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房间的许淙翊,突然很想抽烟,他没有烟瘾,也极少抽烟,上一次频繁抽烟还是写博士毕业论文的时候。
他知道自已身上不可能带烟,但还是摸了摸西装口袋,没有找到烟,但发现自已的手机不在身边,应该是落在了房间的某个角落。
许淙翊来到停车场,从车里找出了一盒烟,他倚在车边,点燃一支烟,静静地抽着,吐纳之间,烟雾缭绕,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房间里,言溪重新坐回了床上,她想起刚才许淙翊落寞离开的背影,有些后悔自已的所作所为。她咬了咬唇,犹豫着要不要主动联系他。
言溪最后还是拿起了手机,给他发了信息,却在刚刚发送之后,听到床尾传来的震动声,她探身过去,发现那里静静躺着许淙翊的手机。
手机屏幕还亮着,言溪意外地发现,许淙翊的手机屏保是一张她的照片,又是一张连她自已都没有见过的照片,她侧着脸,面向一条河,背景被虚化了,侧脸的人像清晰无比,言溪想起来,那是他们很多年前一起去京都,在鸭川边散步。
想到那些他们共同的回忆,言溪的心更柔软了,她将自已重新卷入了被子里,被子上有许淙翊的味道,是冷冽的雪松味道,萦绕在她鼻尖。
这一晚,言溪经历了太多,高度紧张的神经终于慢慢放松了一下,她拥着被子沉沉睡去
一盒烟被抽得所剩无几,许淙翊纷繁的思绪也渐渐平复。
想起言溪迷蒙的双眼和缀着泪滴的脸颊,他觉得,自已的的确确是个伪君子,言溪说的一点也没错。
当年,是他让她去谈恋爱的,还说会在她身边,默默守护着她,却又一次次食言。
手中最后一根香烟燃尽,许淙翊将烟头扔进垃圾桶,转身回酒店。
房门前,打落在地的水果早已被酒店的保洁人员清扫干净,许淙翊看着紧闭的房门,竟有怯。
他想,言溪应该已经离开,回到了她自已的房间,那个有刘杰的房间,此刻,刘杰也许正在安慰她。
房门被打开,他走了进来,看到里间的卧室有一盏小灯亮着,再走近一些,看到熟悉的人儿正蜷缩在被子里,海藻般的长发散落着,衬得她的脸更加小巧可人。
这一刻,许淙翊觉得自已的心被填满,仿佛一颗流星划破长空,坠落到他内心的原野。
他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坐下,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庞。
言溪的睫毛微颤,转而醒来,仍带着困意,含糊地说:“你回来了?”
“嗯”,许淙翊见她醒了,直接连着被子一起将言溪公主抱起,两人就这样倚在床头。
言溪刚从睡梦中醒来,整个人还没有彻底恢复清明,她任由许淙翊将自已抱起。
许淙翊将头埋在了她的颈间,没有与她对视,“宝宝,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说得对,我是伪君子,是我没有担当,也没有胆量,而你永远都是最热烈的太阳,照耀着我,我不能没有你,因为你,我体验到了什么是开心,什么是失落,什么是嫉妒,什么是失控。”
“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也不对,不该打你那一巴掌”,言溪扭过许淙翊的头,小心翼翼地伸手碰触着他的脸颊,“还痛么?”
红痕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明显,只剩下一些浅浅的印记。
“不痛”,许淙翊握住言溪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他看着言溪,就像是看着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宝宝,我收回此前的话,我根本没有办法在旁边看着你谈恋爱,我会情绪失控,会嫉妒发疯,我爱你,这么多年,我的眼里只有你,对我来说,爱情的代名词就是你,言溪,我无法从任何其他地方寻找关于爱的浮光片影,所有都只在于你”。
言溪没有想到,许淙翊会在这个时候向他表白,她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是,我刚刚还打了你,我们不是还在冷战么?”
“从来没有冷战”,许淙翊伸手,将她微微发红的脸抬起,看进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我怎么舍得和你冷战,刚才我在楼下,冷静了一会,发现你说的每句话都对,所以我才想上来找你道歉,可是我又担心你生气,已经走了,我不知道你住在哪个房间,我害怕找不到你,没办法向你道歉。”
“你这次怎么不知道我住哪间了,之前在东京,你不是就直接住在我对面”,言溪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
“那是因为我们以前一直去那里玩,我自然知道,但是”,许淙翊突然停顿了一下。
“但是什么?”言溪的好奇心被他的停顿勾了出来。
许淙翊:“这次是刘杰订的,我总不能敲门一间一间看,你们住在哪间吧”。
“那倒也是,等等...什么叫 我们?”言溪有些疑惑。
“你和刘杰,不是么?”许淙翊有些闷闷。
言溪明显感觉到了许淙翊的情绪变化,不明就里的她,幸好解释了来龙去脉:“房间是刘杰给我订的没错,他和他家人来祭祖,恰好要请我来玩,但是他又不住酒店”。
许淙翊:“所以,你不是要和他一起住?”
言溪:“当然了,我怎么会随随便便和别人住一间房,多不安全”。
许淙翊将言溪拥入怀中,笑着说:“所以我不是别人,对不对?”
“什么嘛?”言溪试图回避。
“我们一起住过很多次,宝宝,我可以帮你回忆”,许淙翊紧追不舍。
晚风吹动着窗帘,一如言溪此刻的心情,波澜起伏。
“宝宝,以后,只喜欢我一个人,好不好?”许淙翊说完便低头吻住了她,缠绵悱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