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捡起地上的酒葫芦,这才发现倒了这么多酒进去,这葫芦的重量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很是神奇。

他盖上盖子,远远的抛给了楼上的老板娘。

这时候,醉汉似乎醒了一下,不过只是看了一眼楼上,便又趴着不动了。

老板娘将酒葫芦接在手里,拿在手里摇了摇,掂了掂重量,然后对着上面轻轻吹了一口气,酒葫芦的盖子便被打开了。

她横着举起来,眼睛对着瓶口朝里面看,眉头一皱,有些不确定的仔细又看了一会儿。

抬起头,又看了看自已手里的玉酒壶,目光落在趴在桌子上的醉汉。

她那玉酒壶也不过半间房屋大小,但这酒葫芦却可以装得下外面一池秋水,比自已还要暴殄天物。

“去酒窖给他装十坛女儿红,如果还装不满,就把它扔到外面湖里灌水。”

老板娘有些恼怒的将酒葫芦抛给北方,然后自已转身又回房间了。

酒葫芦在空中打着转,盖在都没有盖上,但是却没有一滴酒洒出来。

北方来伸手接住,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老板娘,然后自已也拿起来对着葫芦口往里面看。

不过里面黑漆漆的,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不明白老板娘为什么生气,不过没有继续多想。

这个世界似乎有很多他想不明白的事情,想也没用。

或许等哪天自已记忆恢复了就没有这么多想不通的事了。

他盖上盖子,拿着酒葫芦往后院的酒窖走去。

“哎,拿给我看看。”

路过花道子身边时,他悄悄的说道,北方看了看便给他了。

花道子拿起来打开盖子,也对着户口看了看,随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边将酒葫芦还给了北方,自已低下头继续烤火。

北方又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他,不过依然没有多问,继续去酒窖了。

酒馆里就剩下了三个人,喝酒的喝酒,烤火的烤火,睡觉的睡觉,既安静又和谐。

酒窖里,北方点燃油灯,将酒葫芦在地上放好,然后便开始往里面倒酒。

一壶又一壶。

不多时,九坛下去了,这酒葫芦就像无底洞一样,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这是最后一坛了,抱着酒坛,北方在想难道真的要去湖里灌水。

他熟练的打开盖子,将这最后一坛酒灌进去,酒葫芦有灵性,似乎看穿了北方来的想法。

巧不巧,当最后一滴酒落入葫芦口,这不见满的酒葫芦竟然满了,而且似乎要溢出来的样子。

北方拿起酒葫芦笑着。

“你倒聪明。”

盖上盖子离开了酒窖。

来回到酒馆,那三个人依旧坐在各自的位置,做着各自的事情,没有什么变化。

北方拿着酒葫芦将它放在了醉汉的桌子上。

这时候,醉汉突然醒了,看到自已的酒葫芦,便立刻拿起来打开盖子,仰头喝了起来。

北方转头,发现之前的酒坛已经空了,横着倒在桌子上。

一口酒灌下,醉汉似乎良药入口,不再迷迷糊糊,看上去清醒了许多。

他摇了摇自已的酒葫芦,然后起身,一边喝着酒,一边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

“客官,你还没付钱呢?”

等他出了门口,北方来似乎才想起来,追了出去。

这一追可让花道子和冷寒紧张了一下,虽然没有回头,但都都将注意力移了过来。

北方来挡在了他的前面,拦住了醉汉。

“钱,什么钱。”

醉汉喝着酒,醉醺醺的说道。

“酒钱,买酒的钱,您喝了一坛,这酒葫芦又装了十多坛,不多少去零头总共一百两银子。”

北方来算了算,给了个数字。

“钱,我没钱。”

醉汉说的很干脆,很直接,也很无赖,继续喝着自已的酒。

北方来愣住了,这时候他想起了当时在闻香楼店小二面对自已的样子。

有些理解他当时是怎样的心情。

此时花道子很想说:“让他快走吧,我来付钱。”

不过又想看看最后会是什么结果,于是忍住了,饶有兴趣的继续看着。

冷寒则担心的再次握紧了手里的剑。

“那你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用来抵押,等你有钱了,可以赎回去。”

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北方学着店小二说道。

醉汉终于将酒葫芦从嘴边放下,仔细的上下看了看北方。

这一瞬间,北方来感觉他似乎清醒过来,眼神锋芒,似乎能看穿一切。

不过很快便变得浑浊,醉醺醺得继续喝自已的酒。

“没有,我只有一把剑。”

他糊里糊涂得说着,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着一把剑。

北方来顺手接过,奇怪的看了他身上,他穿着单薄,并没有什么藏剑的地方,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最后他目光落在了剑上,想看看这把剑,它是否能够偿还他的酒钱。

而醉汉则摇晃的绕过他继续离开,等北方抬头时,发现那条小路上已经没有了任何人影。

“哎呀,终于走了,差点憋死我了。”

花道子这边立刻松了一口气,起身一边活动身子一边叫喊着。

冷寒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喝自已的酒,不过显然他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

北方找了找,没找到人,便拿着剑走了进来。

花道子本想去跟冷寒聊天,但看到北方拿着剑进来,便又立刻转了方向。

“快拿来我看看。”

他一路小跑过去,满心欢喜的从北方来手上要过了那把剑。

不过当剑到手里,他却皱起了眉头,随后轻轻拔出一节剑刃,明显有些失望的插了回去。

他刚准备还给北方来,突然回头,发现冷寒果然也在偷偷的往这边看。

见他突然回头,立刻回头继续喝自已的酒。

于是他偷偷的笑了笑,将剑藏在了身后,朝着冷寒走了过去。

“怎么,想不想看?”

冷寒强忍着继续喝酒,不去搭理他,。

“想不想看,想看叫我一声二哥我就给你。”

诱惑半天见他无动于衷,于是花道子又朝着北方喊道:“四弟,这剑我买下了,一会儿给你钱,我要拿回去劈柴用。”

这句话,终于刺激到了冷寒,他怒视了花道子一眼。

不过并没有真的发怒,而是回头看了看北方。

“你刚喊他四弟。”

“对啊,他是我刚结拜的兄弟,我也是有小弟的人了。”

花道子哈哈大笑,冷寒继续无视他,回头又仔细看了看北方。

“既然他认你是四弟,那以后你也就是我的四弟,你可以叫我二哥,也可以叫我冷寒。”

北方稍微愣了一下,随后笑了,他知道这是冷寒接受了自已。

“多谢二哥。”

承认了这个四弟,冷寒客气的对他点了点头,便立刻回头,对着花道子毫不客气的伸出手

“拿来。”

“拿什么?”

花道子明知故问。

看他俩玩闹,北方便继续收拾自已的桌子。

“剑,把剑给我。”

“原来你想看啊,想看早说啊,我又是不给你……”

花道子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大堆,调戏着冷寒,看他快要爆发了,这才一副很不情愿的将身后的剑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剑放在桌上,冷寒情绪立刻缓和下来,将目光放到了剑上。

不过随即也立刻皱起眉头,然后迅速的拿起来,拔出半截一看,顿时大怒。

“你……”

花道子立刻起身,远远的躲到一边去了。

“我可没说那是剑神的剑,是你自已瞎想着。”

花道子奸笑着为自已辩解,冷寒生气的看着他。

回想他似乎确实没有这样说过,但他早就发现了,明显是在捉弄自已的。

这样的事情以前不知道发生过多少回,想着想着竟然有些怀念起来。

气也就顿时消了,不过依旧没有给花道子好脸色。

他将这把剑插回剑鞘扔在了桌子上,拿起自已的剑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花道子还以为他是冲着自已来的,于是摆出架势往后退了一步。

“想打架,我可不怕你。”

但是冷寒却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而是对北方说道:“我也要住几天。”

“行,后院还有房间,你自已找就是了。”

北方抬头应了一句,冷寒再次瞪了一眼花道子,离开去后院了。

自已似乎刚才被他戏耍了,花道子有些尴尬,心里在想这呆子什么时候学聪明了。

收拾好桌子的北方过去拿起剑,看他俩嫌弃的样子,于是问道:“这剑不好吗,你们认识刚才那个人,他叫剑神?”

“他不是叫剑神,而是剑神,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还是给你说说这把剑吧。”

花道子过去又将剑拿过来。

“这把剑也不是不好,单这剑鞘,便是纯银打造,金丝雕刻,七颗名贵宝石成北斗镶嵌,而且做工精致,一看就是名匠所制。”

说完又唰的一下将剑完全拔出来,发出一阵银铃般的清脆响声。

“剑身轻盈,寒光闪烁,拔剑有龙吟之声,是把好剑,可也就是一把好剑,算不得什么真正的好剑。”

花道子一番点评倒是中肯。

一把真正的好剑,除了铸剑的材质还有工匠之外,更重要的是用它的人,是沾染了高手的那份剑意与灵性。

这把剑,无论是材质还是工匠都是上选,唯一不足的就是缺乏灵性与剑意。

这把剑在普通人眼里算得上一把神兵利器,但是在他们这些真正的高手眼中,也只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宝剑。

这样的剑,自然不可能是剑神的剑,所以他们两个人才会失望。

想想也是,一个剑客的剑,又怎会如此随意的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