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打开身上的辅助摄像头，这才看见那男人的影子。
“这不是实体的人，这是一个全息投影，”A018解释道，“我刚刚为了省昼，没看辅助摄像头。对于我来说，在不影响指令实现的前提下，用视觉元件看东西比用辅助摄像头要节能。”
白讳理面色复杂：“哦。”
视觉元件是天穹研究所推出的一款适配且仅适配于仿生人的功能零件。它的成像原理和摄像头不同，只在实体上有反馈。成像的精度和范围都可以随意控制，但精度越高、范围越大，能耗就越高。
最厉害的一点，它有透视功能。
但由于研发制造的难度太大，还处在试验阶段。目前只有独一个，在A018身上。
他们二人一左一右，叉腰看着墙那头的神秘投影男。
这人挺年轻，一头披肩墨发闪着缎子一样的光。衣服虽是素色，但剪裁合体。只朝你淡淡一瞥，便散发出逼人的贵气。
“这投影投得不错，连阳光穿过镂空墙的碎光都投出来了，能以一个极高的清晰度和流畅的动态呈现出每处细节。”白讳理评价道。
通过阻元控制光束的聚粘，在光束的不同位置凝成像素位。将光束进行排列组合，即可显示人眼可视的立体影像。高清的全息投影需要阻元精准度高、光束密集的托屏。
A018罕见地没有搭话。
投影男脸上的问号越来越多，此刻终于憋不住了，开口说：“你们……我来看看我的实验情况怎么样，你们这是在……”
片刻后，他恍然大悟：“我是齐道。”
齐道，齐恻的哥哥，齐天的长子。
白讳理知道这个人。但她对此人没印象。
A018突然对白讳理说：“你从前和他见过。我刚刚想起来的。”
“你……”白讳理欲言又止。仿生人就是强，连记性都比人好。
“你是不是又忘事了？”齐道问。虽然只是个投影，却一点也不影响和人交流，好像这人真的站在那一样。
白讳理看着齐道的眼睛，不敢多说话。看情况，自已忘的东西不少，她不知道在齐道面前究竟能不能说实话。
门口传来不知道谁的一嗓子：“卧槽——”
紧接着，一个挺高的男人啪地拍开齐道家的门，脑袋比身子先进来，震惊地说：“卧槽齐道你家门口，喔嘈，死人怎么躺你家门口去了我操！”
这人看见了屋子里的三位，说：“你们都站在这干嘛呢？妈的那人怎么会躺在道哥的家门口？”
他走到齐道的投影边上，伸出一根手指头捣了一下齐道的肩膀，意料之中地戳了个空：“我去你这投影又升级了，跟他妈真的似的。”
齐道没接茬儿，缓缓遥控托屏移动，“走”出木栅栏墙：“他俩又忘事了。这次还行，应该是还记得我妹。”
齐道看向白讳理：“你不记得很正常。齐恻和我说，你的脑瘤总复发，每次手术后都会多多少少忘掉一点事情。”
“白讳理，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齐恻的哥哥，齐道。刚刚进来的这位是林缄山。”
林缄山，春风药业董事长林叶裁的儿子。
“……你们好，”白讳理说，“请问你们这是在……”
齐道说：“我正在做一个实验，看看智械神是怎么回事，到底准不准。”
随后便给记忆不全的白讳理讲解了有关智械神的事。
原来，智械神是容国部分民众的信仰。
信的人，前往任意一个供养智械神的神祠刷一次身份证录入信息即可，既不需要供奉香火，也不需要做别的什么事。
只一样，死后尸体需要马上献祭给智械神。将那人的尸体抬到神像前，放下走人就行。会有神职人员专门敛尸，不可留下观看。
之所以有人会信，是因为这个神真的“准”。这就不得不提到它的最大用处——“判生死”，即，判断一个人还能活多久。
花300万买一次和智械神的见面机会，见面时就可以请神“祝福”它的某个信徒，神会测算这个信徒的剩余寿数。被“祝福”的人只能是一个，不能是死人或者别的，不然没用。
如果这人寿数未尽，智械神将显化“祝福”，这人的房间里，三天之内就会出现坐着的横切尸体。如果这人寿数到了，智械神就不会再管。
“祝福”后，表示寿命测算结果的，就是房间里出现的死尸身上的横切刀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