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也不是什么大家族,但是从祖辈开始就流传着家族是仙族的后代,身体里流淌着的神仙的血液的传说。
从乔楚华那一辈往上所有人都信这一说法,尤其是乔楚华的爷爷,对此深信不疑。
且由此引申,他们家可以长生不老。
也确实,很早之前的一些祖宗记录上来说确实活了很久,人均几百年是有的。
只不过随着这个家族与人类结婚生子的越来越多,到了乔楚华爷爷那一辈,神仙的血液都稀释的差不多了,顶多再多个十几年的寿命。
而且他们如今并没有可以治愈自己的能力,所以在乔楚华的爷爷见识了好几个兄弟姐妹因为意外离世之后,他开始害怕了。
他试图激活体内的血脉,来长生的目的,他坚信倘若自己体内仙族血脉浓厚,一些小小的意外根本不足以让自己死去。
只不过家族里历代没人做过这种事,或者有人做过但没留下任何的记载,毕竟这可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情。
他只能自己尝试。
这个时候的他正值中年,乔楚华刚出生没几年。
他不敢轻易在自己身上尝试,就把主意打到了年幼的乔楚华身上。
他准备让乔楚华先觉醒血脉,然后把他的血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乔楚华的父母要去很远的地方做事,带上小乔楚华不方便,他就以代为照顾他的名义把乔楚华接到了自己的身边。
乔楚华还小,他就哄骗小乔楚华配合自己的实验。
他对此没有任何的基础,就拿着各种试剂各种方法一遍一遍尝试,只要不致死,就往死里试。
在小乔楚华每次疼的死去活来之后,他都会带着他去吃顿好的,或者去玩点新奇玩意儿来安慰他。
把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诠释得淋漓尽致。
小乔楚华“痛并快乐着”。
爷爷告诉他,他在给自己疗伤,因为自己生病了。
但这件事不能告诉父母,因为他们如果知道自己生病了会非常伤心的。
小乔楚华不想让父母伤心,并发自内心的感谢爷爷,因为爷爷每次为他“疗伤”的时候表情都会很痛苦,他觉得爷爷肯定也心疼自己,但无可奈何。
所以小乔楚华一边承受痛苦,一边还帮爷爷瞒下这件事。
每当他问爷爷他什么时候会好的时候,爷爷都告诉他不用担心,他总有一天会好的。
有些遥不可及,但爷爷说他会好,那他肯定就会好。
小乔楚华一天天长大了,大概到了成年,乔楚华的爷爷停止了对他的实验。
乔楚华不理解,为他为什么,他回答:“你成年了,这件事该由你自己来决定,等你下定了决心再来找我。”然后又让他回到了父母身边。
乔楚华虽这些年都被困在这个城市,但该有的教育爷爷也一个没落下。
爷爷亲自教他读书识字,教他生存,教他人情世故,让他长大了还是个正常人。
只是这么多年了乔楚华都没个知心好友让他有点可惜,但他有爷爷就够了。
他很感激爷爷。
爷爷只是想让自己好起来才对自己做那些事的,他有什么错?他还把选择权交给了自己。
乔楚华心里对爷爷的感激更深了。
况且他都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几次,对他们本就没什么感情,所以在父母那里待了一个星期后,他毅然决然的回到了爷爷的身边。
他愿意继续支持爷爷的实验,甚至拖着残破的身体去打工挣钱,来给爷爷提供资源。
他真的,我哭死。
爷爷看他一脸坚毅,表面一脸慈祥,内心早就笑得像个老狐狸了。
之前他还担心小乔楚华会对他的所作所为有所怀疑和警惕,现在只想夸夸他的好孙子。
实验继续,又是十几年过去,中途乔楚华甚至还结了个婚,当然这件事是瞒着自己的妻子的。
乔楚华的妻子只知道自己的丈夫每周都会有几天在他爷爷那里谈事情,但他每次回来身体都会有些伤痕,精神也比较差。
妻子为此很担心,和乔楚华促膝长谈。
乔楚华最信任的就是爷爷,其次就是自己的妻子。
他思考了很久,他要和妻子相伴到老,要一起生活那么多年,这件事不应该瞒着她。
于是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妻子。
妻子听后大惊失色。
乔楚华的爷爷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两个决定之一应该就是让自己的孙子娶了一个聪明的女人,聪明到她一听就知道这不对劲。
但妻子并不知道乔家这个祖上仙族的传说,她只觉得丈夫的爷爷拿他的身体在做一些不好的实验,并非他说的在治疗。
妻子语重心长地与丈夫谈论这件事,并且很巧妙的表明自己并不是不认可,只是觉得他爷爷是迫不得已隐瞒他,她并不能透露出任何对爷爷的不满和不信任。
乔楚华在最开始的皱眉,到最后开始独自思考起来了。
他这一生被两个人欺骗了,只不过一个是真的为他好,而另一个却是在害他。
他开始留意其爷爷每次实验所用的材料和方法,开始无意识地询问爷爷要做什么,开始干涉和不配合,明明他以前是那么乖。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迟早有一天会破土发芽,直至所有的谎言被揭穿。
只是他除了知道爷爷不是在治疗,目的什么的一概不知。
乔楚华爷爷逐渐发觉这件事兜不住了,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他孙子的那个聪明妻子。
而他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另一个决定,就是杀了这个女人。
他安排了一场意外,让她死于土匪的刀下。
等妻子的尸体出现在面前时,看着妻子那残破不堪的身体,甚至肚子里还有一个未出生的小婴儿,乔楚华崩溃大哭。
而这件事乔楚华的爷爷并没有隐瞒,让乔楚华私底下查到了自己头上。
他充满笑意的眼神好像在说:“看,即使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你违抗不了我的,不如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当我的好孙子。”
这么多年私下做实验都没被任何人发现过,他很有底气,丝毫不担心乔楚华能翻起什么浪。
乔楚华妥协了,他一切来源都是爷爷给的,他没有任何的人脉和资源,拿什么去抵抗。
他被爷爷囚禁了,对外的理由是因为妻子的死备受打击,病倒了。
实际上继续开始那个痛苦的实验。
也不知道是不是爷爷做的这些事让他遭到了天谴,他居然还没享受到长生就意外死去。
仅仅就因为下楼梯的时候滑了一跤,摔到了脑袋,当场晕过去。
在乔楚华赶到的时候,爷爷离断气不远了。
他死前拼命的想让人把乔楚华的血液打到自己身体里,嘴里还念叨着:“有了你的血我就不会死!”,最后被乔楚华以“不想再让老人痛苦了”的名义拒绝了,也算是硬气了一回。
乔楚华爷爷死不瞑目。
乔楚华终于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