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一个星期假?”

美娜不解地问道

项烟岚先是反问道:

“你觉得他们几个出事那天的表现怎样?”

“不错啊。没出事,抓到人,还受了嘉奖,这不挺好嘛?”

美娜不假思索地应道。

项烟岚哼了一声,撇撇嘴:

“好个头的好!要是放以前,他们早该被拉出去夷九族......额,我的意思是炒鱿鱼了。”

美娜笑了:

“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

项烟岚掰着指头数开,“当时放了那么多示威搞事的人进来才发出预警,简直就是迟钝;高点哨位没有给出任何调遣人手的建议,简直就是无能;巡场的人没有第一时间将可疑分子和普通人群分割开,造成后面的大混乱,简直就是愚蠢;贴身保护的离得太远,要不是我先出一脚,那火就得直接砸到左总身上了,简直就是犯罪;还有......”

“等等,等等。”

美娜都听不下去了,打断道,“至于这么严苛吗?”

其实这些作为一家商业公司的安保工作,已经是无可厚非的了。但项烟岚是什么人?她接触过的安保工作都是皇帝出巡的等级,又怎么会对现在这种粗枝大叶的玩意感到满意?

更何况,某人在她的心目中,可比皇上还要重要......

见项烟岚一脸笃定,美娜也不好多说什么,你总不能否定人家否定自己的工作吧。

“那你要请一个星期假,跟这个有关系吗?”

她把问题绕了回来。

项烟岚点头道:

“我要带他们来一次真正脱胎换骨的集训!”

“集训?”

美娜又是不解地皱起眉头,“你们不是都已经工作快半个月了吗?怎么现在才想到来集训?”

“因为现在才是最适合的时候啊。”

项烟岚一屁股坐在她的椅子上,腿碰腿地贴贴,“我是空降的领导,一无人脉,二无威望,就靠着一双拳头,就算他们口服,心也不会服。如果我一上来就搞高压训练,那估计就连这么定点‘口服‘也会给兑换掉,他们不炸锅,不反我,那就真是见鬼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

有了这次意外行动的意外成功,无论他们是真心服还是假心服,但总不会对我再有所抵触。再加上转入总裁办,以后不受窝囊气的大饼,他们就连心底那丁点不满也得给我死死地摁着。信不信,现在就算我往死里操他们,他们也不敢哼吱一声?”

“怎么说得这么难听!”

不知是嫌项烟岚说话太糙,还是被她搂着,被那发达的“胸肌”挤来挤去,美娜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不过这要请这么长时间的假,还是整一组人,我可拿不了主意哦。”

“话糙理不糙,有理走遍天下嘛。”

项烟岚把怀里的美人再拢紧点,贴着耳边吹风,“帮个忙,申请一下?试试嘛,嗯?”

美娜脸色又红几分,扭捏两下,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后。

“这时她自己说的?”

左岸放下手里的笔,抬起头来问道。

美娜点点头,脸上白白净净,没有一丝泛红:

“项主管还保证说,集训完回来之后,她一定会带给公司一支完全不一样的队伍。”

左岸揉揉鼻梁,感觉似乎又一次重新认识了自己的这位新任安保女主管:

一开始时,他同意项烟岚做这个职务,三分是无奈,七分是报复,对林家控制的反抗,完全没有一分是心甘情愿;

后来听说她轻而易举就化解了林芷衿给她制造的麻烦,也只是感觉还行,不全是个花瓶;

接着在每日的相处之中,只是例行公事的等候、接送,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不偏不过;

然而在接下来商场论坛上发生的意外,让他见识到这位叫项烟岚的女子的强悍和果决。而在当晚的书房闲谈中,她给与自己的启发,更让他认定这是个宁可直中取,绝不曲中求的“直女”;

但现在听美娜这么一说,这种“直、莽、愣”的形象似乎又模糊了几分。

这样能把控人心,熟谙人情,御下有法有度......这哪像一个刚入职场,骤得高位的年轻女孩子能够做得出来的?!

还给我一支不一样的队伍......

左岸突然抿嘴想笑,但嘴角还没抬起就赶紧压了下去:我真的很想看看你怎么做到。

想着,他拿起笔,在请假申请表上签下名字。

......

风和日丽,海鸟鸣绕,碧波荡漾。

一艘快船正在破浪前行。

“你们说,岚哥这是要带咱们去哪儿啊?”

邓冲趴在船头,一边遮阳眺望,一边头也不回地问道。

自从上次团建喝酒过后,组里就再也没有“项主管”、“项小姐”了,只有——岚哥。

“管它上哪,公司买单,带薪旅游,躺哪不是躺。”

宋明亮把躺平的绝技从沙发挪到了甲板上。

“照我说,有着钱,还不如给大家发发福利,购物卡油卡什么的就挺好。”

张文东一边拍着肚皮,一边说着风凉话。

古振华是老油条,指着他笑道:

“瞧你这嫌弃样,在船上拍照发朋友圈显摆的,最多就是你。”

说着又指指趴在船舷上,被两个小伙子架着,伸出半个身子吐得七荤八素的张亚军:

“长那么大的块头,酒不能喝,船不能坐,还不如我一个老头子。”

这边叽叽喳喳完一轮,突然邓冲一拍大腿道:

“对了,你们说待会会不会看见岚哥穿泳装出来?”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眼睛都立马弯了起来,嘴角洋溢不住地往死里翘起。

一米八,九头身,大长腿,更别提那张漂亮的脸蛋了——

简直就是超模的标配嘛!

一想到这个,一群糙汉子不由自主地发出心照不宣的笑声,就像是甲板上放养了一大群的鹅。

就连张亚军这傻大个,刚吐完也跟着笑,笑了两声又接着吐。

就在他们的论题转移到“岚哥究竟穿三点式好看,还是连体衣好看”时,项烟岚从下面船舱里走出来了。

令他们失望的是,既没有连体衣,也没有三点式,反而是一身丛林迷彩的打扮。

和各人落寞的眼神相反,项烟岚双眸里充满了兴奋的光彩。

她手搭凉棚,眺望远方,爽朗开笑:

“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