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并不想要这个孩子,不仅因为这个孩子是她噩梦的开始、罪孽的化身,还因为在这样一个畸形的家庭,她不能保证她的孩子能够健康长大……”
“但是!江永福这个畜牲!他威胁母亲生下这个孩子,他想用这个孩子威胁孩子的亲生父亲,他给母亲找的对象身份地位都不低,甚至远远高于他!不论孩子是谁的他都不吃亏!”
“若是……若是个女孩,江永福就让她步母亲的后尘!”
“从我记事开始,就不止一次听到过母亲庆幸,庆幸我是个男孩!”
“可是,江永福的如意算盘打空了,我的DNA和那些男人的都对不上,包括他自已的……”
“八岁之前,我就这么看着我的母亲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没有希望没有未来。”
“江永福对我骂的最多的就是野种,那时候我不知道野种是什么,我的母亲每天经历着什么……”
“因为江永福禁止我接触外界得到一切,我没有认识哪怕一个字!”
“直到我母亲浑身鲜血淋漓的回来,那天惊动了警察,也惊动了因奶奶去世,许久不曾回来的爷爷,那时的我甚至不知道爷爷是什么,我就记得母亲对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我离开江永福!”
“那天我跪在爷爷身前求他带我走,幸好爷爷答应了。”
“但我又忍不住怨他,如果、如果他早一点出现,是不是……”
“是不是……我的母亲就不会死!”
江屿舟静静地坐在床边,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他的眼眶中盛满了绝望,就像两口深不见底的黑洞,吞噬着他的灵魂。
泪水在他的眼角凝结,却迟迟没有落下,仿佛他已经失去了哭泣的能力。
他的思绪渐渐飘远,陷入了无边黑暗的回忆之中。那些曾经的痛苦、绝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仿佛看到了母亲的挣扎与无奈,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和困苦。
绝望如影随形,逐渐淹没了他内心的最后一丝光亮。
在这黑暗的回忆中,他感到自已越来越渺小,越来越无力。
他仿佛被遗弃在一个孤独的角落,无人问津,无路可走。
“我更怨的还是我自已,为什么!为什么当年的我没能勇敢一点,站出来保护她!”
迟非晚眉头紧蹙,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心疼。
她紧紧地抱着江屿舟,江屿舟的身体因极度悲伤而不住地颤抖着。
感受到迟非晚的动作,他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浸湿了迟非晚的衣衫。
迟非晚感受着江屿舟的痛苦,她的心仿佛也随之被撕裂。
她只能更加紧紧地搂住江屿舟,试图用自已的温暖和力量给他一丝安慰。
然而,她明白,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默默陪伴,让江屿舟在这痛苦的深渊中感到一丝依靠。
迟非晚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你还有我……”
江屿舟的情绪慢慢地平复了下来,眼中的泪水也渐渐止住。
他的身体逐渐放松,轻轻地靠在迟非晚的身上,仿佛找到了一个安全的港湾。迟非晚静静地坐着,就这么陪着他。
江屿舟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沉沉睡去。
在睡梦中,他的面容显得格外安详,似乎所有的烦恼都已离他而去。
迟非晚低头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柔情。
他轻轻地抚摸着江屿舟的头发,希望能为他带来些许安宁。
周围的世界仿佛都凝固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互依靠。
微风轻轻地吹过,带来一丝凉爽的感觉,却没有打扰到他们的宁静。
迟非晚一动不动地坐着,生怕惊醒了怀中的江屿舟。
时间仿佛停止了流逝,这天地间只余迟非晚的低喃“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