正事了,舅公让我来叫你去吃饭,就在前面不远的酒楼,越二哥请客,阿离姐,我俩好好吃他一顿”
对吃,离容从不客气,马上站起来。
老丁关照说:“费爷意思,朱雀 剑的事仅我们四人知,不能对旁人讲,对这位越二爷,也不能讲,阿离小姐”。
离容点头:“我与他,本没有什么可讲的了”。
三人到酒楼时,已经点好酒菜,离费与越故开始对酌了。
离飞不客气的又把伙计叫来,又点了几个贵的。
离容看了一眼越故的深邃眉目,如画如雕,狭长眼尾因喝酒泛了些红意,那之前如谪仙的天然禁欲冷感冲淡了许多。
越故看着离容盯着自已看,笑:“阿离,可看出花来了”?
“没有花,只是有些许烟火气,先生,你还是端着点好看”。离容不客气回答。
越故笑:“我早该猜到,容离,这个离是青丘的那个离,大晟朝的侯门小姐,以阿离的行事讲话,说离经叛道也不为过,放在青丘离氏女身上才是正常“。
离费看看离容:“阿离,不怪你被二爷迷了眼,二爷与三爷一样,桃花一只手也是数不过来的,不过二爷倒底与三爷不同”。
越故低头笑笑:“费爷,不必如此揭短,阿离开了这把舒云匕首,这一生,我俩终是要在一起了”。
离容一惊:“什么意思”?
离飞也急了:“二哥,什么意思,你同意做我姐夫了”。
离容狠拧一把离飞:“闭嘴“。又盯着越故说:”你把舒云送了陆瑶,听你刚才的话,你也是对她有男女的心思了”?
越故摇摇头,思虑下说:“陆瑶是青成子派给我的弟子,住在人家地盘,总要互惠互利。
这舒云匕首之事,说来话长。费爷清楚,老三风原从十九到今年二十七,成婚三次,夫人皆活不过半年,他自已也会大病一场,二年前,老三去了北炎,找到了神巫王,神巫王给了他这把舒云,说只有能开这把舒云匕首的女子,才是正主”?
座上四人面面相觑,
越故看着四人表情,举着酒杯,古怪笑笑:“这二年间,老三把这舒云给了不少女子,奇怪的事,这舒云总会莫名其妙从女子手中遗落,机缘之下,再回到老三手中。老三快被磨疯了。
去年,老三把舒云送到了我手中,让在中原找一名有武功内力深厚的女子试试,能不能镇住。……
就是这么回事,阿离,你半点武功不会,怎么就到了你手中,开了他呢”?
离费:“这,这什么意思,三爷就是没有夫人,外室相好却是不少的,再说,他娶亲,也不是什么两情相悦,只是他家大业大,他想要个继承人。我家阿离,绝无可能,我这里,第一个不同意,阿离,把舒云还给二爷“。
越故摆手道:“不必了,在青城山,我曾从阿离房中取了来,然而天明,又莫名其妙回到了阿离房中,几次都是如此,这圣物,已经认主”。
离容一下蹦起,:“你,你 你夜里进我房间?这舒云,我是放在枕下的,你,你,…… ”。
离费叹气:“这,二爷。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越故放下酒杯,眼中满是星光:“无妨,我与阿离,早晚是夫妻”。
离费不解:“二爷,不是说三爷的事吗”?
越故:“我俩共感“。
青丘双生子不能放一起养,有个原因就是共感。这青丘人多少都懂。这共感有强有弱。这双生子也要随强弱分开的多远。
离飞小声问:“所以,二哥,你为了避开三爷,断开这共感,远到了中原青城山“。
离飞转头说:“阿离姐,你可怎么办呢,……姐 ,……你怎么啦”?
离容正低头捧着脑袋,仔细回想,终于想起来,是有几夜,听见越故琴声,就特别困。
容离感觉自已的心中什么在坍塌,什么谪仙。妖魔吧。
离容一下起身,转身出去:“我吃饱了,先回去“。
越故跟着站起来说:“我去送她,你们慢慢吃”。
离飞也站起来:“我去吧”。
老丁一把 拉住离飞:“小飞少爷,你点的菜还没有上全呢”。
离容看着身后跟来的越故,先开口:“不准胡说八道, 我不喜欢你了”。
“我只是来向你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与陆瑶在此”。
“我知道了,陆瑶告诉我了”。
“噢,是阿离打听了呀,看来,阿离还是紧张我的”。
容离一下不响了。只管低头匆匆走路。
越故说:“等我忙完了这事,我去云望山”。
容离头也不回挥挥手说:“先生,快些回去酒楼结账吧,别逃单了“。
越故笑笑,站定,看着离容进了客栈,转身回去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