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悄然而逝,转眼又过去了十多天,再有一个月就是新年了。
这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外面城里都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
不过忘忧酒馆却依旧的平静,只是偶尔多了一些买酒的客人。
虽然天气不错,但依旧寒冷,酒馆的门窗都关着,里面火炉很旺,暖暖的烧的人脸都红红的。
北方坐在边上,手里依旧拿着书,琴幽兰也在边上。
中午吃过饭,有些困乏,便靠在了北方来的肩膀上睡了。
两人待一起时间越来越长,关系也越来越亲近。
前堂已经成为了他们两个人的地盘,其他人没事很少会出现在这里。
打扰他们两人的世界。
面对众人都目光,琴幽兰一开始有些羞涩,渐渐的她也惯了。
习惯了两个人的独处,习惯了那份亲密。
北方也喜欢和她呆在一起,两人不经意间的亲密让其他人吃了不少狗粮。
北方看她睡着了,收起书,静静的看着,尽可能的不要有任何动作,以免打扰到她。
“有人吗?”
这时候,门外突然有人敲门,琴幽兰立刻被吵醒。
睁开眼便看到了北方,微微一笑,坐直了身子。
她伸手拉起围巾遮住了面孔,每当有人的时候她都会这样。
“门开着,请进吧。”
北方喊了一声,门便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官服的年轻人,胸口写着一个差字。
他背着一个皮包,一进门就将它取下来放在了桌子上。
“有书信到了,过来取一下。”
原来是送信的,说着他从里面拿出了一大堆信封。
“这么多。”
北方来起身走了过去。
“大雪封路,路不好走,很多信都积压在了一起了。
有送到忘忧酒馆的,路上不小心弄乱了,麻烦你自已挑一下。”
送信的驿差将信放在桌子上,自已便跑到火炉边伸出手烤火了。
琴幽兰看他脸色冻得发青,起身用酒碗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
差役道了一声谢,便接了过去,双手捧着暖手。
琴幽兰回过头和北方来去翻信封了,她估计这其中应该是有她的信。
两个人在桌子上翻翻找找,最后找到了五个信封。
有两个是琴幽兰自已的,剩下的则是花道子,冷寒,还有王善的。
两个人看了看,便将其他的信封整理好,这才喊差役。
“找到了,就这五个。”
驿差赶紧将剩下的热水一口喝干,走了过去,将五个信封拿在手里确认了一下。
发现三个确实是送到忘忧酒馆的,但有两张却不是。
“琴幽兰,这两封信拿错了吧,是送到闻香楼的。”
“这信是我的,我之前住在闻香楼,前些日换了地方,家里人还不知道。”
“原来如此,那正巧了,你有印鉴吗,盖个印章我也好交差。”
差役拿出一个本子和红泥,本子上都有收信人的名字,大多数都是盖个手印。
但看琴幽兰穿着,便知道她肯定是有印鉴的。
琴幽兰点点头,从身上取出一个小小的印鉴,盖在了上面。
又看到旁边花道子他们的名字,便也一起盖了上去。
驿差拿起来看了看,确认过后,收回了包里。
“大雪封路,积攒了很多信件,我还有的忙,二位告退了。”
他收拾好包袱,琴幽兰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他,这便是信差的好处。
除了公家的俸禄,经常还会受到额外的打赏。
掂量着这锭银子足有好几两,差役脸上笑开了花,立刻笑着说道:“多谢姑娘娘。”
“兄弟,你真是好福气。”
他羡慕的看着北方,显然误会了什么。
北方一脸茫然,琴幽兰笑了笑,没解释转身又取来一壶酒。
“这个也带上,路上喝口酒御寒。”
“谢谢姑娘……”
差役免不了又一阵夸赞。
送走了差役,两个人凑在一起看起了手中的信封。
琴幽兰挑出自已的,然后将其他三个信封交给了北方。
看着手里的两封信,琴幽兰此时才想起自已早已误了归期。
两封信一封是师父的,一封是母亲的,不用打开她也知道,估计里面都是崔自已赶紧回去的。
她曾让谢玉凤给自已师父和家里传了话,他本来是打算在清水城修养几天,最多半个月便会回去。
可是现在已经快一个多月了,她还没有动身。
抬头看着北方来,快乐总是短暂得,离期将至,她心中有些不舍。
而且这次回去,她也不知道自已还能不能在见到他。
“我去楼上了,你把这三封信交给他们几个吧。”
想着心里犯愁,琴幽兰便带着自已的信去楼上房间去了。
北方没有多想,只是担心她别有事,看着她上楼,这才收回目光。
看了着手里的三封信,去了后面。
琴幽兰回到房间,坐在桌子前,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这才打开了信。
先是母亲的,日常的问候,还有些家里的琐事,家里母亲最疼她了,此时想起不免有些思念。
最后果然和她猜的一样,马上要到年关了,催促她早点回去。
接着她也打开了第二封信,是师傅的,她从小就跟着她习武学琴,和自已的母亲没什么两样。
相对于母亲的溺爱,师父则有些严厉,信中关心之余,还带着质问。
为何自已这么久了还不回去,催促自已赶紧回去。
信中还提到了自已在仙乐楼献艺的事情,师傅虽然恼怒,但也没有反对。
根据信中所说,仙乐楼主动找上七音坊,已经早已商讨了诸多细节,就连时间也定好了。
就在年关过后,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一切安排妥当,就等她回去了,甚至若是再不见她回去,恐怕都会派人来接了。
琴幽兰看着手中两封信,本是开心的事,却独自苦恼起来。
恐怕母亲和师傅怎么也想不到,自已一个人出去一趟,心中竟然多了一个情郎。
她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们说。
情郎,自已何时已经默认了,脸烧的通红,却又笑得开心。
但随之而又哀伤发愁,回去了还能不能再回来,还有,还有……
越想烦恼越多,一人独自伤神。
……
北风呼啸,天寒地冷。
北湖边上阁楼,外面寒风呼啸,里面却温暖如春,桌上甚至还有一盆花在绽放芬芳。
龙隐穿着单薄的丝绸,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皮草,正静静的坐在桌子前看书。
噔、噔、噔……
这时候,楼下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皱了皱眉,眼睛虽然盯着这书,但心思已经没在上面了。
不一会儿他的侍卫便推开门急匆匆的闯进来了。
门打开,一股寒风便乘虚而入,龙隐不由得拉了拉身上得皮草,侍卫赶紧转身将门关上。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公子,加急密信。”
公子回头看了看,放下书伸手接了过去。
拆掉密封,从里面拿出一张宣纸,打开却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不过他似乎并不意外。
又从身上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暖玉,放在桌子上。
然后将这张宣纸盖在上面,不一会让上面竟然清晰的出现了一排排字迹。
龙隐拿起来看完之后,便放在了桌子上。
侍卫见他如此,知道这信中的内容他可以看。
目光移了过去看了看,立刻变了脸色。
“皇上病重卧床,公子我们是不是要立刻启程,属下这就去安排。”
“不用,这只是那些御医小题大做而已。
父皇虽然年事已高,身体有些差,但并无大碍,至少两三年内不会有事的。”
侍卫愣在了那里,公子都这样说了,他自然也就不用瞎着急了。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侍卫继续问,他们总归是要回去的
“不急,马上快过年了,赶在年初回去就是了。”
龙隐放下手中的书本,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已倒了一杯,摇晃了一下里面不多的酒。
他这段时几乎没有出门,比以往少了很多应酬,但是这酒却没少喝,许是这北方寒冷的冬天所至吧。
“去买酒吧,这酒又快完了。”
龙隐又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书。
“最近多留意一下忘忧酒馆的那些人的动静,快过年了,他们应该也会有所去留。”
“是,属下明白”
侍卫应声之后退了出去,下了楼,直接飞出了墙,远远的看着湖心岛。
这段时间,他经常去忘忧酒馆买酒,公子喝的酒都是他在那买的。
酒虽然不是什么好酒,但贵在年久醇香,每回他都会给自已来也上一壶。
他已经算是那里的熟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