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森林之鹿？翠竹、真菌

太阳像一颗大火球般悬挂在高空，午时的光线如同金色的洪流倾泻而下。在茂密的林中，赵括并没有太感受到这炽热的光芒，但当他走出树林的那一刻，强烈的阳光瞬间刺痛了他的双眼。他眯起眼，适应了片刻，才看清那光芒万丈的太阳。

此时正值三月，春天的气息已经开始在空气中弥漫。与寒冷的冬天相比，现在的天气已经温暖了许多。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它不炽烈。阳光照在赵括的皮肤上，让他感到了一丝丝的暖意。幸运的是，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相对较高，山顶的微风拂过面庞，带走了身上的热气，带来了一丝清凉。

近几个月来，赵括一直在坚持不懈地修炼武功。虽然他的进展并不明显，但他的体质却变得更加坚实，面色也变得红润健康。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血败气溃、孱弱不堪的病人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活力和坚定，仿佛一位真正的年轻人。

在山头上，赵括蹲坐在一块大青石上休息了一会儿。虽然树林里的阳光被遮挡了一部分，但密不透风的空气仍然让他感到有些闷热。在穿越树林的过程中，他不得不避开树木的枝桠和荆棘灌木的勾挂牵绊，这使得他出了一身汗。他背部的衣衫已经湿透，仿佛能从中挤出水来。然而，这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他拉过放在旁边的背篓，发现原本空空如也的内里此时已经装得满满当当。红的、黄的、白的蘑菇交织在一起，有的如雪花般洁白无瑕，有的则沾着泥土和水露，散发出淡淡的菌子香气。这股香气混合着泥腥和草木的清香，虽然并不浓郁，但却让人感到舒适和放松。

赵括伸手扒拉着背篓里的蘑菇，捏着两朵在手心上摩挲着，心中满是满足和喜悦。虽然这个背篓并不大，也没有装满，但粗略估计里面的蘑菇至少有三四斤重，足够他们吃上三五顿了。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过野生菌菇的美味了。

一瞬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长串冒着腾腾热气的菜肴。有他上一世在老家农村时母亲常做的炖蘑菇汤，也有他前身在青台一带尝过的本土菜式。这些菜肴的香味仿佛穿越时空飘到了他的鼻尖，让他不禁食指大动。

“走走走，回去先煲一碗百鲜汤！”赵括兴奋地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品尝这美味的野生菌菇。他深知，雨后的树林物产丰富，而他所摘的这些蘑菇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这一路上，他其实还舍弃了许多其他美味的菌类，只凭着记忆专挑那些味道可口或容易烹饪的。即便如此，他依然摘了不少蘑菇。

想到这里，赵括的心中充满了满足和喜悦。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分享这一份收获和喜悦，与家人一起品尝这美味的野生菌菇。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在浓密的树林深处，赵括的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期待。他手中紧握着那颗珍贵的橘银果，那是寻找白云散的关键。然而，尽管他在这片林地的边缘地带反复搜寻，却连一根白云散的配药都未能找到。每当他眼前的希望如烟花般绽放，却又在瞬间破灭，那种失落感如同冰冷的雨水，浸透了他的心。

就在赵括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奇迹。半根白云散的配药，静静地躺在枯叶之间，就像是大自然对他坚持不懈的奖赏。他欣喜若狂，几乎要冲过去将它抢入怀中。但就在这一刹那，一个影子闪电般冲了出来，一口咬住了那株宝贵的药草。

赵括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只突然出现的小鹿。它身上点缀着梅花般的斑纹，烟褐色的皮毛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它的眼神清澈而好奇，仿佛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那只小鹿似乎并不害怕赵括，它蹦蹦跳跳地来到他的面前，用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他。然后，它就在赵括的注视下，将那株药草放入口中，咀嚼、咽下。最后，它似乎还意犹未尽地打了个嗝，然后抬头看向赵括，仿佛在邀请他共享这顿美食。

赵括心中五味杂陈，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承认，这只小鹿的行为确实有点儿傻，但正是这种傻气，让赵括觉得它无比可爱。他摇了摇头，将那份失落抛诸脑后，他知道，能够近距离接触这样一只傻乎乎的梅花鹿，已经是一种难得的缘分，足以让他心情愉悦。

他望着小鹿离去的背影，心中却并无多少遗憾。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他这样告诉自己。他感觉自己最近的心境确实有了增长，那些道书并没有白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心中充满了宁静和满足。

“下山去啰！”他轻声自语，然后站起身来，拎起旁边的水盆。盆里泡着菌菇，散发着清新的香气。他提起水盆，脚步轻快地向山下走去。他知道，尽管他未能找到白云散的配药，但他已经收获了一种更加珍贵的东西——与自然和谐共处的平静与喜悦。

当他走到云鹤观的前院时，他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开始专心地择洗菌菇。他的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那是一种来自内心的宁静和满足。他知道，无论是寻找药草还是享受与小鹿的邂逅，都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都是构成他完整人生的重要元素。他将这些元素小心翼翼地收入心底，然后继续前行，期待着下一次的冒险和邂逅。洗净的食材被整齐地摆放在一旁，等待着最后的烹饪。赵括站在火灶前，点燃了柴火，火焰跳跃着，映照着他专注的脸庞。他准备烹制一锅百鲜汤，虽然名为百鲜，但实际上受限于道观的条件，他手中能用的食材并不多。没有猪骨、羊腰、鹿茸这些豪华食材，甚至连新鲜的肉都只有厨房里挂着的那半扇腊干鸡。

但在赵括看来，真正的百鲜汤并非在于食材的丰富，而在于味道的鲜美。他将目光转向了菜园子里的各种食材。菌菇、大白根、兰庭果、青菜，这些普通的食材在赵括的手中，都将焕发出不一样的味道。他相信，只要用心，即使是最普通的食材也能烹制出令人流连忘返的美味。

赵括的厨艺在道观里是出了名的。你可以怀疑他的武功是否高强，但绝对不能质疑他的烹饪技艺。每当他站在厨房里，就如同一位艺术家在创作他的作品，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诗意和美感。

在墙角处，一根斑竹静静地躺在阴凉处阴干着。赵括打算用它制作一根钓竿。虽然一开始他只是想随便砍一根竹子应付一下，但想到这段时间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他便决定花点心思制作一根好的钓竿。他回忆起上辈子爷爷制作钓竿的过程，那时候他只是个打下手的孩子，现在他要亲自上手制作。虽然这样会推迟他去野钓的时间，但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阴干五天、烘烤正型两天……”赵括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时间。距离那个名为“萍雨”的时节还有一段时间，这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钓竿的制作。虽然钓鱼对他来说是一种享受，但如果与耕种山田相冲突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毕竟，那片山田关系到他未来半年的口粮。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保证自己的生存更重要了。这些日子，天空或许依旧会洒下细雨，但绝不会是那种磅礴大雨，只是轻柔地触碰地面，像是昨日的雨丝，只是湿润了表皮，却未曾深入土壤。而那“萍雨”则截然不同，每当它来临时，风雨交加，仿佛能引发山河的咆哮，水流湍急，形成山水之景。

正当赵括陷入这些思绪之时，他的手在空中划过，却捞了个空。低头一看，原来盆中的菌菇已经被他清洗得干干净净，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木桶里，仿佛在向他示意，它们已经准备好下锅了。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还得等等。”

于是，赵括起身走向后院，踏入菜园。他伸手拔起两块大白根，只见它们的块茎洁白如雪，底部长着三五根须，形状与白萝卜颇为相似，但并非上粗下细的锥子型，而是呈现出上细下粗的水滴状。在山下，人们常常称这种植物为大白根，不仅清热解火，而且炖汤的味道也是一流。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踩着土陇，走到菜园的一角。在一簇簇绿叶的掩映下，他伸手掏动，不久便停下动作，掌中握着一把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红果。这就是兰庭果，关于它的具体名称由来已无从考证，但口感酸甜可口，赵括给它取了个小名：小番茄。与前世的小番茄相比，这种兰庭果的味道更加浓郁，果肉虽薄，但一口咬下去，那浓郁的汁水仿佛在口中爆发，犹如品尝灌汤包般的满足感。

最后，赵括又掐了一把青菜叶，同时将最后一小片玉虫衣摘得干干净净。他怀抱满满的食材返回院落内，准备开始他的烹饪之旅。

火焰在他的掌中跳跃，烘的一声，火苗升腾而起，锅底渐渐泛上灼热的温度。赵括知道，这是开始烹饪的最佳时机。他开始忙碌起来，将食材一一放入锅中，翻炒、炖煮、调味……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熟练而自然。

随着时间的推移，锅中的食材开始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弥漫在整个院落中。赵括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这一顿美味的晚餐即将呈现在他的眼前。而这一切，都源于他对食材的精心挑选和对烹饪的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