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愉快。”老者刚说完话,直接推了一把蒋奕忱。

火越烧越大,被推入火坑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下了地狱。但耳边传来的声音立即拉回了他。等火势降下来后,他才真正的看清周围的环境。

迎面而来的粉笔头直中门心,这一敲反而让蒋奕忱觉得更真实了。他这是又回到了学校?他看向周围,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的书本,同学,老师,课堂……他记得他之前是在哪儿——火车站,对,他刚刚和父母在火车站碰面,还有奇怪的售票员,没有脸,眼前一团雾,然后他们买了票,之后,一切都消失了。

“蒋奕忱,你睡觉我不管你,但你不要影响课堂。”怪了,他刚刚做了什么?他什么也不记得了,仿佛真的做了一场梦。

他注意到桌上一摞书里似乎夹着一张黄色的纸,他不记得他是否有过这种东西。这是一张符纸,上面画着奇怪的符号。这是谁的恶作剧?蒋奕忱打量着这些符纸,他并不知道这些的用处,也不知道是谁塞进来的,总之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个好东西。他将符纸揉成一团抛进了垃圾桶里。他打算和之前一样从抽屉里拿出小说,但是他摸到了一本书,很老旧,要不是上面的标题,他还以为是谁给他的“武功秘籍”。等等……它确实是一本秘籍。

“虎子,”他小声喊他左边正在不知道画什么的项虎,“今天有谁来过我的位置吗?”

“没有。”

“那这个是什么?”蒋奕忱举起了那本书,结果换来的是项虎不解地神情。

“这本书不是你拿过来的吗?”项虎又将他刚刚的画拿起来给蒋奕忱看,“这是你让我画的,你看像不像。”

蒋奕忱被吓了一跳,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先不说项虎画的是什么,按照他这画技,就算是真的大师来了,也不清楚这是个什么。

“你有病啊,这谁看得懂。”

“我明明是照个上面画的。”项虎从抽屉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圆圈,周围写着奇怪的符号,不知道是哪里的文字。但是他为什么要让项虎画这么奇怪的东西?蒋奕忱一把夺过那张纸,他看了很久这张画符,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等等,梦境。梦里老者让他从桌子上拿起那张符纸,并贴在他身后的柜子上——一个看起来破旧,像是七十年代的那种老式柜子。但他好像只记得住这些。

“别画了,这玩意儿招魂。”蒋奕忱把符纸收了起来,并且朝项虎扔了一块橡皮,“赶紧擦了。”

然而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又朝他和项虎一人扔了一截粉笔。

“要讲出去讲。”这是她最后的警告。

蒋奕忱立马安静了下来,从抽屉里掏出手机。可当蒋奕忱输入了几次密码都显示密码错误时,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回事?手机自动锁屏了,可是他记得这就是他的手机才对。今天诸事不顺,他妈的,也许真的撞邪了。他想。

他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他觉得这短短的几分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便抽出那本秘籍,说是秘籍,也不知道是谁写的日记,且不说大多都是繁体字,就这个字比他自己写的还要难看。他翻到了中间,有一行字格外吸引他的注意。

想知道答案嗎?答案就在眼前。

答案?蒋奕忱的确有疑问,但光凭一本根本不是他写的日记就能找到他想要的答案,这似乎有些玄幻了。

他继续往下看:

吾將這本日記託付於你,望汝將此物妥善保管,日後必能有所幫助。

蒋奕忱并不觉得它能给自己提供什么样的帮助,他只想解决他的手机密码。

若你不同意,那麼密碼將永不開啟。

这下可把蒋奕忱惹毛了,他恨不得现在就一把火把它烧了。那如果同意呢?他并没有给它答案,而是合上日记,扔在桌子上,向后靠在椅子上发呆。他不相信这些邪门歪道还能干过科技。他开始回忆,他记得……不,他不记得。他完全没有想法,在这之前他做过什么?哦对,昨天和项虎他们出去打球,但这好像是每天都在做的事情,到底有什么让人深刻的印象呢。他开始思考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的记忆,那个柜子,他从来不记得自己家里有这么一个柜子,就连老者的脸他也没看清,直觉告诉他,他不认识那个老人。再往前,有关火车站的记忆也变得模糊了。他想再次去探索这些事。那个火车站叫什么名字?究竟是哪个火车站,他在为父母送行还是他们一起去?蒋奕忱合上眼睛,身子向前倾,双手抬起扶着太阳穴,手肘搁在课桌上支撑着。直到手机响了一声,他有些慌乱地制造响声以来掩盖刚刚的声音。这下可把老师惹怒了,她走到蒋奕忱旁边,伸手向他要来声音的来源。操。蒋奕忱不得不照做,他可不想把老余惹生气,不然告到老张那边可就麻烦了。

“你知道这是违禁品还要带过来?放学后找我要。”蒋奕忱松了一口气,毕竟事情还没闹到老张那儿。

下课后,他和以往一样和项虎几个人一起跑下楼去打球,明明已经高二了,而现在正是从此阶段,他们几个却还是像小孩子一样。

篮球场上,蒋奕忱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时候,他看到一个棕色头发的男生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水,他身边没有一个人。这倒是引起了蒋奕忱的注意,他拍了拍另一个同他一起坐着的人,对方比他大一届,也算是个万事通,关于学校的事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

“他是谁?就那个戴眼镜的。”

“程言璟,高三的。据说家里有矿,但是呢因为不擅长交友,身边没几个朋友。你怎么问他了?”

“就是好奇。像他这样的人不像是没朋友的。”蒋奕忱的目光一直盯在那边,直到对方注意过来他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很奇怪,他并不是真的想要了解他,但总有一种感觉,他需要他。这很奇怪,为什么他需要一个陌生人?

“你还知道他的哪些消息吗?”蒋奕忱觉得这样问很奇怪,更何况是问章文忠这样的人,他可以说是一个“小喇叭”,只要有人问起这件事,他准会告诉别人这些事的来源,“不许告诉第三个人,包括他本人。”

“好好,那我再去打听一下。蒋哥,你可别对人家一见钟情啊。”

“去你丫的,老子不是同。”蒋奕忱忍不住踹了章文忠一脚。

“这可说不准。”章文忠说完立刻站起身跑了。

等到预备铃响起,他又匆忙地赶上楼去,但他发现自己无论走了多少楼梯,自己永远停留在第三层,这就是所谓的循环?蒋奕忱并没有选择继续走,而是将校服铺在地上,坐了下去。他以为这种桥段只会在恐怖片里进行,没想到现实真给他撞上了,无论心里有多害怕,他都强装镇定,知道有声音引诱他起身。他一直在向前走,马上就要撞墙了!他的内心在喊,但身体却控制不住地继续向前,他穿过了墙壁。操,他不想表演自由落体。但事实上,他的脚底有一股力在支撑着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火焰又回来了。蒋奕忱被熊熊烈火遮住了视线,很快他一个踉跄,退回了之前所在的旧屋子。他看清楚了那位老者——不,他并不是什么老者,而是一个年轻人。蒋奕忱只是潜意识以为他是那个老者。

“所以……你变年轻了?”蒋奕忱不可置信。

红发男人笑了笑,他避开了这个话题,说道:“你所见识到的都不是梦。那些都是真实的。”

“别开玩笑了。”蒋奕忱笑着,当他看到红发男人脸上一直保持着那种表情时,他的嘴角慢慢下来了。男人的脸很苍白,没有什么血色,戴着半边眼镜,看起来一副学者模样。

“换个话题,你把我带到这来做什么?”

“需要你的帮助。”

“为什么是我?”

“这个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寻找。”

又是就这句话,这个答案让蒋奕忱更加摸不着头脑,这都什么怪事儿啊。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这些上面规定了我不能告诉你。”

“那把你们老板叫出来,我亲自问他。”蒋奕忱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不方便。”对方只告诉他了这几个字。看起来这天没法聊了,蒋奕忱靠在柜子边,抱着胳膊看他。

“上面让我把这个给你。”男人递给他一本书,蒋奕忱觉得这很眼熟,这不就是他在抽屉里找到的那本日记吗?老实说他不想再看到它第二次。随便把日记交给一个陌生人,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吧。“上面有提示,你会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蒋奕忱半信半疑,从男人手上拿过日记后,周围的一切变得不一样了,他好像又回到了教室。同一个地方,同样的书本,老师也讲的一样的课,他摸索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一样的日期以及相同的时间。该死,太玄幻了。他望向一旁的项虎,并没有画奇怪的画,而是趴在桌子上睡觉。这绝对是他所经历的最奇怪的事,也可能他就是做了个梦。

蒋奕忱没有急着翻开日记,而是趴在桌子上,思考着这些问题。他一开始就想错了,他的父母怎么可能带着他去火车站,更何况他还看不清那个售票员的脸。他百分之百确定他就是在做梦,可那个红发男人又告诉他不是。他目前看到的都是真实的。对于一个已经辍学的人来说是有多么不正常,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回归课堂,以及这里没有一个人提起他辍学的事,而是和以往一样平淡的过着日子。