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宇三人落座之后,戏台上的大幕缓缓关闭。
这一次没让众人等太久,很快大幕就再次拉开,虞姬与项羽粉墨登场。
台上的两位角儿一挥水袖,在戏台上慢慢踱步。
管弦乐声大起。
这一次的观众席中,没有了那些可怕的怪物,只有三人在台下安静的看戏。
台上的项羽和虞姬演的极为认真,一字一句都咬的特别清晰,每一个动作都十分的到位传神。
似乎要把多年所学一身本领,都融入到这一场戏中。
霸王叹息英雄末路,虞姬低泣生死相随……
这场戏演的精彩异常,就连对戏曲没什么兴趣的项天歌都震撼其中。
难以自拔!
一曲终了,难以言喻的悲凉气息笼罩着众人。
戏院中没人说话,演员和台下的观众依然沉浸在戏曲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短暂的沉默了几秒之后,杨宇伸出双手,带头鼓起掌来。
谢城脸上是项羽的装扮,勇武而霸气,但他的嘴角依然牵着那一抹温润的笑意。
他对着台下微微颔首,表达着谢意。
随后牵着白霜小姐的手,转身就准备退场。
“等一下!”
杨宇起身叫住了他们。
“喂,你要做什么?”
徐盼夏扯了扯杨宇的衣摆。
她的脸上有一些疑惑,戏曲演完,代表着众人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为什么还要将他们叫住?
杨宇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谢城转过头来,疑惑的问道:
“这位客人,有什么事情吗?”
杨宇上前一步,抬起头来跟他坦然对视:
“问题……自然是有一些的。”
“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解答?”
谢城想了想,干脆走了回来直接在戏台上坐下:
“客人,但问无妨,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宇从怀中摸出了一枚玉佩,上刻“秋月”二字。
他拿在手中给谢城看了一眼:
“不知道我是该叫你谢班主呢,还是该叫你……秋月小姐?”
他凌厉的眼神死死盯着台上。
“你在说什么?”
项天歌的眼神之中透露着懵懂:
“秋月小姐是谁?”
倒是徐盼夏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谢城嘴角的温润笑意消失,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下的杨宇。
空气在这一瞬间微微的凝滞。
谢城站起身来走到戏台的边缘,距离杨宇仅有一步之隔。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怎么,想打架?”
项天歌立刻跳起身来,摆出拳架对着谢城叫嚣。
颇有一种生死看淡,打不过也硬干的气势。
杨宇微微侧目,看了他一眼。
后者的腿,在不停地打着哆嗦。
谢城根本就没有理会项天歌的意思,他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已的脸。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狠狠用力撕扯着自已脸上的皮肤。
“嘶啦!”
脸上的皮肤被他狠狠扯碎,预料之中的血肉模糊,却并未出现。
在皮肤之下的,是一张女人的脸。
正是一开始跟在谢城身后的那个女子,秋月。
不仅如此,她的双手放在自已的肩头,狠狠的一扯,连皮肤带衣物,全都被扯成两半,露出她原本的身形来。
杨宇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果然如同他所料。
这“谢城”是别人披着人皮假扮的!
他的脑海中梳理着一切。
吴宜进入戏班后台之后,也进入过悬挂谢城尸体的房间。
同样也已经发现谢城尸体的皮肤已经被割去。
所以他从后台出来之后那句话:
“他……没穿衣服!”
说的应该是谢城的尸体,没有了皮肤。
只是在吴宜害怕想要逃离戏班后台的时候,被残忍的杀害,身上的血肉和内脏都被吃了个干干净净。
他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活性,只记得自已最后想说的话,却也不能完整的想起来,只能拼拼凑凑出“他……没穿衣服!”这么一句话。
其实他原本想说的应该是:
“他……没有皮肤!”
杨宇叹了口气。
“那么你是怎么发现是我将他剥了皮,又怎知我穿着他的皮上台唱戏的呢?”
秋月似笑非笑的问道。
“你和谢城一起进入戏班后台,中间虽出来了一次,却很快又返回后台。”
“后台的出口就只有到前厅这么一道门,开场后,除了扮演霸王的“谢城”,还有白霜小姐,再也无人从后台出来!”
“即便是大火将戏班后台淹没,却仍然不见你的身影!”
“当时迎接那些大人们进场的时候,我就发现‘谢城’的身形有些不对。
“想来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把他给杀了,出来的人实际上是你吧?”
杨宇摩挲着手中的玉佩:
“直到我看到谢城的尸体,又捡到这枚玉佩,才推断出,后来的谢城是你假扮的!”
杨宇的眼神之中有着好奇:
“能够将别人的皮完整的剥下,还可以披在自已身上扮演那个人,并且还毫无破绽,你是怎么做到的?”
秋月放松了下来,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都是一些小手段罢了,上不得台面!”
她反问杨宇: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将它杀掉?”
“如此有计划的杀人,摆脱不了情杀,仇杀,和见财杀人!”
杨宇的目光微微闪烁:
“现在看来,见财杀人的可能性不大。”
“再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你给我们讲讲?”
“你很聪明!”
秋月眼神看了一下他们身前的桌面,上面摆放有一个瓷盘,被大碗扣住。
那是之前和香炉一起被送上桌子的。
“打开看看!”
秋月说道。
杨宇将瓷盘上的盖碗掀开,里面满满的放着的都是黄金,还有各种珠宝。
白霜小姐也坐到了秋月的身边,眼神温柔的看着她:
“我和秋月,从小就一起长大,两小无猜,姐妹之间的感情极其深厚。”
“我们那个时候过得无忧无虑,很是快乐!”
“只是后来好景不长,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我的父亲因罪入狱,家道也因此中落。”
“漂泊辗转数千里,好在我小的时候学过戏曲,最终流落到了谢家梨园唱戏谋生。”
“本来以为,我这一生也就如此度过了,在唱戏中了此残生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白霜小姐轻轻的帮秋月擦去脸上的血污:
“我却是万万没想到,秋月能找到这里来,这里离我们原本的家何止千里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