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日常发疯——三

早已经习惯无论干什么身边都有个吉祥物的我一时间还难以适应。

好几次面对顾州时，我都想开口和他说两句话。

可是在看到顾州冷淡的表情之后，我又像是被冷水浇了盖头，一言不发。

连我自己都觉得我的屁事太多了。

既想要人家好，又非要缠着人家。

我和顾州不和的消息不知道被哪个鳖孙传了出去，我再次在表白墙看到我们俩的名字时，上面的内容已经变成了确认我们俩是不是真的分手了。

底下评论区几乎全是肯定的答复。

参杂了不少人的幸灾乐祸。

透过他们的文字，我又想起了唐曦的话。

“像你这样的人，喜欢同性，只会让人恶心。”

我盯着手机屏幕，闷闷地想：都没在一起，哪来的分手？

……

一月。

天大寒，无旭日。

临近期末考试，无论平时再怎么不认真学习，这会儿还是得努努力临时抱个佛脚的。

一个宿舍四个人，难得下定了决心一起去图书馆复习。

陆松云为此絮絮叨叨念了一路的经。

骂天骂地骂空气，就差把自己也骂一顿。

图书馆里人不算多。

也是，有谁会大冬天不在宿舍好好待着打游戏，像我们这样脑子长了泡跑出来复习呢？

我们挑了个靠近空调的空位，安安静静坐好复习。

我摆好电脑和书，有一搭没一搭地指腹点桌。

还没坐下一会，顾州起身去了趟门口。

片刻，唐曦跟在他身后进来。

俗话说的好，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我对唐曦没仇，但是架不住人家恨我呐。

她都把我当成抢她男人的男人了。

果不其然，她一进来，挑衅似的冲我一挑眉毛。

那表情好像在说：“小样，顾州是我的了！”

我原本不想鸟他。

可是，顾州居然关心她：

“冷吗，要帮你去给你接杯热水吗？”

唐曦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好，谢谢。”

然后顾州去了。

在图书馆里他们不好大声说话，声音很轻。

我心里被那几句轻飘飘的对话搞得闷闷的。

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顾州都没有问我们要不要热水。

脑子里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还没一秒，便被我一巴掌拍散。

人家小情侣，我们算是个嘚。

不知道图书馆里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魔力，光是呆在这，学习起来的效率就要比宿舍高上不少。

勉勉强强复习完一半的课程，时间才过去了两个小时。

不过这两个小时放在我们常年不学习的几个人身上，就显得尤为可贵了。

早上没吃早饭，这会大家都饿了。

顾州合上电脑：“你们要点奶茶吗？我看了下，三食堂的奶茶店还支持配送。”

学校图书馆有人性，支持饮料进入自习室。

韩元深和陆松云不意外地第一个点单。

顾州偏头把手机递给唐曦。

最后才问的我。

“青儿……你喝什么？”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喊我了。

忽然的询问，竟然让我晃了神。

良久，我弯起嘴角：“多肉葡萄吧，谢谢。”

加上最后的一声“谢谢”，已经是我最大限度地劝解自己要和他保持距离了。

“嗯。”顾州手指点点，下单。

冬天的奶茶，理应是热乎的。

又有老话说得好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奶茶店老板似乎特别怕我们喝口热乎的烫嘴然后找他麻烦，等拿到奶茶时，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了。

顾州和韩元深去门口提了奶茶，分好。

还没片刻，唐曦娇滴滴地嘤道：“顾州，吸管欺负我……”

她端起奶茶杯和手里钝了角的吸管，柔柔弱弱道：“帮忙插一下呗，我力气太小了插不进……”

咦惹，还力气太小了插不进。

忒。

顾州没说话，接过奶茶帮她插好再递回去。

眼不见心不烦。

我拿了我自己的多肉葡萄，剥掉吸管纸，用力一插。

吸管尖尖弯了。

我：……

这家店的吸管是不是不太好？

我沉默地继续用力往那层塑料薄膜上捅。

一连几下，吸管不仅没捅进去，中间还折了一下。

我还想继续，就听见有人轻笑一声。

熟悉的，低低沉沉的笑声。

我巡声望过去，就见站在对面的顾州还没来得及把嘴角的弧度碗回去。

我猛吸一口凉气。

还没发作，顾州就把我奶茶和吸管拿走，然后手一抬一放扎下去，吸管轻而易举地捅了进去。

他道：“可以用拇指堵住上面的吸管，这样容易一点。”

算了，火灭了。

人心情了好了就闲不住，我咬着吸管，小口吸了几下，在键盘上给韩元深敲字。

「烟雨：do you在干嘛？」

坐一边的韩元深不解地看我一眼，想要说话，被我用眼神使劲瞪了好几下电脑他才肯乖乖发消息。

「韩元深：干嘛？」

「烟雨：打听个事」

「烟雨：顾州这是和唐曦谈上了？」

韩元深显然是对我这种“作为前男友却不安分，打听别人现任女友”的迷惑行为很不解，隔了好几分钟才回我。

「韩元深：应该是吧。」

「韩元深：不过这不是很明显吗？看看顾州对她多关心。」

「韩元深：不过你也别生气，之前顾州对你的感情应该是真的。」

韩元深还以为我们分手是因为我觉得顾州对不起我，悄咪咪把我绿了。

因为没什么顾及，我便把我和顾州没有在一起的真想告诉了他。

这次他停顿的时间比上一条更久了。

「韩元深：好吧。」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对话已经差不多结束了，想要关闭微信窗口时，韩元深又发来了一句。

「韩元深：那在这期间你喜欢顾州吗？」

喜欢他吗？

他的提问直击我的要害。

我咬紧了吸管头，疯狂头脑风暴。

我对顾州有感情吗？

扪心自问，起码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

只是因为我想活下去，才没有拒绝顾州对我的心意。

但是后来呢？

“喜欢”这种高深的话题对我一个从没谈过恋爱的单身狗来说，还是太深奥了。

想不通，那就去问。

「烟雨：怎么才算是喜欢？」

「烟雨：你当初这么知道你喜欢上有仪的？」

这会韩元深直接发了一大串消息过来。

「韩元深：我们是有仪先追的我，那段时间天天给我带她自己做的早餐，我吃了几次发现，我的胃彻底离不开她了，所以就在一起了。」

「韩元深：不过你问我什么是喜欢的话……我问你，你会不会每时每刻都想见到顾州，无论干什么想要和顾州在一起？」

有吗？

我沉思。

「烟雨：想顾州是不可能的，但是我有时候好像的确想要顾州陪我去办公室挨骂。」

「韩元深：……」

「韩元深：那行，我换个说法。假如你看到顾州对别人，诺，就像他关心唐曦这样，还帮她插奶茶，你会不会觉得生气，会不会吃醋？」

顾州关心唐曦……

我重重吸口奶茶，含在嘴里小口小口咽。

「烟雨：好像是有点。」

「韩元深：昂……那你应该是喜欢顾州的。」

我喜欢他？

「烟雨：可是顾州帮你们的话，我就不会难受了，这会不会只是因为我对唐曦不爽？」

韩元深没立马回我了。

严重让我怀疑要不是安有仪主动追的他，他这个铁葫芦应该也找不到对象。

「韩元深：ennnn」

「韩元深：那你那天晚上和顾州亲的时候抗拒吗？」

我忍住脸红，敲字。

「烟雨：好像不抗拒……」

「韩元深：那你就是妥妥喜欢他了。」

「烟雨：可是……」

「韩元深：别可是了，我问你，假如让陆松云和你接吻，你抗不抗拒？」

嘶。

算了吧。

那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不过换做顾州，好像其实也……还行？

自从之前被他亲过之后，对这个其实除了觉得被个大男人亲了有点不好意思，其它还真没啥了。

……

难不成我真喜欢上顾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