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浪费不得。”张独书边刮边说。
小盒子里的昼是乳白色的,质感浓稠,像胶水。
白讳理好奇:“这盒子是什么做的?”
能装这么珍贵的东西,这盒子一定不简单吧。
“这盒子之前是装零食的,塑料的。”张独书说。他把刮干净的软管挂回去以后,将小勺上的昼也刮进盒子,拧上小盒的盖子。
A018站在小平台上说:“昼的优点之一是稳定安全,存储方便。因此,并不挑剔存储环境。”
“哦……”白讳理挠挠下巴。
张独书上下打量着A018,笑着点了点头:“不错,能流畅地接话,补足信息。不错。”
白讳理也跟着夸道:“他除了说话好,打人也很好。‘智械王’那天晚上,A018能直接把宋栖晖的手掐断。”
张独书看着白讳理,再次点了点头。
“您能帮我看看小A的记忆是怎么回事吗?我最近发现他忘了很多以前的事情。”白讳理说。
张独书问:“是吗?他具体忘了什么事?”
白讳理掰着手指头数道:“他忘了我每天晚上要吃安眠药才能睡着、他忘了智械神的‘祝福’和‘神迹’,他在调用记忆的时候还会卡顿,说是自已‘刚刚想起来的’。”
张独书看着白讳理:“嗯,你记事情比前几年清楚多了,看来你的手术还挺成功的。”
白讳理微笑了一下。
“来,”张独书拉开一个折叠平台,“A018,躺这上面来。”
A018面朝上躺下了。张独书用工具拆下他的鎏金面具,露出里面错综复杂的机械结构。
他拿一只外置机械眼放在眼前,透过机械眼仔细检查A018头部的机械结构,还变了好几个角度去看。
半晌后,他疑惑地说道:“嘶……没有问题呀。”
白讳理怀疑地说:“可是他最近真的忘了很多事……是不是上次更新的时候数据同步不全啊?”
张独书摘下机械眼:“不会的。我反而认为,是数据太全了才导致调用时有卡顿。”
白讳理咽下了还没说完的话。
张独书接着说:“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再观察观察,如果一周之后还这样,就再来找我。毕竟小A这次更新才过去三天,需要时间磨合他的新系统和旧数据库。”
A018开口:“我还有一个问题。我感知不到别人的想法了。”
张独书定定地看着A018,足足过了有好一会儿,才憋出四个字:“什么时候?”
在他因长期熬夜而变得灰暗的脸上,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就在刚才。上午我可以感知到白讳理的想法,来的路上我再次尝试,却失败了。”A018回答道。
“你有尝试过感知除了白讳理以外的人的想法吗?”张独书拿起茶杯喝下一口水,“比如现在,你试着感知一下我的想法。”
A018默默感受了一会儿,说:“效果更差了。我甚至不能清楚地知道您的身体状况。”
张独书陷入了沉思。
“我再研究研究。这些对A018的日常运行影响不大,你们可以先不用管。”张独书说道。
“好……”白讳理说,“对了张叔,您查查架子,那些东西是不是放太久了?我那天用从您这儿拿的变声器,太不透气了,给我捂了一脖子汗出来。它的皮是不是老化了?”
张独书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行,行。我回头检查一下。”
白讳理和A018离开了研究所。
路上。
“今天咱们在外面吃饭吧,好久没在外面吃饭了。”白讳理说。
“嗯。你不觉得刚才张叔的表现……不一般吗?”A018“目”不斜视地说。
“唉,”白讳理叹了口气,“他跟我爸穿一条裤子的,你能指望在这种特殊时期从他嘴里套出什么东西来吗。他不偷偷给你换什么东西就不错了,亏我在边儿上一直盯着。”
“唉,”白讳理又叹了一口气,“再说吧。”
汽车停在了一家高档餐厅门口。
“嗯?怎么停这儿了?去对面,鹅鸭鹅饭店。”白讳理不满意。
A018示意白讳理往车前面看。
他们的车前面有两个小孩挡住了路。
白讳理摇下车窗,探头说:“嘿,前面那小孩儿,马路上多危险,去路边玩儿去。”
那两个小孩跑过来扒住了车窗:“姐姐姐姐,我爸爸要见你!”
白讳理问:“你爸爸是谁啊?我见过他吗?”
其中那个看上去大一些的小孩点点头,说:“见过,我爸爸今天早上还跟我们说起你呢,说你会经过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