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墙头冒出了个脑袋。陈淮狗狗祟祟的瞄着府里的情况。

成垢君书穿墙而过,仰头看着墙头上的那颗脑袋。

“业务熟练,经常翻吧!”成垢羡慕的眼神溢满屏幕。想起自已每次出任务都是被队友提溜起后领子,翻墙扒瓦。

君书一百八十度的嘴角上热乎乎的翘起一抹不自知的笑唇“熟能生巧。”

成垢嫌弃的别开眼,小小声的嘟囔“活爹。”

看见刘君书院子里没人,熟练地从墙上翻下来活动活动筋骨,抬步来到侧房闻到一股药味,君书每天都要服的汤药丫鬟在旁边温好后都会在旁边守着。今天是紫衣丫鬟在看守,是陈淮母亲的人。

陈淮耳朵动了动听见有人的过来的脚步声。化形成金兔子蹲在门外。

来人正是医女,医女低头瞥了一眼兔子抬步入内。

看守着温汤药的丫鬟抬抬头,看见来人起身行礼。医女表情淡淡的点头示意纤细的手指上夹着药方。“今人公子汤药照旧,明日按照这个方子去药房拿药按照药方上的煎药。”

丫鬟接过药方收进袖口里“是。”话音刚落医女离开。丫鬟见时间差不多了,将汤药拿碗倒好端去了书房离开。

陈淮化回人身来到书房端起案桌上的汤药在鼻前嗅了嗅。

是风寒症状的汤药。转身的一瞬间身影消失在书房。

成垢君书相视一眼跟了出去。

紫衣丫鬟出府将药方拿给了药房的大夫看了看。确认是风寒疾症状的药方。才抓药回去向刘夫人复命。

刘夫人叮嘱丫鬟一定要亲自看着煎药。丫鬟离去.

这时陈淮后一步进入药房询问到“我看刚刚那个丫鬟咳咳咳咳,是大户人家里的抓的是风寒疾症的药吧,劳烦您给我抓一服一样的。”

抓药的药童子示意需要把脉才可以抓药。于是陈淮伸手搭在脉枕上示意药童把脉。药童跟着药房里的大夫多多少少还是学了点把脉看诊的。

陈淮在进药房时就改变了自已的脉象。所以陈淮在经过药房大夫二次把脉确诊之后提起刚刚那个丫鬟开的药方。大夫看了看丫鬟抓药的方子,确认这个方子陈淮也可以服用而且效果可能会比自开的风寒药效果更好只是多了些忌口。

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道:“这方子属凉忌大补之物。”

陈淮听好医嘱提好抓的药离开,回到刘府。

丫鬟煎药的地方,陈淮打开药罐子罐子已经放凉但里面的药渣还没有倒。抓出一把分辨起来。“羌活、金银花、杏仁、苏叶、甘草.......药方是对的但和今天开的药方中的几味药有点相克。药量不是很大,药性不强但长期服用是还是会伤心脾。”

陈淮进入书房,房中无人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汤药。陈淮施法一道金兰交织的光线探入药碗里。相克的药性被驱散了些但是无法被完全剔除。

这具身体无法承载如此浓厚的法力。而陈淮也被反噬吐出一口黑血。他定定的看着书桌上的药碗“为什么?为什么这样?”

一道软萌的声音在陈淮脑海里响起【对不起啊主人,都是因为我。若您可以用本体施法或许还可以救他。可是您现在只剩这一缕分神,不久就会消散。呜呜呜】

陈淮擦掉嘴角的血渍继续施法【无妨不怪你,你用自已的兽体承载我的神魂,本就是我亏欠你的。】

P1:陈淮和兔子本体拥有者的对话成垢和君书是听不见的。

收回法力陈淮双膝跪地,身体变小化作一只金色兔形昏睡于书桌上。

刘君书心疼的上前想触摸一下兔子,而伸出去的手径直穿过兔子的身体,君书眼神黯淡。

成垢上去拍拍君书的肩膀手撑着书桌“兄弟想开点。”

君书诧异的看着书桌上的手或许尘垢可以触摸。

“你可以摸它吗?”

成垢看着那双只有在陈淮面前才有些生机的眼睛。不舍拒绝点点头,伸手触摸兔子。手下是软呵呵的如棉花般软糯。忍不住的伸手抚摸。

惊讶的看着身边的君书“我可以摸,我不受限制。”

“或许因为你是通灵者吧!”君书掩盖下黑眸里的失落。

通灵者,独一无二是世间仅有的存在。见人之所不见。

“所以这一切都是报复。”成垢收回抚摸兔子脊背的手。

刘君书释然道:“医女给妹妹报仇,换做谁,谁会眼睁睁看着至亲之人含恨而去?”

至此之后。

医女每月都会换药方君书的寒疾虽然得以以压制但长此以往药性相克积于心脉。肝脾受损。

在这三年时间里陈淮一直暗自施法减轻着汤药的相克性。

回溯过去只会停在关键的节点,其他的日复一日不等人回忆尘封,一瞬间就消散在原地。

成垢君书,在虚空幻影中抬手遮目,度过一阵强烈刺眼的光线后。

这日十七岁的少年中举,全府欢庆,记忆犹新的是那晚宾客散尽两位少年在亭中畅饮。

“君书我日后肯定要和你争一争探花郎的。”陈淮温柔含情的眸中尽是眼前人。

君书在酒意下红了脸“好,在此等君。”

二人乐作一片。

时光在此流逝,亭子外的另一个君书,似在回忆追溯那个过去。

君书再次卧床,十八岁的少年骨瘦如柴。手惨白没有血色。床前坐着一个白衣少年。

“阿淮我想看看这万千世界。咳咳咳咳咳咳咳”

“好,病好带你去看”

“看来探花郎我是抢不过你了。”

“你作探花郎,我作探花郎的好哥们咳咳咳咳咳咳咳。”

“好你等着瞧我的高头大马,探郎红花。”

三个月想长长久久这么久这么难?

刘府门口挂起白色的灯笼。

府中少爷次日早早发丧。

城外荒山上一个土包墓碑前。黑衣男子胡子拉碴的跪坐于坟前。

“君书等我三年,红花探花郎。”语罢颤颤巍巍起身跌跌撞撞离开。

此后刘府上下没有了君书存在的一点点证明,包括那只失踪的金毛兔子。

那天医女挺着肚子悄悄出府,陈淮跟在其后。得知医女最后的一步棋:找到白云观的道长玄鹤,求他助自已一臂之力。

医女诉说了妹妹的遇人不淑。玄鹤详细的询问之后得知医女的妹妹正好是救过自已一命的人。

年少云游四海,被毒蛇咬了一口,昏迷在山间,是一个女子也是医女的妹妹给他解开蛇毒。照顾他两天。

擅长推演术法的道长算到自已命中有一因果要还。也算是还恩给那个姑娘。

刘府移石挡其子孙福,让其广纳妾室,夫人无缘孕育,随后医女自已怀孕。而道士自然知道自已干的是沾染血污的事。只是告知医女如果有人向她要腰间的葫芦一定要给他。这也算是积点功德。完事之后道士云游四方。

三年后,街道上人挤人好不热闹。

高头大马探花郎。“这陈小公子就是陛下亲授腰封的探花郎。”看热闹的人群声里都是称赞。百姓们议论纷纷,说着这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少年郎,好生厉害。与当年中举的少年郎不遑多让。

红鬃马上的男子头戴簪花不苟言笑。

今年本该,殿前嘉封两位探花郎,谁也不知少了个刘郎。

大红官袍,高头红马,身前红花,都卸下。

城外荒山上,山花烂漫,好不漂亮。

坟前男子跪坐什么都没带。和里面的人分享。

“今年考题如果君书在那就没我什么事了。”

“君书陛下赏的美酒我明日带来与你分享。”

“君书教书夫子好生严厉,没有你的课业借阅每日都要熬个天昏地暗。”

......数月后

刘府已经外强中干,医女想方设法逃出刘府在道观前免费看诊。

这是两个下棋人的初次相见也是最后一次。

道观前除了祈福的人还整整齐齐排着一条队伍。陈淮也在其中排队。排到陈淮时医女抬头言笑晏晏。“你终于来了。”语罢收拾起东西,示意陈淮稍安勿躁。

医女收好医箱抱起葫芦向排队的人高呼“今日义诊到此结束,领好号牌明日再来。”语罢排队的众人散开去别处一道观童子那里领牌子去了。

医女和陈淮一起进入道观。

“来拿葫芦的吗?”医女疲惫的揉着自已发酸的肩膀。

陈淮点点头。

医女把葫芦递过去“她现在还好吗?”那个她自然是刘夫人。

“安好。”

“那封信是你给我的吧?”

陈淮点点头。

医女回忆起信里的内容:带着刘夫人离开三年,换刘夫人三年无恙。现在也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可以放过她吗?”医女哀求道。

“我放过他们,谁来放过他?”陈淮接过葫芦转身离开。

三年了,欠下的该还了。这一代的恩怨还是不要牵扯下一代。医女苦笑。

四十多岁的年纪瞬间苍老了二十岁。几天时间头发花白。

医者悬壶济世,那葫芦里是几十代医女传承下来的功德,医女都是长寿的,有功德庇护免受厄运缠身。而医女扰乱他人因果,断了其后代子孙福泽,自然是要承担因果。没有功德厄运缠身,疾病缠身恶果终降。

陈淮来到君书墓前将葫芦埋在墓碑旁边,受三根香火祭拜。

“君书我的时间不多了,在等等,在等几天你就可以畅游世界。”看着墓碑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字,挥袖离开。

小雨淅淅沥沥。墓碑自人走后浮现四个字:君书之墓。

夜深人静,刘府院里偶尔传来几声黑猫叫。陈淮摸了摸腰间的双斧,勾唇一笑。森寒的笑意掩盖在月下。

血染一院,下了场大雨也没有冲刷干净那血污。陈淮深深一嗅。怀里抱着一只金兔子。低眸俯瞰着脚下的刘老爷。不等人求饶,斧头从腰间落下。人头分离,血污溅到陈淮衣摆上。兔子在怀里蹬了蹬腿。

院中除起夜被打昏过去的人,全府上下无一在斧下生还。

陈淮冷笑“留个人给你们伸冤。”话罢冷笑一声离开。

刘家别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